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高不可攀的天上月却对她步步紧逼,最后清醒的沉沦
港城靳家,坐拥千亿家产,掌握着整个港城的经济命脉。靳泊礼,靳家的话事人,温雅绅士,克己复礼,举手投足贵气不凡,是谦谦君子。顾听晚曾在宴会上遥遥的见过一面。男人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眉眼清隽,温文儒雅,是高不可攀的天上月。却从没想到。有一天顾听晚会被他逼至角落,如同困兽般,无处可逃。她慌张又无措:“我有喜欢的人!”男人低眸,将她困在怀中极淡的轻笑。“我知道,但...”“那又怎样。”——顾听晚清醒的沉沦。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与靳泊礼没有以后,所以在离开的那天很平静。却被靳泊礼堵在门前。男人一步步的将她逼退回去,含笑的神色让顾听晚遍体生寒。吻亲昵的落在她的额头,嗓音冰冷到了极点,“抱歉,宝贝。”笑容彻底散去,笼罩下一层压迫与失控,“你走不了。”
第1章 靳泊礼
“顾小姐,这边请。”
顾听晚跟在佣人的身后穿过连续的拱门和长廊,才进入如宫殿般宏伟奢华的别墅。
助理江初好奇的左看右看,最后七拐八绕在像是迷宫的别墅里不知道走了多久,佣人推开一间套房的拱形对开门,用粤语道:“大小姐,顾小姐到了。”
顾听晚稍抬眼。
阳光透过一整面落地窗明媚的映照进房间内,蓝绿色的玻璃海像是一幅画,几艘游艇飘在海面上,被框在落地窗里,是整个港城最好的海景。
靳苏琦朝她笑着颔首,举手投足间是被金钱养出来的恣意慵懒与礼数和教养。
她走过去和顾听晚握手,向身边的朋友介绍。
“这位是顾小姐,是我请来的化妆老师。”
但很明显,她的朋友望过来的眼神里充斥着淡淡的鄙夷,傅姝亲昵的拉着靳苏琦的手,当着顾听晚的面用粤语道:“你不是有化妆团队嘛,今天是你的生日派对,万一她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看向顾听晚,她垂头收拾自己带来的化妆用品,似乎完全没有听懂傅姝在说什么,丝毫不在意,侧脸的线条流畅完美,纤长的睫毛如蝶翼,精雕细琢的漂亮。
且从容自若。
傅姝抿了抿唇,越发不满意。
她身后的傅氏怎么说也是在港城里有头有脸的,但是在靳家也不得不低声下气,一个小化妆师倒是云淡风轻。
靳苏琦皱了皱眉,从小教养出来的礼节让她对朋友的话不太舒服,低声的用粤语回,“别这么说,顾小姐在内地很有名气,她很厉害,网络上几百万粉丝呢,我很喜欢她。”
话音落下,顾听晚的声音柔润的响起,“靳小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港城的午后,阳光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江初站在旁边随时给顾听晚递东西,房间里放了悠扬的歌曲,傅姝忍了许久,才装作不经意间的询问。
“苏琦,你的生日你哥去年都没来,今年十八岁生日肯定会来吧。”
顾听晚稍稍往后退,食指托起靳苏琦的下巴仔细的检查底妆是否服帖。
好闻清淡的栀子花香扑鼻而来。
靳苏琦不自觉的望进她的眼睛里,离的越近越被她的容貌惊诧到:“我也不清楚,他太忙了,昨天还在芝加哥谈生意,不知道能不能赶过来。”
话音一转,哪怕从小在港城和英国生活,她的普通话仍然说的很标准,带着点赞叹。
“顾小姐,皮肤真好。”
靳苏琦的性格大方开朗,从小身边就一群朋友,她也很乐意结交:“我可以叫你听晚吗?你叫我苏琦就好了。”
顾听晚笑着点头:“当然,是我的荣幸。”
后面的傅姝神色微沉,拿出手机在网络上搜索顾听晚的名字。
在港城名气不大,但是在内地确实如靳苏琦说的那样,拥有五百万的粉丝,经常被邀请去给明星们化妆,档期很满甚至需要提前一个月预约才有时间。
经她手的明星出圈造型很多,所以备受追捧。
被那些明星的粉丝称为内娱妆造的神。
傅姝略有不屑。
那又怎样,在顶级豪门的面前,明星都要低眉折腰,巴不得攀上点关系。
傅姝的话确实提醒了靳苏琦。
她拿起手机,在屏幕上点着,并没有指望对方秒回,等了十分钟左右,手机响了一声。
点开后,对方发来一条语音。
“两个小时后到家。”
清贵低沉的嗓音落在耳畔,哪怕只说了几个字,气场也浑然天成,寡淡沉稳,隔着手机也能感觉到的逼人的威严。
傅姝听着,眉眼里不由得涌出欢喜。
她艳羡的道:“十八岁的成人礼,不知道你哥哥会送什么礼物给你呢。”
靳苏琦想了一会,轻摇头:“不知道啊,但是我哥的心思都在生意上,大概率准备的不会是稀奇物。”
港城靳家,家族内有近两百年的历史底蕴,坐拥千亿家产,盛津财团就是一棵无可撼动的大树,在金字塔尖上,深不可测的同时,也难以撼动。
靳苏琦的哥哥——靳泊礼,靳家的话事人,盛津财团的董事会会长,掌握着整个港城的经济命脉。
顾听晚有一次跟随她爸在宴会上远远的瞧过一眼。
在人群中,温雅绅士,克己复礼,举手投足贵气不凡,也不枉内地的报道经常说他是谦谦君子。
她稍微敛神,将注意力尽数放在眼前的工作上。
一个半小时后,妆容和发型完成。
靳苏琦有和她提前沟通,想要清冷一些的妆造,所以整个妆容的色系偏轻,眼妆减淡,凸显面部的立体轮廓,显得内敛大气,像是傲雪红梅,泠泠绽放。
长发挽成慵懒的低丸子头,扯出碎发用卷发棒微卷,靳苏琦是头包脸,和这个发型完美适配。
她也是第一次尝试这个风格,感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哇的一声眉开眼笑的凑近镜子。
自拍了好一会,靳苏琦喜欢的不得了,然后拉着顾听晚的手去衣帽间给她挑选礼服。
傅姝跟在她们两个人的身后,神色颇沉。
天色渐暗。
别墅灯火通明,宾客们陆陆续续抵达浅水湾,各种难得一见的豪车数不胜数。
不远处,有一列车队缓缓沿着主道上山,在暮色中散发着内敛沉稳的气场,最后稳稳的在别墅前停下。
宴会厅的宾客似有所感,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脸上露出些许的畏惧,翘首朝着花园盼望。
靳苏琦待会还要换一套造型去参加游艇派对,她在浅水湾给顾听晚和江初安排了住的地方。
正好是没顾听晚事的时候,她悄然走到花园的角落里,拿出手机刚要拨打电话,倏的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讲着粤语。
“苏琦新请的化妆师是个大陆妹,手艺不错,但我不喜欢她,长得就是一张深藏不露的脸,她经常在娱乐圈里混迹,你知道的,我最讨厌和娱乐圈相关的人了。”
傅姝手里拿着一杯香槟轻抿,悠悠的和身边的朋友道:“一群人微权轻,但总想跻身进豪门的人。”
第2章 恭恭敬敬的跟我道歉
比如她爸养在外面的那个女人,以前是个小明星,后来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上位,家宴都不得安宁。
但话音刚刚落下,她口中那个深藏不露的人倏的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顾听晚歪了歪头,红唇轻启,“傅小姐。”
刚一开口就吓的傅姝瞳孔微缩。
她低低惊呼:“你会说粤语!”
“一点点。”顾听晚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听到傅小姐说我的手艺不错。”
她稍稍抬眼,视线停留在傅姝愕然的脸上,浅缓的张口,“多谢傅小姐的夸奖和喜欢,以后若是有机会,傅小姐可以请我试一试。”
“...”傅姝的脸色难看。
所以顾听晚能听懂,故意在她面前装听不懂看自己的笑话是不是!
天生的优越感加上之前自己说的话尽数被她听到了的羞赧让傅姝脑子胀热,脸上的讥讽明显:“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二流的化妆师也配让我请你?人有高低贵贱,别真把自己当回事,我已经算是给你脸了。”
“喔。”顾听晚神色懒散,“傅小姐的意思是,靳小姐竟然请了我这样你看不上的二流化妆师,所以你是在嘲讽靳小姐吗?”
她眼睑一垂,怅然的轻叹:“你的话我会转告的,幸好我录了音,还是让靳小姐请优秀的化妆师来化第二场妆吧。”
傅姝的神色猛然变了变,掌心冒了冷汗,她急促的呵斥:“站住!”
靳苏琦常年在国外,两个人一年里见到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名媛小姐有自己的圈子,靳苏琦的圈子是所有人做了梦都想要进的,她好不容易挤进来,不能让一个化妆师三言两语的在她和靳苏琦之间恶意挑拨。
傅姝咬了咬牙,压低声音,“给你十万港币,给我好好闭嘴。”
“十万港币,”顾听晚的嘴角轻扯,“连傅小姐的耳环都买不来。”
“听听我的意见怎么样。”
顾听晚稍抬下巴,眉眼凉薄下来,“要么给我一亿封口费,要么低头恭恭敬敬的跟我道歉。”
她笑笑:“傅小姐,自己选。”
傅姝的眼眶发红,二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被气的浑身发抖。
手指控制不住的收紧,指尖用力的刺进掌心,溢出丝丝的疼痛。
一亿,就算是家底再厚,也不能说给就给。
她知道,顾听晚根本没想要什么封口费,这是在逼她道歉。
“傅小姐,我的耐心有限,你也不想我把录音放给靳小姐听吧。”
轻飘飘的声音如同大山,压在傅姝的心上有些喘不过气来,良久才从牙缝里逼出三个字。
“对不起。”
顾听晚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傅小姐不懂恭恭敬敬是什么意思吗?”
傅姝的胸脯剧烈起伏,她恨恨的紧咬牙关,脸颊燥热,忍气吞声的低下头:“对不起顾小姐,希望你能原谅我。”
一直没有听到顾听晚的声音。
但是她能感觉到,那抹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莫名的有些压迫感在。
“还以为傅小姐家大业大,一点也不会犹豫的给我封口费,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么。”她讽刺的转身,清淡的抛下一句话,“录音我会删掉。”
顾听晚慢条斯理的穿过花园,轻嗤。
她不知道,在绿植深处,有一双暗沉的眼睛在冷淡的盯着她。
“生面孔,”周淮低声,“先生,我去查一查她?”
淡漠的嗓音响起,靳泊礼轻启薄唇,如墨般的眸子稍眯,内敛而寡淡,“不用。”
“深广顾家的小女儿。”
“我见过。”
——
别墅像是迷宫,顾听晚找了佣人才回到房间里。
江初正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看见她回来以后兴奋的坐起来:“有生之年我竟然能住在浅水湾。”
有名的富人区,据说想买这里的房子,要经过其他业主的一致同意才可以入住。
这一栋别墅在最高处,风景和环境是最好的。
靳苏琦给她们安排的房间位置极好,是套房,有两间卧室,中间是一个大客厅,外面还有宽敞的露台,能看见许多游艇已经在码头等待。
手机从刚刚开始就响个不停,顾听晚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接通,懒散的垂眼。
“我不接,你就一直打到我接是不是。”
听筒里传来低笑声,梁佑景大概是在拍戏,他那边有些嘈杂,“所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江初给她倒了一杯水,顾听晚道了谢才开口:“我给你打,你也不是次次都能接到。”
“喔。”梁佑景的语气轻缓,带着点揶揄,“所以你在报复我。”
“报复谈不上,”两个人一来一回,顾听晚勾唇,“我是在问你,下午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电话那边的嘈杂声逐渐降低,磁性的嗓音清晰的从听筒传出,“不是故意不接,刚刚才结束工作。”
顾听晚的手指卷着头发,“我也不是故意不接,刚刚才结束工作。”
海风拂过,树叶晃动传来沙沙的声音。
梁佑景轻笑:“你真是不吃一点亏。”
声音转而温柔下来,像是潺潺的流水般,悦耳好听:“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你吃饭,顾老师。”
这通电话没讲太久,梁佑景被工作人员叫走,顾听晚一回头,对上了江初亮晶晶的八卦眼神。
“...”
她淡定的将杯子里的水喝光,起身走进房间里,不等她问,淡定的开口:“没在一起。”
“那也很快了吧。”江初嘿嘿两声,“梁哥要开心坏咯。”
顾听晚垂着眼没说话。
她有自己的顾虑在。
半个小时后,佣人来请,说是游艇派对要开始了。
顾听晚走在最后面处理事情。
回去以后是连续一周的化妆工作,还有她之前答应过粉丝的妆教,月底就是中秋节,各大电视台的晚会要开始了,约她档期的人数不胜数...
她两个月没有休息了,看来休假要安排在十月份。
心里正计划,她把手机收起来,进入靳苏琦的化妆间才发现有人在。
穿着一袭黑色剪裁精致的定制西服,宽肩窄腰,身形很优越,男人闻声微微偏眸,如墨黑沉的眸子冷淡锁定在她的身上,骨相立体轮廓流畅,沉稳内敛,看着就高不可攀。
第3章 竟然想勾搭靳泊礼
是久居上位,哪怕没有表情,也仍旧冷肃,让人望而生畏。
他很高,顾听晚需要仰头才能触及到男人漆黑淡漠的眉眼,只一眼她就撇开,垂下眼睑:“靳先生。”
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顾听晚能感觉到,那束深邃沉长的目光笼罩在自己的头顶,口吻缓沉平淡。
“顾小姐。”
顾听晚的心头一跳。
他竟然知道自己姓什么?
但转而一想,肯定是靳苏琦早和他介绍过了。
她沉着的低着头走到靳苏琦身边,专注的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靳苏琦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哥哥,撒娇的道:“你今晚住浅水湾,别回半山了嘛,我都半年没见到你了。”
“而且游艇party你真的不参加吗?”
她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哥哥,眼睛水光莹莹,谁看都会心软。
只有靳泊礼,冷淡的回绝:“没兴趣,不参加。”
靳苏琦失望的‘嘁’了一声,嘟囔着:“老古董,这也不喜欢,那也没兴趣,一门心思全在生意上,我看你多少岁能结婚。”
“...”顾听晚当自己不存在。
然而越不想来什么,偏偏就会发生什么。
靳苏琦鼓着腮帮子赌气:“听晚是我的贵客,你不去的话那就在家里陪我的客人吧。”
顾听晚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她惊恐的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靳泊礼的视线转而落在她的身上,举手投足矜贵到了骨子里,嗓音淡淡。
“嗯。”
这下连靳苏琦都惊了。
从来没见过她哥这么好说话的。
他对谁都耐心有限,包括自己,靳苏琦也就是仗着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才耍小脾气,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
倒是把自己整的说不出话来,靳苏琦呆呆愣愣的望着惊恐的顾听晚,喔了一声。
“那...我先下去了,他们还在等我。”
顾听晚下意识的追随靳苏琦的脚步。
“顾小姐。”
顾听晚顿时像是被什么桎梏住,颤颤巍巍的扭头。
靳泊礼微微一笑,儒雅绅士的颔首,可说出的话让顾听晚整个人一颤。
“顾小姐在花园里教训人的时候,不是胆子很大么。”
男人懒散的低眸,这次用了粤语:“喺我面前,好似只乖顺嘅猫。”
他知道顾听晚听的懂。
眼前的猫儿眼睛瞪的很圆,不安了几秒,并没有否认,“我只是觉得,我是一个化妆师,不是靳小姐的贵客,让靳先生陪,心里有些惶恐。”
而且她发现,江初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下她自己跑掉了!
这不讲义气的!
靳泊礼牵了牵嘴角,淡淡的转身往外走:“跟我来,用晚饭。”
实在是诡异。
顾听晚闷头跟在靳泊礼的身后,悄悄的抬头望了一眼他的背影。
走到餐厅,靳泊礼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很快有佣人端上来一份份摆盘精致的菜,高脚杯里倒了一点酒,轻放到她的眼前,酒香四溢,带着些水果的清香。
顾听晚微微蹙眉,至今还觉得相当怪异。
事情怎么突然发展到了她和盛津的董事会会长一块吃饭的程度了呢。
这要是被她爸知道,估计都觉得祖上冒青烟了。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靳泊礼的用餐礼仪从小养成,一举一动都十分矜贵儒雅。
顾听晚的动作更是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到他。
如果没有中途跑进来的傅姝的话,她这顿饭大概率会吃的很难受。
傅姝到底是才20岁,年纪不大还没到能够完美掩藏情绪的时候,刚进来还笑意盈盈,一看到顾听晚,情绪立刻down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强扯出一抹笑意,小心的走到靳泊礼的身边,语气里有细微的撒娇,“哥哥,你怎么不去party。”
其实从下午的时候,顾听晚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傅姝对好友的哥哥有想法。
竟然想勾搭靳泊礼。
挺有胆子的。
她吃的七分饱,默默的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味并不是很浓带着淡淡的甜丝丝的味道,她喜欢的眯起眼睛又喝下一口,看似一声不吭,其实在竖起耳朵看热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靳泊礼似乎冷淡的朝着她睇过来一眼。
“不感兴趣。”
啧啧。
回应的那么疏离。
感觉靳泊礼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般温雅,虽然涵养谈吐绅士风度,但顾听晚对他总有种...他不是很好招惹的感觉。
她的酒杯见底,佣人适时的再给她倒了一些。
靳泊礼的食指在餐桌上轻敲,有些自带威严的冷意,“少喝些,这个酒的度数高。”
顾听晚不是很在意,表面上点头应下,实际上一口就把剩下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但是这一次佣人没有再给她倒。
靳家的地盘,自然是听她老板的,顾听晚意兴阑珊的把杯子放下,一抬眼,对上了傅姝嫉妒的眼神。
“...”
“哥哥,我也没有用晚饭,”她试探着,“我能坐下吃吗?”
得嘞。
她该让出地方了是不是。
顾听晚歪了歪头,懂事的站起来:“我吃饱了,多谢靳先生,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她稍稍低头站起来,将椅子推回原位。
傅姝心里一喜,暗想算她有眼力见,关键是靳泊礼竟然也点头,她欢喜的坐下,可下一秒,男人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眉眼中蕴出淡淡的威压,“吃完就走。”
话落,与顾听晚一起离开,只留她在餐厅里,怔愣了几秒以后,傅姝的眼眶不自觉的委屈发红。
顾听晚像是只小鹌鹑一样跟在靳泊礼的身后,原本以为终于能自由了,结果又一巴掌把她推了回去。
但这条路估计是通向她的房间的,有几处地方见过,很熟悉。
她揉了揉脑袋,感觉有点晕。
靳泊礼没骗她,那酒的度数确实高。
顾听晚皱了皱眉,强撑着跟在男人的身后,想着只要到房间里就好,然而这条路就像是鬼打墙了一样,走了许久都没到。
她扶着墙有点撑不住,腿突然软了一下,瞬间,一股好闻的乌木檀香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靳泊礼把人捞起,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冷淡模样。
他垂下眸子,“和你说了度数高,还和我犟?”
第4章 梁佑景是谁
顾听晚脑子勉强还在运作,只是眼睛在酒意的熏陶下有些迷离。
她的眼睛很好看。
清醒时像是一泓清亮的泉水,如小鹿般灵动漂亮,此刻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雾气,显得很乖。
“我好困。”
旁边有不知所措的佣人在,几次惊惶的想要伸手将顾听晚接过去,但始终没找到机会,靳泊礼淡声。
“我来。”
他轻而易举的将人拦腰抱起,顾听晚醉了之后属实乖顺,老老实实的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小小的一个窝在他的怀里,嘴里止不住的嘟囔。
“送我回家,梁佑景。”
喝醉了的人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佣人明显察觉到,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分。
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
靳泊礼的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脚步微顿,他低下眼睛,睨着怀里的人,十分平静。
“梁佑景是谁。”
顾听晚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脸颊渐渐浮上来些许的酡红,娇媚可人。
江初溜走以后,心里一直在打鼓。
一边觉得自己好没义气,一边又在担心顾听晚,她发了好多消息过去,然而都没有回复。
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她松了口气,小跑过去打开门,“你回来了,我在担心...”
...你呢。
剩下的两个字哽在喉咙里。
她老板娇小一个被大佬抱在怀里熟睡过去...
而且是公主抱...公主抱...
她一整个傻眼。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靳泊礼稍颔首,语调和缓沉稳:“她喝醉了。”
江初立刻闪开让出一条路,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不知所措,“她睡左边的房间。”
靳泊礼嗯了一声,佣人打开卧室的门,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扑面而来,萦绕在鼻息间。
是顾听晚身上的香味。
他把人轻放在柔软的床上,偏头吩咐。
“送点醒酒汤上来。”
话落,并未做过多的停留,眉眼稍垂,在床上的人身上一扫而过,云淡风轻的对着江初颔首后离开。
清隽疏离,是高不可攀的天上明月,举手投足挑不出一点的不对。
江初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脑子仍然是懵的。
——
翌日。
顾听晚醒过来揉了揉脑袋愣了好一会,头稍微有些痛,洗了一个热水澡后舒服了些。
正巧这个时候房门被敲了敲,佣人送来了丰盛的早餐。
她刚出卧室,江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上她,等佣人出门之后兴奋的扒着她的胳膊左右晃啊晃,强烈的探究欲根本抑制不住。
“你还记得昨晚是谁送你回来的吗?”
“是靳先生!”
“而且还是公主抱!哇你不知道我一开门的冲击力有多大...”
终于将顾听晚缺失的记忆补了回来。
她拿着筷子的手稍稍停顿几秒,掀了掀眼皮,轻而易举的将这个话题转移:“应该没有我转头去找你,才发现你已经丢下我自己跑路的冲击力大。”
江初不笑了。
半天憋出来一句话:“对不起嘛。”
顾听晚挑了挑眉,最受不住别人和她撒娇,“我没怪你。”
她温声:“快吃饭,我们还要和靳小姐道别。”
靳苏琦刚起床。
她对顾听晚很有好感,有意挽留她在港城多玩几天,顾听晚笑着说自己还有工作,手指卷起脸颊一侧的发丝缕到耳后:“昨晚麻烦靳先生照顾我,我想向他道谢。”
靳苏琦实在想象不到她哥照顾女孩子的样子,觉得她大概是在说场面话,没有多想,“这个时间,我哥一定去公司了,没关系我帮你转达。”
顾听晚无意识的松了口气。
她弯了弯眼睛:“那就麻烦苏琦啦。”
笑起来眼睛弯的像是月牙,灵动出尘,让人不自觉的也被她的情绪感染。
靳苏琦心里不由得轻叹。
她哥果真是严肃的老古董,把人家姑娘慑的听说不用面对面的道谢瞬间放松了。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靳泊礼刚刚结束会议。
周淮低声:“先生,商先生来了。”
靳泊礼颔首,推开董事办公室的门,商鸣翰朝着他招手。
听筒里传来靳苏琦的控诉:“每天就是工作工作,我半年没见到你了,明天就走了你也不在家多陪陪我。”
这样的抱怨不知道有多少次。
靳泊礼眼睑下垂,压出一抹冷淡:“还有别的事吗。”
“...”靳苏琦被堵的哽了一下,撇撇嘴轻哼,说起正事,“听晚本来想当面向你道谢,但可惜你已经去公司了,我来转达的。”
她小声的嘟囔:“她说谢谢你昨晚照顾她,你会照顾女孩子?我们听晚真体面。”
商鸣翰无意间听到最后一句话,眼睛瞬间瞪大,不可思议的模样。
视线紧紧凝在好友的身上,虽然一如既往的淡漠模样,但是能察觉出在他眉眼间的异样。
“听晚。”靳泊礼的手在桌面上轻敲,神色叫人捉摸不透,“第一次见面,你叫的倒是亲切。”
“怎么啦,听晚那么漂亮说话也好听,谁不喜欢啊。”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商鸣翰瞧见好友勾唇,慢条斯理的淡声,“确实。”
说是敷衍,却也显得真心,但要说是真心,总感觉以她哥这个性子,又不太可能。
总之听晚的心意已经带到,明天回英国,她忙的不可开交,靳苏琦说了没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好友平静的将手机放下,商鸣翰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笑的不怀好意,“铁树终于开花了?”
认识他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他身边有女人,哪怕向他示好的名门闺秀无数,他一句抱歉全给拒绝了。
清心寡欲的让一圈子朋友觉得上帝果然是公平的,给了他那么多扇窗户,肯定要收回来一点别的。
但在今天,好像很不一样。
他有点庆幸自己来了,这么大的新闻他要是错过,死了算了。
然而隔了几分钟,靳泊礼才不疾不徐的开口:“你很闲?”
眼睛黑沉寡淡,淡淡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气场紧压着人,商鸣翰倒也没有继续追问,笑的意味深长。
靳泊礼没有否认已经是回答了问题。
第5章 靳先生如传闻中一样
下午三点多,顾听晚和江初抵达京北。
靳苏琦实在很周全,知道她落地的时间,特意发了微信询问她是否已经平安到家。
她回了消息后,去停车场开车,先把江初送回了家。
今天没有安排工作,难得休闲,顾听晚回到家里换了一身衣服和朋友约了晚餐。
并没有约在人流量特别密集的地方,选了一家味道不错但私密性很好的餐厅,她坐着静静的等待。
没多久,夏妍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晚高峰真堵啊,你等我多久了?”
顾听晚摇摇头,笑着:“没有很久。”
夏妍是圈子里有名的经纪人,带出来许多耳熟能详的艺人,两个人都很忙,今天这顿晚饭很久以前就计划上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时间。
顾听晚给她手底下的艺人化妆时两个人认识的,算起来认识四五年了。
她知道顾听晚和梁佑景的事情:“前几天圈子里开始传一件事。”
顾听晚抬眼。
“梁佑景打算转型了,据说看的电视剧本子大部分是偏正剧一些的,大家都在说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这个猜测并不是空穴来风。
有小道消息称狗仔拍到了他和一个女生吃饭的照片,被工作室花了大价钱买下,才没有被爆出来。
虽然没有实质证据,但猜测的声音越来越多。
顾听晚淡然的道:“他快要30岁了,从流量转型本来就是他计划中的事情,和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呢?”
“话是这么说,”夏妍轻叹,“但你也知道,圈子里的人就喜欢捕风捉影。”
她笑了笑:“不过梁佑景看来挺心急的,流量转型本来就不简单,他现在人气如日中天,能做出这个决定,估计是想了很多。”
夏妍揶揄的道:“着急把人绑在自己身边吗?毕竟我们听晚那么受欢迎。”
恰好在这个时候,顾听晚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垂眸看去。
梁佑景:“在哪?”
她没回复,掀起眼皮:“妍妍,我有一些顾虑。”
迟迟没有答应,也是因为顾虑太多太多了。
梁佑景的身份就注定会让两个人思前虑后,不得不需要想的长远一点。
比如,会影响到双方的事业。
夏妍点点头:“我懂。”
她娓娓的安抚:“但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会克服的。”
顾听晚是个很理性的人,哪怕处在感情的漩涡中,也会十分的冷静,她垂下眼睛:“希望会吧。”
当前的位置分享给梁佑景。
夏妍转移话题,“去港城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大小姐好相处吗?”
“靳小姐是很好的人。”顾听晚放下手机,“她还约我圣诞假期的时候去港城玩。”
“那,”夏妍八卦的往前探了探身子,“有没有见到传闻中的那位靳先生。”
顾听晚的手微顿。
不自觉的回想起昨晚,他懒散的低眸,落在自己耳畔的那句,“喺我面前,好似只乖顺嘅猫。”
低低淡淡的声音,压迫而来。
“见到了。”
男人深沉淡漠,像是在雾中巍峨的远山,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大概以后不会再见到了。
她轻抿了口酒,不如昨晚喝的那两杯入口醇厚,“靳先生如传闻中一样,温润似玉,谦谦君子。”
——
出了餐厅,有一辆黑色的奔驰在安静的等待。
夏妍笑吟吟的碰了碰顾听晚的肩膀,“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咯,先走了,下次再约。”
八点多,餐厅里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顾听晚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后系上安全带才转头:“到了多久了?”
笑容顿住,终于发现梁佑景的怀里抱着一束粉色玫瑰。
他眉眼温和的轻叹了一声,嗓音低低:“还以为顾老师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带着小小的委屈和抱怨,让顾听晚有点歉意的望着他,“送给我的吗?”
她倾身过去,将花束抱在怀里,浓郁的花香萦绕在鼻息间,她笑着歪了歪头:“谢谢,我很喜欢。”
梁佑景勾唇嗯了一声,车子缓缓行驶,是往顾听晚家的方向驶动。
“在港城的两天怎么样?”
“挺顺利的。”
前面正好是红灯,梁佑景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另外一只手倏的伸过来,捏了捏顾听晚的脸,“那为什么两天只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有些质问的语气。
和他认识以来,这是他和顾听晚之间最亲昵的动作。
他尊重顾听晚,所以在没确定关系之前,连手也没牵过。
“你太忙了。”顾听晚轻嗅着怀里的鲜花,侧颜柔美精致,在路边昏黄灯光的笼罩下透出一抹日暖风和的恬静,“怕打扰到你的工作。”
绿灯亮起。
梁佑景收回手,无奈的轻叹:“和你说了很多次了。”
“只要是你的电话,都不是打扰。”
顾听晚的眼睫微微颤动,片刻浅浅的低笑:“好。”
——
如顾听晚预测的那样,九月的工作排满。
她叫江初整整一个十月不安排任何的工作,在工作的空隙想着去哪里旅游。
最终决定先回深广的家里躺十天再说。
许久没见她哥,顾弛还是和以前一样,见到她自动开启吐槽模式。
“瘦的跟竹竿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顾家虐待你。”
顾听晚懒得和他斗嘴,直接上手,结果被他按着后颈,把脸压在沙发上,没有还手的能力。
顾弛更嚣张了。
“早让你吃胖点,这下好了吧,我一只手都能治你。”
话音刚刚落下,顾听晚瞅准他松懈的空挡,扭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顾弛哀嚎半天,顾听晚才松开,还嫌弃的呸了一声。
“没事干就去找点事。”
两个人的争斗没结束,被顾父叫停。
“一见面就打架,快点收拾,我们不能迟到。”
顾听晚这才轻哼了声,赏给顾弛一个轻蔑的眼神后上楼。
她回来的也是巧了。
今晚和顾父相熟的好友举办了私宴,邀请他们去参加。
这种宴会她从小到大参加过许多次,也算是游刃有余,化了一个淡妆后挑了件白色的改良版旗袍,收腰的设计完美贴合她的身体曲线,将头发用簪子简单的挽起。
虽然简约,但出尘脱俗的像是不染尘埃,不食烟火的仙女。
第6章 像是藏在暗处的狩猎者
顾弛靠在车旁,玩世不恭的挑眉:“行,收拾一下还能看。”
顾听晚笑眯眯的反击:“你收拾了也丑。”
“...”
兄妹两个的斗嘴在顾父顾母两个人的出现后停止。
今晚的私宴设在赵家名下的一栋中式别院内,宅院很大,古色古香雍容华贵,院落中心有一个池塘,架起了一座六角亭。
顾听晚唇角轻勾,指了指亭子:“我去找赵今祁。”
因为顾赵两家的关系极好,再加上顾听晚和赵今祁的年纪相仿,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正儿八经的发小。
看见顾听晚身姿窈窕的走来,赵今祁捏着鱼食洒在水面上,懒洋洋的扬起下巴,“大忙人,终于回来了?”
池塘里的锦鲤争先恐后的张着嘴抢食,晚风清拂起顾听晚的发丝,她淡然的坐下,昏暗的灯光映着她的脸庞:“休息一段时间。”
说完顿了一下,和赵今祁没有什么客套话,示意了下桌上的棋盘,“玩一局?”
长辈们谈笑的声音隐约从房子里传来。
他们两个不想太早进去,年纪到了,婚姻成了长辈们操心的问题,应付起来比工作还要累。
赵今祁放下一枚白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的弯唇:“弛哥在麓庭养了一个女孩的事,你知道么?”
“...”顾听晚眉头皱起,明显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瞒的还挺好,那伯父伯母估计也被瞒着。”赵今祁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他手撑着下巴,“上个月偶然遇到的,弛哥手把手教那女孩打牌呢,你也知道他对外不苟言笑,大家都比较怵他,但是对那女孩耐心的不行。”
“据说已经在一起快两年了。”
但,顾家父母很开明,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有太多的要求,不像别家要找门当户对的。
顾弛瞒的这么好,两年里没有透露一点消息,不愿意将女孩带回家介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没多少真心。
就像赵今祁说的那样,养在了麓庭。
顾听晚啧了声:“我们顾家竟然出了一个渣男?”
赵今祁立马撇清关系:“我可没这么说。”
“况且,我觉得弛哥是洁身自好的,圈子里哪一个少爷不是左拥右抱的,弛哥就一个女人,”他瞧着棋局,“也不算是渣男。”
这一局下的没滋没味。
顾听晚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下棋上,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穷途末路。
她低眸寻找破局的办法,淡声,“我们这个圈子算什么。”
在港城靳家那样的世家面前,即便在深广如鱼得水,也是一只蝼蚁。
顾弛已经是成年人,就算是妹妹,也不想对他的感情指手画脚。
更何况她对两个人的感情一无所知。
“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
她许久没动,赵今祁略有得意的轻笑:“认输吧。”
顾听晚没说话,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一副不会轻易就认输的样子。
赵今祁胜券在握,给足了她时间。
顾听晚的手肘抵在桌面上,捏着黑棋的手悬在半空中,发丝垂落在耳畔,认真的凝眸。
却有一道好闻的乌木檀香的气息隐隐约约的飘来,萦绕在鼻息间,熟悉又陌生。
她略有迷茫的动了下身子。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从后而来,捏起一枚黑子,轻放。
瞬间,破开棋局。
顾听晚略有惊惶的抬头,对上了一双深沉寡淡的黑眸,清隽疏离,眼尾压下无形的压迫感。
心脏猛的剧烈跳动,她的呼吸不由得稍微急促,瞳孔里的惊愕一扫而过,但是在顷刻间就冷静下来,她站起身,温声:“靳先生。”
靳泊礼。
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他今日穿的没那么正式,只有一件真丝的白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了隐约冷白的锁骨,将近一米九的身材笼罩下一片阴影,矜贵冷淡,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逼仄起来。
赵今祁紧跟着站起来,他知道今日家中会来贵客,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一看气场就明白绝对不是普通人。
一边惊诧于发小认识,一边想姓靳的权贵。
陡然记起港城靳家,惊出了满身的冷汗。
十月,夜晚的风已经很凉了。
风裹挟着男人低沉的声音,顾听晚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两下。
“麻烦顾小姐带路。”
——
赵今祁跟在两个人的身后,神色微微复杂。
感觉气氛很微妙是怎么回事!
长辈们翘首盼望,正准备出门迎接的时候,就见顾听晚淡雅端庄的缓缓走来,与她并肩的男人波澜不惊,乍一看,才子佳人,像是琴瑟和鸣的新婚夫妻。
但众人变了脸,匆忙出去。
赵父略有慌张:“靳先生,实在抱歉,您远道而来,是我们照顾不周。”
靳泊礼的神色如常,沉静儒雅,哪怕是在比自己年岁大的人面前,气场也浑然天成:“是我来早了。”
顾听晚默默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长辈们将他迎进房子里,赵今祁的声音压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怎么回事啊。”
“上个月靳小姐邀请我去港城给她化妆,偶然碰到靳先生了而已。”
顾听晚言简意赅,提步跟上。
赵今祁皱眉望着她的背影,总感觉不对。
那枚黑棋落下的时候,顾听晚瞧不见,可是他看的清清楚楚。
那位靳先生低眸居高临下的俯视顾听晚的时候,喉结很轻的,滚动了一下。
座上宾到场,今晚的私宴正式开始。
顾听晚全程垂头吃东西,对于他们谈论的话题并不感兴趣。
用完晚饭,靳泊礼与赵父和顾父一同去楼上书房谈事,她吃着水果,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顾弛的身上。
顾弛在看手机,漫不经心的点着屏幕回消息。
察觉到妹妹的眼神,他抬眼,“看什么看。”
“...”顾听晚懒得理他,站起身走到池塘边,拨通了梁佑景的电话。
响了许久,没有人接。
她皱了皱眉的转身,心脏微滞。
不远处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那双如墨一般的眸子紧锁在自己的身上。
像是藏在暗处的狩猎者。
第7章 顾小姐倒是信任我
但视线并没有在她的身上停留很久,他正在通电话。
松散低沉的声音传来,“明日返港。”
他说粤语很好听,沉缓冷静,很有磁性,喉结微微滚动,影影绰绰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在夜色中有种深不可测的危险感。
顾听晚静静的等在一旁,双手背在身后垂头看自己鞋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
看着乖巧温顺。
靳泊礼收起手机,不等他开口,察觉到他动作的女孩抬起头,往他的身边走了两步,水盈的眼睛清澈,望着人时认真柔媚。
“靳先生。”
她是极其适合穿旗袍的。
轻盈的面料紧贴在她曼妙的身体曲线上,似江南的流水一般温婉,白皙精致的小脸只有巴掌大,骨相优越,天鹅颈纤长白皙,很是夺目惹眼。
“上一次多谢您的照拂。”
本以为不会再和他见面,但既然见到了,还是要当面道谢。
靳泊礼的语气透着漫不经心的随意,“哪一次。”
顾听晚愣了下。
还有哪一次?
她稍皱眉,轻咬了下唇,老实的回答:“上个月,在浅水湾,我喝醉了,听说是您将我送回了房间。”
女孩浅浅蹙眉回想的模样有些傻气,靳泊礼的眉眼微缓,口吻平淡:“举手之劳。”
顾听晚抿抿嘴,话到了这里,不知道再聊些什么,她只能硬着头皮。
“如果靳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到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靳泊礼位高权重,哪有什么她能帮的。
本就是客套话,却没想到男人缓慢开口,恰到好处的沉稳:“确实有件事,希望顾小姐可以帮忙。”
顾听晚诧异的瞧着他。
“自从顾小姐给苏琦化过妆后,她就很喜欢你,哪怕去了英国也心心念念。”
他的声调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但儒雅谦和:“所以,我想聘请顾小姐为苏琦的化妆师,我知你有自己的本业,每月只需来港十日。”
话到这里,“我会支付给顾小姐每月五千万港币的报酬。”
顾听晚的瞳孔剧烈颤动。
每月去港城十天,五千万港币。
两句话把她的脑子搅的混沌,隐约感觉这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陷阱,就等她跳进去。
她忍不住的抬头,视线中,男人的眸子泼墨一般,深沉的望不到底,目光相交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人攥住,刹那带来的慌张让她不自觉的垂下眼睑,声音发紧。
“可是,苏琦不是在英国读书吗?”
靳泊礼嗯了一声:“她年纪尚轻,每月会回港呆几日。”
金字塔尖上的顶级豪门,小姐少爷们的各种聚会、茶话会和派对很多,从盛津财团的董事会会长口中说出的事,绝对没有什么玩笑可言。
顾听晚的五指聚拢:“除了去港城的那十天,其余的时间我可以自行安排?”
靳泊礼颔首,视线始终紧跟着她,“是。”
这么好的事,错过得后悔一辈子。
顾听晚没有犹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好,多谢靳先生赏识。”
她弯起眉眼,那股鲜活的劲灵动的绽放,像是在春日里盛开的绚烂的玫瑰,连晚风也感染的和缓温存。
靳泊礼垂眼俯视她,菲薄的唇轻勾,低笑:“顾小姐倒是信任我。”
“靳先生温文尔雅,旁人都说您斯文绅士,盛津财团的董事会会长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她扬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似无害,但把他架在了很高的位置。
是个狡黠的小姑娘。
靳泊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敛眸掩去眸底的异样,淡淡的低声重复,“斯文绅士?”
他勾唇,口吻不疾不徐:“明天会有人找顾小姐签合约。”
靳泊礼接下来并没有呆很久,众人齐齐走到门外送他。
车队在夜色中逐渐远去,赵父和顾父两个人喜上眉梢,顾听晚在旁边听了一耳,据说是盛津旗下的某个上市子公司要与顾赵两家合作。
这简直就是天掉馅饼的好事!
赵今祁和顾听晚两个人走在最后面,落下很远。
心中的疑虑仍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浓,赵今祁忍不住嘟囔:“子公司合作,值得靳先生亲自来一趟?”
盛津财团旗下涵盖石油、通信、贸易、银行、航运等等领域,构建了庞大而坚固的商业帝国,怎么会有闲心注意到他们。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
他看向自己的发小。
顾听晚不用想都知道赵今祁接下来会说什么,言简意赅:“少来,不可能。”
“...”
赵今祁摸了摸鼻子,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
第二天,顾听晚和周淮约见在一家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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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步步紧跟,寸步不曾分离, 沉香如屑
笑容下暗藏锋芒,言语间步步紧逼,观后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