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林语堂当众大吵,又隔空对骂,为何鲁迅去世后林语堂不愿承认
鲁迅和林语堂都是民国大家,两人因为周作人和孙伏园主编的《语丝》周刊而结下友谊成为好友。当时鲁迅在教育部任职,林语堂在北大英文系任教,两人都是《语丝》的主要撰稿人。
从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两人有近十年的挚友关系,导致两人关系出现裂痕,恶言相向的,是一件小事。
李小峰是北新书局老板,他主要出版鲁迅、冰心、郁达夫等一流作者的作品。一次,鲁迅和李小峰因为版税问题闹起了官司,郁达夫和两人都是好友,在中间居间调解。
事情本身不大,两人也接受了调解,为了一笑泯恩仇,李小峰做东,在南云楼摆酒宴请鲁迅等人,林语堂夫妇也在被邀请之列。
席间,林语堂提到了鲁迅的北大学生张友松,因为张友松也曾经请鲁迅和林语堂吃饭。
林语堂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并且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李小峰和鲁迅。
这位张友松,在请客时曾说,自己也要办一个书店,并要以李小峰为戒,绝不会拖欠作者稿酬。
在李小峰听来,林语堂提到张友松有讽刺他的意思。
在鲁迅听来,又认为林语堂是讽刺自己受了张友松挑拨,所以要和李小峰对质公堂。
李小峰虽然尴尬,却也不便发作。鲁迅的脾气火爆,当即一拍桌子,脸色发青地说:“语堂,你这是什么话!我和北新的诉讼不关张友松的事!”
林语堂自然也要辩解,不过说话也不客气:“是你神经过敏,我没有那个意思!”
就此问题,两人从辩解发展到争吵,互不相让,像两只雄鸡一样对峙。
郁达夫见势不妙,赶紧按鲁迅坐下,又拉着林语堂夫妇离开。宴席不欢而散。
后来,川岛在给周作人的信中说,两人的冲突极为厉害,发展到彼此以“畜生”相互对骂。
两人多年的友谊亮起了红灯,看上去是因为这一件小事,实则不然,实际原因是他们在思想上的分歧。
在文坛,鲁迅始终都是斗士的形象,他的文字就是他的“匕首”和标枪,鲁迅视此为血与火的战斗,爱憎分明,没有妥协可言。
林语堂办《论语》、《人世间》,走的都是幽默的路子,鲁迅对此不以为然,他认为幽默文学是麻醉文学,无法使人警醒,他曾劝告林语堂,不如多翻译一些英文名著,林语堂以“等老了再说”回信鲁迅。
鲁迅写过一篇文章《天生蛮性》,全文只有三句话:辜鸿铭先生赞小脚;郑孝胥先生讲王道;林语堂先生谈性灵。
“性灵”指的是林语堂《人间世》强调的“独抒性灵”。
辜鸿铭和郑孝胥当时一个是前清遗老,一个是伪满总理,一篇只有三句话的文章,里面只提到这三个人,鲁迅的讽刺不言而喻。
虽然思想有分歧,但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人,还是经常会有碰面的机会,但鲁迅和林语堂的关系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亲密。很快,林语堂就远赴美国,此生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1936年10月19日,鲁迅病逝。
四天后,林语堂写下了这样的文字:
“鲁迅与我相得者二次,疏离者二次,其即其离,皆出自然,非吾与鲁迅有轾轩于其间也。吾始终敬鲁迅;鲁迅顾我,我喜其相知,鲁迅弃我,我亦无悔。大凡以所见相左相同,而为离合之迹,绝无私人意气存焉。”
并且林语堂并不同意他跟鲁迅闹翻的说法,他在自己的《忆鲁迅》中对此加以否认。
林语堂多次被问及与鲁迅的恩怨,他总是绝口不谈鲁迅的坏话,而且言语中多有推崇。他的女婿将鲁迅作品《中国小说史》翻译成英文,林语堂为之作序。
林语堂对作品的评价是:“《中国小说史》到今天为止,还是鲁迅写的那一本最为完备。”
林语堂回忆鲁迅说:“鲁迅这个人,文章实在犀利,可谓尽怒骂讥弹之能事,愈骂得好,他愈高兴。我看见他嘲笑虐谑之时,张起一口黄牙呵呵大笑的情状。”
孔另境说:先生有两个超于常人的特点,其一是恩怨观念十分着重,只要这个人被他骂过,他会永远记住;要是这个人确实和他有感情,即使这人现在已十分落伍,他也不肯骂他,倘有人提及此人,他只是笑。
先生的另外一个特点是重气节,嫉恶如仇。他对没有节气的人从不饶恕。某文学家被捕后,鲁迅尽最大努力去营救,但这人后来变节,立即平安无事,鲁迅得知后非常生气,从此再不愿有人提及此人一个字。
孔另境本人也曾经被捕,蒙鲁迅托人全力营救才得以出狱。
鲁迅的爱憎为他树敌颇多,也影响到他和同时代不少文人的关系,比如林语堂,比如胡适,比如钱玄同。但很少有人否认鲁迅的成就和思想,他们之间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学术之争。
鲁迅承认自己怕死。战士有晕血的,更有不怕血的勇士,但在残酷的血腥面前终究是不怕了。鲁迅的匕首终究掷向黑暗的世界,掷向敌人,他终究是走向群众发出最强呐喊,用笔锋警醒众人,冲破黑暗走向黎明。
他的文字直指人心,直显人性。不做作,不回避,动人心魄。
少年读不懂鲁迅,读懂已不再年少。
少年时,我们都不太爱读教科书里的鲁迅文章。但当我们成年后,当我们踏入社会后,我们再读鲁迅才明白鲁迅的深刻、悲悯乃至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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