【港明星】黃子華:荒誕大師的固執與慈悲

发布时间:2025-11-17 19:11

【港明星】黃子華:荒誕大師的固執與慈悲 2017-05-13 雅路子 香港薈 香港薈黃子華與佘詩曼的新電影《棟篤特工》前不久煞科了。據說新片黃子華參與了大量編劇工作,因此大碌人情卡,廣邀圈中好友友情演出。多年來頂著的「票房毒藥」之帽能否摘下,只待不日證實。 近年黃子華攬收大批年輕粉絲,獲封「子華神」榮升神級。但若非有新作問世,這位一年未必產出一部作品的棟篤笑鼻祖卻總是深居簡出。只有在狗仔的追蹤下,抑或圈內老友的IG、FB賬戶中,才可獲悉其一二行蹤。 黃子華的上一個作品,是2016年被題材吸引,力邀遠在美國學習表演課的陳法拉出山合演的舞台劇《前度》。內容改編自著名劇作家David Hare曾獲英國戲劇界最高榮譽東尼獎7項提名的作品《Skylight》,描述事業有成的中年企業家(黃子華飾)在妻子過世後憶起舊情人(陳法拉飾),藉由一對相愛而無法在一起的男女探討社會不同階層在價值觀上的矛盾。 該劇於2016年7月在香港演藝學院上演35場,場場爆滿座無虛席,堪稱一票難求。 而提到黃子華最為人熟知的「本職工作」棟篤笑,則要追溯到2014年——他在紅館一連開演十幾場棟篤笑,主題《唔黐線唔正常》,不變的嬉笑怒罵、針砭時弊。 荒誕是頂級笑匠的創作源 從1990年開第一場棟篤笑《娛樂圈血淚史》起,由文化中心到伊館再到紅館,加上近些年廣東和美加地區的巡迴,不下數百場的磨練早就練就黃子華的金剛不壞之身——任你百般刁難,我自笑傲舞台。 出身離異家庭,自小隨母親改嫁的黃子華,成長於香港紅磡黃埔一帶。紮根市井的生活令其深諳底層人民的生活,對香港草根文化如數家珍;而在加拿大求學主修哲學的經歷,又令他學會思辯。 加繆說:「在一個突然被剝奪掉幻想與光亮的宇宙裡,人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一個異鄉人,既然他被剝奪了對失去家園的記憶或已承諾之樂土的希望,他的放逐是不可挽回了。這種人與生命以及演員與場景的分離就是荒謬的情感。」 對生活、對社會的分離感,或許是成就他棟篤笑的來源之一:只有深入底層,而又抽離出來,才能看清這些平民百姓的苦,再用笑料包裝起來,變成拳拳到肉的精華。 獨立自我是思考者的慈悲基礎 當然,他有才華。但喜歡他的最重要原因是他並不恃才傲物,而是在長達二十多年的棟篤笑生涯中,始終維持悲天憫人的知識分子情懷。 相比起近年舞台風格日趨成熟,早年黃子華的棟篤笑更顯真誠與青澀。 《娛樂圈血淚史》、《色情家庭》、《拾年棟篤笑之拾下拾下》,早年光芒太盛,令人無法不雀躍。說人生、說自我、說死亡;討論社會、討論房價、討論愛情,七情六慾與人生價值無縫切換。 而隨著名聲漸響,黃子華的價值輸出需要更大的舞台承載,因此內容也逐漸轉向大眾更為可接受的話題。 《娛樂圈血淚史2》、《洗燥》等無不緊扣香港當下民生。但可以確定的是:如今的黃子華初心依舊,更因為閱歷與年歲的生長,對生命與人性多了一份體卹與接納。 黃子華無疑是悲觀主義的。講離婚的爸媽依然想讓子女結婚。 「我都瀨過野,呢次仲唔輪到你。」講男女要生孩子,是因為知道難以維繫長久。 「偷食之所以吸引人,是因為知道不會變為正餐。但和第三者在一起的時間都不及照顧孩子的時間多。」不是這麼自我的人,不會將和第二個人的關係看得如此疏離和殘酷。 但愈殘酷愈堅忍。他自創「鈍Q」,說比起IQ、EQ等,「鈍Q」才是人生存最重要的Q。太敏感的人無法生存,鈍Q高的人才懂化解。人人都有想哭卻要笑的時候,即是自我向社會妥協的時候。 笑匠的悲哀是「想哭的時候要笑還不止,還要令別人笑。」 多年前陳志雲採訪黃子華時他提到,有次自己撞正感情遇問題時(女友自殺)做棟篤笑,互動環節觀眾大喊「女朋友!」。那一刻忍不住想哭,「觀眾怎麼會這麼無情呢。」但忍住,繼續講,講到人笑。 ——做了多年的事,就是這麼專業。 劉瑜說「自我是一個深淵,它如此龐大,愛情不可填補。」 黃子華和他的棟篤笑則證明了:「自我是一個深淵,它如此龐大,什麼都不可填補。」我常想起一首歌:《A Whiter Shade of Pale》,黃子華多場演出後的散場曲都選用了這首歌。 保持自我這件事,在面對觀眾時是很危險的。他大可話題更圓滑些,更媚眾一些,施行他自己都總結過的「是但啦。係咁嘅啦。」的香港人特質。但多年下來,他並沒有。 從1990年開始做棟篤笑,每有大事發生,他都在開show。 97年香港回歸有做,金融風暴有做,03年SARS襲港有做——全場只有一個人沒戴口罩,就是他,全場戴著口罩,笑也聽不到聲,他自顧自講。接著又遇金融風暴開show。到最近的2014年,他每一晚都做好準備開不成了,但卻做到了最後一場。 黃子華2014年的棟篤笑《唔黐線唔正常》演出最後曾說:「我們常說雞蛋與高牆,我一定是站在雞蛋這邊的。」他的尖銳也好反諷也好,正是他「鈍Q」修煉中保留下來的敏感與還擊,抑是一個獨立思考者的擇善固執,寬容慈悲。 雖然吸金能力未必如現如今的一眾小生,但因強大的自我、超班的表演功力和悲憫的情懷,60年出生的他在粵語地區以棟篤笑鼻祖之姿屹立多年不倒。 叫一句「子華神」,好出奇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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