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人生》第十三章

发布时间：2025-09-23 20:14

第十三章重生

生命的又一次漂流，也许更多的是为了重生。过往太沉重，我们往往担负不起。那么，抬脚前行，即便踏上的是回归的列车。

汪洋的驾驶学校开业有几年了，但总是有点半死不活的意思。应该说，汪洋是幸运的，有个有钱的老妈。老妈就是那种名副其实的女强人，自己开了个连锁饭店，在北京就有八家，在全国很多地方也都有。所以，在汪洋的印象中人的最大不幸莫过于有过女强人的老妈。所谓的女强人，就是女的强悍，但不是人。这话太对了。据说饭店是妈妈和爸爸从一个小吃部干起来的。但汪洋记忆中从来没吃过妈妈亲手做的饭。她永远都是风风火火的到处忙。回到家里，也是疲惫不堪的。而且，妈妈永远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好像全天下都要听她的似的。爸爸就是不堪忍受妈妈的强硬，在汪洋高中的时候就离了婚。但爸爸肯定是拗不过妈妈，汪洋就跟了妈妈。所以，每次汪洋看见老爸还好羡慕的说，“还是丈夫的身份好啊，可以随时辞职；我这儿子的身份就永远都辞不下来了啊”。

也许有是因为妈妈从来没那么细心的照顾过汪洋，汪洋自小就养成了懒散的习惯。所以，大学毕业后，汪洋死活不进妈妈给安排好了的证券公司的工作。一个是他受不了整天被管着，上班头上的领导太多了，每天都不知道眼睛要看着谁，自己受不了。二是他就是不想听妈妈的安排。“别把我当成你可怜的老公，也别把我当成你的员工。现在我翅膀硬了，还想控制我，休想！”这话汪洋没敢说出来，在肚子里转了几圈后生生的被咽下去了。但却从脸上露出来了。“你小子存心和我作对是吧，好，你有种，不去拉倒，饿死你！”妈妈恶狠狠的扔下了这句话后，切断了汪洋的一切经济来源。汪洋早就想到了这是妈妈唯一的武器，所以早就开始存钱了。这么多年以来，妈妈一直用钱来弥补对自己的照顾不周，所以对汪洋向来出手阔绰。刚开始，汪洋像对妈妈一样对待妈妈的钱，恶狠狠的挥霍着。还是爸爸提醒了他，“儿子，在你和你妈之间，将来一定会有一场恶斗。估计会在你大学毕业后展开。你这小子有志气，这点像老爸。老爸不服咱家那王母娘娘的霸道，我可以不做玉皇大帝；可你不行，那你就只能斗争了。你那个王母老妈呢，也不会服输的，到时候她会怎么迎战呢？”老爸其实一点都不比妈妈差，汪洋一直这么认为，只是老爸的性格不是那种争强好胜的，凡事随遇而安，所以在事业上落了下风。但老爸想事特别周全，所以汪洋向来佩服老爸。这次老爸的启发式教学又点到了点子上。“切断我的现金流。”“聪明，儿子。那你现在应该怎么办呢？”“现在？存钱？以应战？”所以，汪洋就表面上增大了开支实际上紧缩开支用来储蓄。汪洋不断的以交女朋友啦，同学聚会啦，请家教等各种理由和老妈要钱。老妈的政策是只要汪洋听话就好，钱不是问题。所以，当毛宇向妈妈发起冲锋号角时，已经备足了战备物资。而老妈呢，对于汪洋被切断物资供应的淡定大惊失色，也就束手无策了。结果，汪洋大获全胜。但战胜了妈妈后，汪洋也感到了茫然。不去证券公司上班，自己该干啥呢？游荡了一段时间后，汪洋和一个朋友一起，开了这个驾驶学校。后来朋友出了国，驾驶学校就留给了自己。前期投入都是用的储蓄，爸爸也给凑了一些。幸运的是，生意一直还不错，因为入行早，所以很快就把前期投入收回来了。

老妈对汪洋的表现很是惊奇，对汪洋的态度也改变了。似乎忽然意识到儿子长大了。所以老妈似乎颇以儿子为自豪。但老妈那种控制欲一点没降低，反倒越来越强烈了。她总是逼着汪洋和她一起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见人就炫耀，“年轻企业家，而且我这儿子啊，从来没用我的钱，自己白手起家创业的。”老妈的这种炫耀让汪洋惭愧无比，一是自己那个小小的驾驶学校是无论如何称不上企业家的，因为那连企业都还不能完全算得上。何况，自己用的就是老妈的钱。所以，汪洋会找出各种理由拒绝和老妈参加活动了，有时干脆就关机。只是，他在心里始终拼着一股劲，就是真的要做出了像样的企业来，至少要比妈妈的连锁饭店强，只有那样，汪洋才觉得自己真正超过了老妈。

但是现在驾校越来越多了，竞争激烈，自己入行早的优势越来越没有了。很多驾校财大气粗，规模很大，服务也好，所以自己的客户被抢走了不少。对于其他的环节，汪洋都知道该如何提升。社会关系的协调、促销方式的选择、老师的选择和管理都没问题，因为这么多年的经验使他能着眼就分得出人的个性，看人准，这是最让汪洋自豪的。所以，对于教师的选择他从来没看走眼过。但是，以往他一直以为，做驾校这行，有两个关键因素，一个是和车管所的关系，一个是教师的管理和选择。这两个他都没问题，车管所那边的关系已经很牢靠了。但他没瞧得起的服务环节却出了问题。开始的时候，他招了两个女孩接电话，他以为只要声音好听就行了。于是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找了两个声音可以做播音员的女孩来接电话，给的工资也不少。但这两个女孩虽然声音好听，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说出的话硬的能砸死人，总是一副“你爱来不来的”口气，每次听的汪洋都想当时就给她一巴掌。很快，汪洋就把两个人给开了。由此，汪洋认识到，服务态度还是最重要的。于是，他每次去饭店吃饭的时候都留意那些服务员，对于服务态度好的，他都会故意找茬。开始的时候朋友都取笑他，说他爱调戏服务员。但汪洋只是为了找几个服务确实好的给挖过来。汪洋自认为自己是聪明的，只要在饭店的服务好，到了这里后也一样。很快汪洋就从饭店挖了两个女孩子过来。但又让汪洋大跌眼镜的是，这饭店的服务和电话服务是两回事。饭店服务要的是勤快，腿脚麻利，手脚利落。但电话服务是用说话来服务的。这两个女孩在饭店的服务好就是因为老实，听话，所以勤快，但沟通能力却不行。“老板，我俩就适合低头干活，我们不会说话。”汪洋真的晕了，想了一下，这电话的说话和平时还真是两回事。很快，那两个女孩又回饭店了。汪洋开始一批一批的换接电话的人，朋友都说他在海选，给自己选妃呢。但无论怎么换，无论给多少钱，最后接电话的人还是让他听了就生气。后来，随着规模的扩大，电话接听的人员需要越来越多了。汪洋更觉得管起来力不从心了。这让他很有挫败感，怎么几个小丫头就管不明白了呢？为了这事，汪洋也本着不耻瞎问的精神向老妈请教过，但老妈给的经验更不适用。“员工吗，你给她发工资了，她就必须听话。你呢，就是要摆出老板的气魄来，要让她们见到你就毛骨悚然的。”汪洋当时笑喷了。“老妈，毛骨悚然，你的员工都把你当鬼了吧。”老妈被汪洋取笑惯了，也不介意。“反正，就是要让他们怕你，管不住他们你还能干点什么呢？”但汪洋觉得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汪洋听那么讲过电话，有的脾气好的说话硬邦邦的，有的说话故意装出一副态度好的样子，但一听就是假的，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真诚。

那天，汪洋一听到晓蘋的声音就觉得，这就是自己希望员工能够做到的。自己的员工的沟通中缺乏的就是这种真心诚意的帮助别人的愿望，而这个是最能打动人的。所以，汪洋那天故意和晓蘋胡扯，想试探晓蘋是否能一直保持着服务水准。后来他确定了晓蘋就是他想找的人。所以，那次去深圳的时候，虽然不是专程去找晓蘋的，但也是其中的一个重点。只是，被晓蘋拒绝了，他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办法。

这次，接到了晓蘋的电话后，汪洋发自内心的高兴，他相信晓蘋能够带给自己希望的东西。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和晓蘋聊天的时候，他发现晓蘋不仅自己的服务做得好，而且很有管理思路。他希望她能够把自己的服务团队给带出来，帮助自己解除这个后顾之忧。所以，他舒了口气，觉得这块包袱终于要放下了，因为他对自己的看人的准确性依然是坚定的自信，他不会看错这个表面柔弱的女孩的。

所以，汪洋早早就等在了机场。但当晓蘋走出来的时候，汪洋还是吓了一跳。虽然这是第二次见晓蘋，但他印象中的女孩子虽然瘦弱，但很有精神，尤其是她骨子里的那种刚强和外表柔弱的对照让汪洋对这个女孩有种不自觉地尊重和敬佩。但这也就半个月吧，这女孩子变的憔悴不堪，目光无神，那种淡淡的笑显然很勉强。以汪洋的社会阅历，他知道这个女孩子一定是经历了重大的生活变故。他的直觉告诉他，是和男朋友分手了。因为当时她斩钉截铁的拒绝自己的时候，汪洋就看出来了晓蘋对男朋友的坚定。对于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最能够让人倒下的就是爱情。汪洋也年轻过，也经历过。虽然自己现在也年轻，但汪洋好久都没把自己当年轻人看了。很多事情看淡了，看轻了，尤其是爱情。但对于晓蘋的表现，他能理解。“年轻人啊”，汪洋在心里笑笑。“欢迎欢迎，一路辛苦了。走吧，咱们上车。你把外套披上，北京可不像深圳，现在天已经凉了。”晓蘋笑笑，没说什么。一路上，看着晓蘋飘散的眼神，不免有些担忧，这种状态能给自己带来想要的工作状态吗？但既然请来了，就要好好对人家，最多是多给她一些时间调整吧，汪洋想的很明白。

晓蘋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也没意识到对汪洋的复杂的表情。一路上，汪洋还是那么滔滔不绝的介绍了北京，但晓蘋丝毫没听进去他在讲什么。她的心思没在北京，但好像也没在深圳，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在哪了，似乎飘散了。眼睛空空的望着外面，不知过了多久，到了汪洋的公司。“咱们今天直接到宿舍，你先安顿下来，明天再去公司。”晓蘋依然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宿舍在一个看起来比较新的小区里面，汪洋给员工租了一个三居室。每个房间住着三个女孩，给晓蘋留了一个单独的房间。下了车，晓蘋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只带了一个简单的行李和那把二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上了楼，汪洋打开了房间。“现在大家都在上班，这里没人，这把钥匙就给你了。来，先看看你的房间吧。”房间不大，有十平米吧，一张单人床，上面已经放好了被褥，看起来是全新的。一个简易衣柜，一个小桌子，上面摆了一盆毛竹。窗帘是那种淡绿色的小花布。房间看起来简单整洁但也不失淡雅。“抱歉啊，很简陋，时间太紧张了，没来得及装饰。你先凑合着住，有时间我再帮你收拾。”已经很出乎晓蘋意料了，生活用品基本准备齐全了，自己把箱子的衣服拿出来就可以生活了。没想到外面看起来豪放的汪洋还如此的细心。“谢谢，麻烦你了，没想到你这么细心。”“姑奶奶，你终于说话了。我刚才还以为你哑巴了呢。”汪洋爽朗的说道。“啊，我一直没说话吗？”晓蘋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你想想，你见到我后说什么了？”晓蘋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我说你好了啊。”晓蘋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放晴了。“行，是说你好了，还说谢谢了。真谢谢你和我说了那么多话。”汪洋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看吧，还缺什么，我带你去买。今天我专门为深圳人民服务。”晓蘋楞了一下，深圳这两个字依然能够刺痛她。“不缺什么了，真的很全了，给你添麻烦了。”汪洋看出了晓蘋的笑有些勉强。他忽然有点心疼这个女孩子了，虽然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能够看出来晓蘋在为摆脱所做的那种挣扎。“我到楼下等你，你换一下衣服，简单收拾一下，然后我请你吃饭去。快点，给你半小时时间。”汪洋转身走了。

晓蘋愣愣的坐了一会，自己都没有办法相信，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现在已经深在遥远的北京了。远离了深圳，远离了六年的生活，还有远离了，远离了那份刻骨。世事难料啊，就在一周前，自己还是个幸福的小女孩，还是个只会幻想将来幸福的女孩，而现在，她的眼睛湿了。她赶快甩了一下头，锁上门，下楼了。汪洋看到晓蘋这么快就下楼了，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怎么了？不行吗？”晓蘋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向来没有让别人等的习惯。“不是，我有太多等女人的经验和痛苦经历了，深知你们女人的逻辑，就是让男人等既是考验男人的耐心，又显示了自己的高贵。”汪洋启动了车，边四处看着路线边说。“你有很多等女人的经验？”晓蘋抓住了这句话。“哦，”汪洋感觉有点被动，虽然没什么，但毕竟这是刚认识的朋友，而且还是自己的员工。“恩，等我老妈。”汪洋有点言不由衷。“恩，我相信，不过汪总只有老妈可等啊，不觉得自卑吗？”不知道为什么，和汪洋在一起，晓蘋有点喜欢贫嘴。“哎，你这广东人民还挺狡猾的啊。抓我小辫子。想吃什么。”汪洋感觉自己这话题不能扯了被动了，赶快换了话题。“汪总请员工吃饭，员工哪敢提要求啊。不过说真的，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而且，我真的不饿。”晓蘋忽然觉得有点饿了，好像已经很长时间忘了饿的滋味了。

两个人到了一家叫做“大鸭梨”的餐厅，吃烤鸭的，都是北京风味。晓蘋还真是第一次认真的品尝北京菜。两人边吃边聊，其实晓蘋不是一个能马上和人熟络的人，但和汪洋似乎天生就没有距离感，很自然。晓蘋也很放松，似乎忘记了所有的过去。不知不觉间，吃了很多东西。“你有好长时间没有认真吃饭了吧。”汪洋其实没吃什么，只是象征性的吃了点，一直观察着晓蘋的胃口大开。“你怎么知道？”晓蘋有点发愣，“怎么了，我吃的很狼狈吗？”晓蘋瞪着汪洋，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就是看你瘦了。”晓蘋的神色有点改变，但马上晓蘋故意笑了一下，“我还以为被北京人民笑话了呢，有点农民进城的感觉吧，”“来，再喝一口，欢迎深圳农民。”“不，郑重声明，从今以后，我是东北农民，和广东没有任何关系。”“好，聪明！”汪洋更确认了晓蘋是受了情伤。

“你先上楼吧，我就不上去了，现在大家都回来了，我上去不方便。我和她们都说过了，明早我过来接你去公司”吃晚饭后，汪洋送晓蘋回到了宿舍。“不用了，明天我和大家一起去就行了。”“那也行，那咱们就明天公司见。”“好的，谢谢你”晓蘋由衷的感谢汪洋，不仅为他能给自己的看重，也感谢他接自己请自己吃饭，还有宿舍的安排。“是我要谢谢你。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你就这么过来了，这是对我的信任，我真的谢谢你。”这话让晓蘋有些惭愧，她知道这和自己是否信任汪洋毫无关系，只是把北京当成了避难所。“我，其实……”汪洋当然知道晓蘋想说什么了，他现在已基本了解了这个女孩子，她很善良，没有心机，很坦诚也真诚。“别说了，快上去休息吧，明天开始在北京的生活！”汪洋伸出了手，晓蘋把手递了过去，汪洋用力的握了一下。

晓蘋上楼的时候，房间里静悄悄的，那两个房间的门关着。晓蘋回到房间，看了一下，基本不缺什么，把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后，发现自己连洗漱用品都没带。她下了楼转了几圈找到了一个超市，买了点日常用品。但上楼打开房门的时候，她看到有一个房间的门刚关上。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否该去打招呼。晓蘋向来不是主动沟通的人，她本想回房间休息了，折腾了一天，确实感觉很累了。而且，主要是精神的疲惫，她想一个人待着。但不和大家打招呼，好像有些不礼貌，而且，自己明天怎么上班呢？想了想，晓蘋去敲了一下那个刚关上的门。晓蘋轻轻的敲了敲门。房间里忽然静下来了，没有声音了。晓蘋又敲了敲，“请进”终于传出来了声音。打开门，有留个女孩子，看来是这个房间里的人都在这一个房间了。“大家好，我叫杨晓蘋，是刚来的同事。以后还请大家多关照。”晓蘋有些窘，她实在不习惯和陌生人的交流。一个高高的漂亮女孩站了起来，“你好，汪总说了，你要过来。”“嗯，给大家添麻烦了”晓蘋越发的尴尬了。其他几个女孩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打量着自己。看到大家都没说话，晓蘋赶紧问“我不知道公司在哪，明早大家带我一起去好吗？”“行”还是那个漂亮女孩答应着。“那几点上班呢，咱们几点走？”“公司很近，就在那个拐角，明早我叫你，大概8点半走就行。”“好，谢谢，那我不打扰大家了。”晓蘋退了出来，其他那四个女孩一直没说话。

晓蘋多少有些意识到大家的冷淡，只是她没有太多心思去细想。到公用的洗手间看了一下，还不错，能够冲凉。晓蘋赶快冲了一下，回到房间躺了下来。晓蘋感觉像做梦似地，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开始了这样的一份生活。对于将来，对于现在的生活，她不知道会怎么样，但似乎她已经不关心了，似乎现在没有什么能让她真正提起精神的了。给丫丫打了个电话，只是简单的说自己到了，一切都好，别担心。丫丫在上夜班，两个人没多聊。挂了电话，晓蘋觉得自己该换电话了。她还没告诉妈妈自己已经到了北京，她想等自己完全安顿好再告诉他们，否则他们会非常担心的。很快，晓蘋就睡着了，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踏实的睡觉了，她确实累了。

第二天早上，晓蘋被其他人起床的声音惊醒了。赶快爬了起来，大家共用一个洗手间，所以这个时候比较拥挤。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洗漱完毕，简单的洗脸刷牙，跟在大家后面到了公司。

所说的公司其实就是一间大大的房间，位于一个大厦的一楼。大房间里面隔成了几个小房间。最外面的房间是接待室，电话服务人员坐在这里，要接电话，同时还要接待上门来询问和办手续的客户。里面有个简单的房间，里面只简单的放了几个凳子和桌子，没有电脑，也没有文档之类的办公用品，看起来完全不像办公室。只放了一个大大的文件柜，里面杂七杂八的放着很多文档。最里面的房间就是汪洋的房间了。不大，但老板台倒是很大，看起来很气派。墙上挂了一幅猛虎下山的图画。汪洋房间的旁边有个小房间，上面写着“财务室”，晓蘋没进去，她知道财务室一般是不能够随便进去的。

看了一圈，晓蘋的感觉似乎有些落差，这毕竟是个小公司，和阳光和葵花相比，都有很大的差距。那两个公司毕竟是大公司，无论从办公环境还是氛围来讲都不可同日而语。但晓蘋并没有太在意，再好，她也不可能回去了，因为一切都成为了过去。现在她需要的只是一份重新开始。

晓蘋到公司的时候，汪洋还没来。晓蘋就自己挨个房间看了一下，接下来就不知该干什么了。几个女孩子坐下来后开始吃早餐了，确实这个时候电话不多，也没什么人上门来。但一会，大约十点半左右，电话开始多了起来，陆续有客户上门了。几个女孩子都开始忙了起来。晓蘋挨个女孩问了一下，有什么自己可以帮忙的。但大家都说没有。晓蘋就坐在一边，观察着每个人的工作。几个女孩子似乎没有明确的分工，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部电话，放着一台电脑。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负责接电话，也要接待上门的客户。接受客户的咨询，也负责给客户办理手续，只是不收钱，客户需要到财务室去交款。确实，大家接电话都懒洋洋的。晓蘋不好直接盯着看，只是注意听着她们的通话“你有什么问题快点说好吗，我这很忙的。”“你那信号不好吧，怎么声音那么小啊，你大点声不行吗？”最让晓蘋啼笑皆非的是一个女孩的通话“打不通电话，谁说打不通啊，人家都能打通，怎么就你打不通啊”，晓蘋完全理解了汪洋所说的成问题到底到什么地步了。无论是在阳光还是在葵花，晓蘋见过很多新员工，也经历过晓晴那样懒散的接电状态，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基本的应答标准和流程还都能遵守的。在呼叫中心，通话质量的差异只在于热情度及沟通水平和投诉处理技巧，基本不存在态度的问题，但这里，晓蘋很奇怪，为什么大家用的都是禁语。越是在电话服务中禁止使用的用语，越是在这里被广泛使用。

一上午，汪洋也没出现，晓蘋也没打电话，她知道他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中午，她跟在大家后面到大厦里面的食堂吃了口饭。昨晚那个热情的漂亮女孩叫小蝶，明显比其他人热情，都是她在帮着晓蘋买饭卡，带领着她买饭吃饭。其他那几个女孩依然没和她说什么话，但也没有什么敌意，只是不和她说话而已。下午，汪洋急匆匆的来了。汪洋穿了一套银灰色的西装，确实精神了很多，晓蘋忽然觉得汪洋虽然性格闲散，但适合穿正装，西装穿在他身上，确实能增色不少。“抱歉啊，上午去和一个公司谈事情，没能赶过来。都了解了吧。来，到我办公室来说吧。”晓蘋笑笑，“还好，我了解了一些。”“有些失望吧，这里完全不能和你原来的公司相比吧。但是我这里的好处就是能给你充分的发挥空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晓蘋笑了出来“是啊，我也觉得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啊。”“怎么样，说说吧，有什么想法。”“没什么想法，我现在还不能完全了解业务。我的想法是，我先工作一周，然后我再和你聊我的想法。”晓蘋不想贸然提出自己的看法，也许是自己不了解，她需要实践经验。“也好，我的想法是，客户服务这块全都交给你管。其实就是那几个人，你来做主，是该换人还是该培训，任何事情我都支持你，只是，做什么事情你要给我理由。”“当然。”

刚好，有个多余的位置，晓蘋就在空位上坐了下来。晓蘋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了解业务，其实很简单，也就是价格、报名所需的资料、预约的流程、预计的考试周期和考试规则等。还好，都有现成的材料，很快，晓蘋就基本掌握了。以晓蘋的客户服务经验来看，其实难的是那些特殊情况该如何处理，比如客户没有相关的证件还有哪些变通方式，客户需要改变学习周期或者需要紧急拿证或者和教练之间的冲突等特殊问题等。但这些问题需要等问题真正遇到后再逐渐的了解。晓蘋知道，在这样的公司，想找到FAQ几乎不可能，她也没指望。第二天开始，晓蘋就开始正常处理业务了。这个业务的高峰期和低谷期还是很明显的。一般早上上班后没什么事，但十点半后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都比较忙，然后就是快下班的时候，留点左右又是个高峰期。但从五点半开始，大家就着急下班了，但越是着急下班电话越多，大家就越不耐烦。还有，就是电话高峰和办手续高峰不太一样，中午休息的时候上门来办手续的客户比较多，但大家都忙着吃中饭，所以就经常有客户在外面猛敲门，大家在里面就是装作听不见的情况。晓蘋很想把门打开，但自己是新来的，如果这样做，必然是会引起大家的不高兴，所以晓蘋一直随着大家。她知道，现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让大家接受自己，否则会事倍功半的。

晓蘋的生活简单的象阳春面，平淡无味。上班，她很少和大家聊天，埋头工作；她努力让自己很忙很忙，这样她就可以不胡思乱想了，就可以甩掉时不时进入脑子里的身影了。下班大家很少和她聊天，她就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有几次小蝶叫她一起出去玩，晓蘋婉拒了，她没有心思。她试图让自己忘掉过去，只是依然会时不时的想起来，每次她都甩甩头，让自己转个念头，但依然不愿意和小蝶她们出去玩，总是觉得提不起精神。

晓蘋换了电话，没告诉任何人，她不想再听到深圳的任何消息，她怕会无意中听到那个名字。有时候她会想起丫丫，虽然有怨恨，但晓蘋心里还是不自觉的挂念着丫丫，她始终觉得丫丫跟那个香港人是不会有幸福的。更多的时候，晓蘋担心的是关键，关键怎么样了，在哪里呢？还有，关键的妈妈到底怎么样了？有好多次，晓蘋都想给关键打电话，但是，手指按到了电话键马上又放下了。她怕再激起深圳的一切。这一切，都埋掉吧。所以，她只是打电话告诉了父母自己已经到了北京，妈妈确实很担心，一个劲的追问怎么了，为什么去北京了啊，你这孩子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啊。晓蘋只是说，刚好有个同学在北京这边给她介绍了个工作，而且离家近就过来了。妈妈好像相信了自己的话，也觉得挺高兴的，毕竟是离家近了。

一周后，晓蘋找了汪洋。“我呢，有几个看法，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首先是，我觉得需要更改一下工作时间，早上没必要那么早上班，因为客户没那么早想起这个事情。而在下班后，客户也下班了才有时间来办我们这个业务，因为学车基本都是私人事情。我想把上班时间调整为上午十点到下午六点，但中午正常上班，大家每人半小时轮流吃饭；而且晚上六点到八点要有人值班，夏季要值班到九点。但这段时间要付加班费或者轮休。行吗？”汪洋点了点头“加班或者轮休都没问题，只是上午上班太晚了吧”“关键是我们的客户基本都是十点半才上来，太早了来了也没事做。”“好吧。”“还有，我觉得应该进行分工，把接电话和办理手续的工作分开，各司其职。这样的话都更专业化些，责任也容易分清。”“好，这个太好了，我一直就觉得他们那太乱，但就是怕分开后人不够。”“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在各司其职的基础上进行适当的轮岗，这样的话，大家可以缓解压力。你是担心人员不能复用怕造成人员浪费吧，我觉得可以通过高峰期的交替来进行交替排班解决。”“好，只要你觉得能做好就行。”“如果你觉得这两点调整可行的话，我就要做了。另外的一些工作我自行安排。还有，我需要你的支持。”“要我给你尚方宝剑是吧，这个必须的，不能让你跑又不给你吃草吧”。“你说我是马？是在表扬自己是伯乐吧”两个人都笑了。“我马上给大家开会。”晓蘋说。

“这是杨晓蘋，之前一直没给大家正式介绍就是想等到一些事情确定下来。现在我正式宣布，晓蘋是咱们汪洋公司的副总经理。全权负责客服部。”晓蘋一惊，盯着汪洋看，汪洋没理会她，继续说着。“大家必须全力支持她的工作，对于这个部门，她有一切权利，包括人员的任用。她是代表我在工作，大家必须无条件服从。”大家没说什么，默默的回到了工作岗位。

“什么副总啊，你吓死我了！”下班后，晓蘋给汪洋打了个电话。“没关系，不这么说她们不会服你的，这些人我了解，特别是那些老员工油的很，你可别轻敌，难对付着呢。”果然，事情没有像晓蘋想象的那么顺利。“首先，我宣布一些事情。咱们从明天开始早上十点上班，下午还是六点半下班。但是，中午不休息，每个人半小时的时间轮流吃饭。并且，每天要安排两个人值班，从六点半到九点。”晓蘋给大家开会，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中午不休息？我们已经习惯了午休了，中午不休息我们下午没精神工作的。”欢欢很少和晓蘋说话，但是晓蘋能看出来，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欢欢的话显然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大家都纷纷的赞同欢欢的意见。“这个呢，我理解。但是我相信习惯是可以改变的。而且，早晨咱们上班时间晚了，咱们早上可以晚起。”“习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我们早上睡不着，中午犯困。”欢欢不依不饶的。晓蘋忽然意识到汪洋给自己的这个“副总经理”的头衔其实没多大的震慑作用。“我非常理解，因为我也一样。只是我们的工作职责就是为客户服务，而很多客户都是中午来办手续的。这个大家也看到了。试想一下，客户中午顶着太阳来了，却被拒之门外，那客户还愿意在咱们这报名吗？既然这是我们的职责，那我们就必须站在客户的角度而不是我们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晓蘋的语气没那么柔和了。“我们考虑客户，谁考虑我们啊”“没有人忽视大家，因为我也是其中一员，任何该变都会带来不便，但我们要从大局着眼。任何组织不可能满足每个人的要求，个人的意志必须服从组织的意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空，但很适用。大家平心而论，中午把客户拒之门外是否应该呢？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执行！”晓蘋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不坚持的话，接下来的工作都别想开展了。晓蘋的语气很坚定，也没让大家再发表意见，“还有，咱们实行分工，就是把接电话工作和为客户办理手续的工作分开。小红、小蝶、莉莉负责专门接电话，欢欢和阿雅、凝然负责接待上门的客户。一个月交换一次岗位。另外，这种分工是相对的。当两方都是业务高峰期时大家各司其职，负责本职工作。但是一方没有业务的时候必须支援另一组。”这个方案大家倒是没说什么。但执行起来的时候就有问题了。尤其是互相支援的时候，都找各种理由不愿意支援。晓蘋明明看到她没事做，但她们肯定是忙着有事做。并且，晓蘋看到了，其他的六个人明显的孤立自己，尤其是在宿舍的时候，晓蘋明显感到被大家冷落着。这个倒没什么，本来晓蘋也没什么精神和她们出去玩，只是这种状况必须改变。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每个人。这些人中，小蝶是最热情的，相对心计也较少。对自己也比其他人热情些，对于客户也比其他人耐心。她仔细观察了小蝶的工作，她需要找一个小蝶的优点。因为她知道，对于自己这个空降兵，大家肯定怀有敌意。那么，自己首先需要打破的是她们的小集体，分化开后，自己的工作才能逐渐得到支持。下次开会的时候，她故意表扬了小蝶。“这段时间，大家的工作都很辛苦。尤其是小蝶，每次对待客户都很耐心，无论是接电话还是为客户办手续都很有耐心，我仔细观察了小蝶服务过的客户，明显能感觉到客户的，满意度是不一样的。还有，周三的时候，小蝶在没有电话的时候，主动帮助欢欢整理单据。”小蝶确实帮助欢欢整理了单据，但晓蘋知道，那只是私人间的帮助，并不带有主动工作的色彩。但没关系，她需要的是典型。“我希望咱们都能像小蝶这样。另外，先告诉大家，咱们将来要实行考核，实行绩效工资，也就是在这一个团队中，每个人会根据工作质量的不一样获得的报酬也不一样。相信在咱们这里，很快就能区分中工作质量的差异。”晓蘋边说边观察着大家的神态。她注意到欢欢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小蝶。小蝶面无表情的摆弄着一只笔。

接下来的几天，晓蘋每天早上十点钟都准时给大家开会，十点半才到高峰期，刚好半个小时的时间。晓蘋每天都有意无意的提起小蝶的一点优点，但她也小心的控制着这个表扬的分寸。因为她知道如果对小蝶表扬的太多，会引起大家对小蝶的反感的。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小蝶确实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每次被表扬后，都主动的欢欢她们积极交流，她是怕被大家孤立。不过更让晓蘋惊喜的是，刚开始几天对小蝶的表扬是故意找出来的，但之后小蝶的表现确实的很好，每件事都能够按照要求来做。尤其是服务态度有明显的好转。但每次小蝶对客户表现的非常有耐心时，都会招来其他人的关注。晓蘋知道该到转移方向的时候了。于是，她每次在开班会的时候，表扬小蝶的同时，也注意偶尔表扬一下其他人。欢欢昨天的单据整理的好啊，凝然昨天对待某个客户的时候是微笑服务的啊，小红帮助大家打水啊……。虽然从每天的表扬中看不出大家的表情，但晓蘋注意到了大家的慢慢的变化。这种不自觉地变化是悄然无声的。她知道实际上每个人都希望能看到自己的进步，也都希望自己能被认可，只是在面对变化时，本能的抗争和反感会让人激起负向行动。只要利用好了，都是可以改变的。当晓蘋慢慢的看到了大家的变化时，她知道小团体的集体反抗问题被成功分化了，而实际上大家对自己的改革也在慢慢的接受了。

这个时候，晓蘋知道该是缓和气氛的时候了。之前的改变过程中，晓蘋的态度是强硬的，这份强硬中又夹杂着局部的柔和。比如说对待变化的大方向上她是坚定的，也无视着大家对她的孤立；但对于个体的表现上，她是柔和的，比如对小蝶的表扬和认可。现在，在变化已经能够逐步前进的情况下，她知道不能一直僵着。她注意到了下周六是欢欢的生日。于是，她和汪洋讲了一下，申请公款给欢欢过生日。汪洋爽快的答应了。“这事我早就想过，只是我一个大男人，带一群小姑娘吃饭不是那么回事。现在正好，你说吧，需要多少钱。”“我们策划一下，不会太多的。”“没关系，你来做主。”汪洋的豪爽是绝对的，他一直觉得男人要大气，小气的男人赚不来大钱。而且，汪洋的外表看起来粗糙，但实际上心还是很细的。他看到了晓蘋给大家带来的变化。虽然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但他看到中午客户可以办手续了，而且即便最忙的时候，大家也是能够忙中有序了，不像以前，人越多越乱，每个人都大呼小叫的，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女孩子的夸张，好像有多忙似地。但实际上他知道她们并没干多少活，都是在瞎忙。而现在他看到这些人终于能够有秩序的工作了。短短的时间内能有这样的变化，这让他对晓蘋另眼相看了。

晓蘋找了小蝶商量了一下，该如何给欢欢过生日。“她呢，别看性格很强硬，也很冷，但实际上她的身世很苦的。爸妈离婚了，妈妈和别人走了，爸爸再婚了，后妈容不下她。男朋友也刚分手了。刚好咱们给她过生日。”“是吗？”这让晓蘋更加觉得应该好好给欢欢过生日了。本来她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和大家缓和气氛的，但现在她觉得是真的有这个必要了。“那咱们想个简单又有意义的方式吧。因为费用有限。”晓蘋想起了在阳光的时候，大家一起给一个姜丽过生日的情形。一天，她把欢欢派去车管所了，就拿了汪洋的摄像机，每个员工都说一段祝福欢欢的话，然后又搜集了一下大家手中的欢欢之前的照片，做成了一个PPT。周五的晚上，晓蘋先是通知大家今晚下班后开会。其他人都知道是什么事，也就心照不宣的没说什么。欢欢看到大家都没反对也就没说什么。下班后，晓蘋把店门关上，把灯也关上了。用汪洋借来的幻灯机播放了PPT，然后小蝶和凝然把蛋糕拿了出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大家笑着拍手唱着的时候，欢欢泪流满面了。“谢谢你们”“欢欢，别谢我们，谢晓蘋吧，都是她一手策划的。”欢欢犹豫了一下，过来把晓蘋抱住了。“谢谢！”“其实要感谢汪总，只是怕他来咱们不方便，他就没参加，让我转告他对你的祝福。由于费用有限，抱歉，咱们今天就简单的祝贺吧，只是想咱们放松一下。”大家拿出来准备好的小吃，啤酒，围在汪洋的老板桌旁，吃着喝着。

“我呢，一个人来到了举目无亲的北京，我很茫然，很失落。宿舍是我在北京的家，公司是我在北京的安身之处。除了你们，我在北京不认识任何人。所以，我是把你们当姐妹的。但是我知道我给大家带来了很多不便，抱歉！也谢谢大家的支持！”轮到晓蘋敬酒的时候，由衷的说着。“其实我们也知道你的要求是对的，只是刚来时不习惯。现在都习惯了觉得挺好的。以后我们坚决支持你”莉莉一下子把酒干了。“谁不干就说明不想支持晓蘋啊”；莉莉的倡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每个人都把酒干了，晓蘋几杯酒喝下去，也觉得晕乎乎的了，抱着欢欢哭了。

接下来的工作顺利多了。晓蘋先是把为客户办理手续的各种流程梳理了一下，把每个业务流程整理了出来之后交给汪洋，做了很多简易手册，放在了大厅里，客户等待的时候就可以浏览了。接下来，晓蘋又把为客户办理手续的流程规范了，让每个人都按此流程操作。然后，晓蘋开始重点对接电话的礼仪进行培训。虽然培训的经验不算丰富，但晓蘋在毛宇的帮助下，讲过几次语音语调那门课，而且，每次毛宇听完课后都会和晓蘋分享，让晓蘋不知不觉间受了很多感染。在培训之前，晓蘋首先制定了标准话术和FAQ，然后进行技巧培训，并带领大家进行标准话术的练习，从礼貌用语的表达习惯养成到语气的调节到沟通的技巧到投诉处理技巧，晓蘋的讲解对于这些从未受过正规培训的女孩来说是新奇的。其实这些年轻的脸庞上都有着对于知识的渴求，只是之前没有过接受培训也没有学习的氛围。现在大家对于晓蘋带来的知识和讲解感到了新鲜，也很愿意接受和实践。很快，大家就养成了正规表达的氛围。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彼此取笑，总觉得那是一种拿腔作调的，有些不习惯。但时间长了，大家习惯了，也就自然了。大家看到了别人的变化也看到了自身的变化，并且这种变化让大家内心多少有些自豪。对晓蘋的经验和能力从内心开始认可并佩服了。

和大家的关系理顺后，晓蘋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回到宿舍后，大家相处的也很融洽。晓蘋慢慢的从最开始的忙乱中走入了正常。但这种正常让她有些恐慌，因为之前的忙碌里，她没有时间想其他的事情，只是脚不停蹄的做完这事想那事，脑子里始终有事情。而现在，每件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她知道每个时间该做什么事情了。于是，她也就有时间胡思乱想了。用工作麻醉失败让她感到了恐慌。她开始思量着自己该学点什么了。

和毛宇在一起的时候，晓蘋也一直为毛宇未能读MBA而遗憾。现在晓蘋想去弥补这个遗憾，虽然她分不清是为自己弥补还是为毛宇弥补。但八万块钱的天文数字让晓蘋确实有些为难，但她想来想去，那种读书的欲望一直在心中蠢蠢欲动。她想去考试，至于资金，等考上再说吧，反正自己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下了决心后，她马上就跑到书店去买了书回来。晓蘋大专读的是一所非常一般的学校，学校的学习风气不好，大家似乎都把大学当成了对高中辛苦的弥补了，所以同学们都在玩着闹着，没什么人认真学习。晓蘋那时候也是忙着唱歌，忙着学弹吉他，忙着学桥牌，但就是没怎么学习。现在想考试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基础太差了。考MBA需要考四门数学，拿起数学书，晓蘋有些头皮发麻，一个数学符号晓蘋觉得好像见过，但具体代表什么意思实在不知道了。线性代数、微积分、概率论，晓蘋好像完全都没学过，尤其是线性代数，晓蘋好像才知道还有这么一门科学。还有英语也让晓蘋头疼，这么多年了，都没用过英语了，自己也就是高中水平，大学的时候外语好像都完全没印象了。只有语文和逻辑还不错。晓蘋觉得自己是遗传了爸爸的素质，对逻辑题似乎有一份天生的能力，无需多复习，晓蘋的逻辑题都能做对。于是，晓蘋就决心把精力放在了数学和英语上。晓蘋总觉得只要功夫下到了，没有学不会的。下了决心后，晓蘋马上开始进入了复习，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开始看书，她给自己定了学习计划，规定了每天的学习任务。无论有任何事情，只要没完成任务，她就不睡觉。她每天都对自己说“至少我今天不放弃。”时间长了，她也就养成习惯了，每天看着书她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她觉得自己只有在看书的时候心里是最安静的。

刚开始大家对于晓蘋闷在房间里看书感觉很不习惯，大家都总结晓蘋是个“闷骚型”的人，平时工作起来的时候很严肃也很专注，但回到宿舍和大家闹起来的时候就很疯。现在晓蘋不出来玩了，大家都去骚扰她，但时间长了，大家看出了晓蘋的认真劲，也就不去打扰了。还彼此提醒着别太吵了，晓蘋看书呢。 “哎，姐妹们，说真的，我也想建议你们学习。真的，我早就想说了。”利用一次周末聚餐，晓蘋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想一辈子就这样吗？”“不想，早就不想了，只是没办法啊”凝然的性格有些内向，但却是很有想法的。“为什么没办法呢，咱们还年轻，真的，我觉得现在做什么都来得及。我想劝你们也读书。以前咱们每天胡闹的时候我没觉得什么。但是现在我开始看书了，看到你们玩我就觉得太浪费了。咱们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的话，不管学什么将来肯定有用的。”晓蘋的话让大家沉默了。“是啊，晓蘋，是该学习了，要不然咱们永远都像现在这样，找不到好工作。”莉莉也附和着。“我呢，以前就想着找个好老公就行了，现在觉得啊，这好老公太难找了。”小红的性格有点大大咧咧的。“是啊，找好老公比学习难，所以还是学习吧。”晓蘋赶快说。“是，我决定开始学习。我明天就去买书，只是，晓蘋，我学什么呢？”欢欢的经历更让她知道自立的重要性。“学什么要看自己的兴趣和对自己将来的规划。”“晓蘋，你的规划是什么呢？”欢欢的问话真的让晓蘋难以回答，是啊，自己的规划是什么呢？几年来，每天和毛宇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看着毛宇取得各种成绩，似乎她的未来都放在毛宇身上了。当初刚进入阳光时听李经理讲课时候的雄心壮志都毫无踪影了。

想到了毛宇，晓蘋的心又开始彻骨的疼了。那种疼，似乎钻到了骨子里，让晓蘋无处可逃。她放下了筷子，愣愣的坐了一会，转身回屋了。大家看到了晓蘋的变化都没说什么，她们经常看到晓蘋这样的发愣，但每当这时候，她就马上给自己找点事做。“晓蘋啊，心里肯定有痛楚，你想她一个人来到了北京，肯定是在深圳受了重大的打击。”“是啊，我觉得肯定是因为男朋友。”大家小声的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只是晓蘋的那种表情让大家始终不敢直接过问。

回到房间后，晓蘋捂着胸口躺了下来，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她一直用各种事情充斥着脑子，但毛宇的影子还是会跳出来。尤其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晓蘋经常会突然惊醒，想着阿姨怎么样了，情况好了吗。她一直觉得阿姨会想念自己的。虽然她不会清楚的表达，但是她知道阿姨对自己的感情，她能从阿姨的眼神中看到对自己的依赖。很多时候，她会觉得自己这样一走了之是对阿姨的伤害。这种对阿姨的愧疚感甚至比对毛宇的思念还缠绕着她。对毛宇，她不确定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感觉，气愤？怨恨？鄙视？同情？……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思念，那份深深的思念让她甩不掉。还有就是，那句“别怕有我在”时常在耳畔环绕。

哭了一会，晓蘋坐到桌子前面开始读书了。不管为谁，她必须要读MBA，而且要读北京大学的，那是他们的梦想。

在晓蘋的带动下，大家都开始学习了。凝然和小红报了夜校，欢欢和莉莉考自考，小红和小蝶还没最后定，她俩家庭条件好些，想求得家里资助考研究生。汪洋对这几个女孩子的变化感到惊奇，他看到大家不自觉的跟着晓蘋的步伐，按照晓蘋的安排工作着，生活着。只是，他不知道大家学习的事情。让他最安慰的是，他的希望都实现了。他希望的是看到大家热情的服务态度，勤快的工作，现在他都看到了。所以，他对晓蘋是暗自的佩服。

“汪总，我想找你。”汪洋最近很少来公司，最近生意好了很多，他在琢磨着开分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和妈妈较劲，妈妈的饭店是全国连锁的，汪洋觉得只有自己也全国有分店才能算打得过妈妈。那么，首要的是要在北京有分店。他开始到处找地方，开分店。而且，有晓蘋在公司打理，他对公司很放心。一到办公室，晓蘋就来找汪洋了。“现在我们前台服务问题不大了，但是听到了很多客户对于教练的抱怨。”“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没看到有什么问题啊。”“首先我是听到了一些客户的抱怨，后来我又和大家了解了一下，大家说其实这些问题一直存在，只是你忙，大家也没和你说。”“哦，我还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没觉得她们怕我啊。”“各种原因都有吧。主要问题是说，有些教练不遵守时间，经常放客户鸽子，还有些教练的技术不过硬。还有的教练向学员所要礼物等。客户觉得咱们的办证速度快，咱们的车也好，价格也合适所以就来了，但来了之后很多人因为和教练的矛盾所以决定了退学。其实这不仅是流失这些客户，而且客户的传播非常要命。她们都会把对咱们公司不满意的地方传播出去，时间长了，肯定会影响咱们的客户的。”汪洋有点发傻，他从来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也没有人和他说这些问题。只是他一直觉得奇怪的是，像晓蘋说的，和车管所的关系好，办证速度快，自己的车也好，司机配备也足，但不知道为什么客户就是上不来。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是自己对这些教练太相信了，没有对他们的行为进行监控，所以影响了业绩。“怪我，我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开分店的事，所以忽视这些了。”“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合适说。”“你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说吧。”确实，晓蘋把公司当成了自己的公司，这不仅因为汪洋给的高工资，更因为是汪洋给了她在北京重生的机会。“我觉得先不要急着开分店，应该把公司内部的事情都处理好，服务的各个环节都提升之后再开，因为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解决的话，摊子越大，我们越难控制，局面会越乱的。”晓蘋的话让汪洋好半天没说话。“我再想想。”

汪洋一个人去了酒吧，没叫狐朋狗友们。他想清理一下自己的脑子。最近汪洋的生活并不平静。女朋友提出了分手，他并没有太多的思考，很快答应了。这一点他自己也奇怪，因为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人，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分了也就分了，而且似乎他还有一种轻松感。但让他自己奇怪的是，很长时间了，他也没接触过别的女孩子，对身边很多漂亮女孩的热辣眼神也熟视无睹了。有一刻，他隐约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感情似乎被另一个人给分散了，这个人就是晓蘋。

刚开始的时候，汪洋并没把晓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她能帮得上自己，因为他能看出来，晓蘋和自己的女友小雪不一样，晓蘋属于那种骨子里非常坚强，很能吃苦很能坚持的女孩子，而他需要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帮助他。但时间长了，他意识到了自己对晓蘋的那种依赖，刚开始时他觉得那是信任，但现在不是了，这份信任变成了依赖。有任何事情他都想和晓蘋商量，都想听听她的想法，只要晓蘋提出来的问题，他从不怀疑。其实这份信赖不单单是源于信任，还有敬佩。晓蘋的那份从容那份遇事不惊都让汪洋觉得这不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所应该表现出来的。汪洋交往过很多女孩子，小时候就没有人管着，早早就开始了恋爱的经历。这么多年来，身边的女孩子跟走马灯似的，但似乎都没能让自己真正认真过，有几个女孩子走过心里，但走的不深。汪洋对感情有一套自己的理论：感情是除法，绝不是乘法，也不是加法。经历的多了，感情就被分成了几份，只是每份所占的权重不同而已。这个理论在汪洋的朋友圈子中广泛流传着。而且，汪洋觉得自己似乎已经爱无能了，虽然还没结婚，但他不太相信能有个女孩让他想结婚。因为每次和一个女孩子交往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地去找这个女孩的缺点，如果没有他不能接受的缺点，就会交往时间长一点。如果发现了又令他难以接受的缺点后，他基本就马上热情下降了。他知道这是个坏习惯，但他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不那么投入了。在情场上，如果不能主动出击，也至少不能被伤，这是在江湖混的前提。

但对于晓蘋，他似乎有些认真了。他能看出来，晓蘋是那种轻易不投入，一旦投入就走不出来的人。而且，晓蘋的骨子里有份浪漫，这份浪漫不是对于花前月下的追逐，而是对感情的执着。她需要的是那份纯净的相濡以沫。

还有，他喜欢看晓蘋那种默默的努力的劲头。下飞机的时候，汪洋就看出了晓蘋的萎靡，那份萎靡让汪洋都怀疑晓蘋是否能不让自己失望。但让他惊奇的是，晓蘋似乎很快就调整好了，立即投入了工作，而且很快就把一切都理顺了。后来他知道，晓蘋并没有从深圳的阴影走出来，她只是把它深深的压在心底了，把它埋藏了。这份默默承受这份隐忍让汪洋有些心疼。

还有，从身边女孩对晓蘋的那份认同中，他看到了晓蘋的威信，这份威信中除了专业性和能力外，还有一份人格魅力。晓蘋就像一颗默默开放的水仙，不绚丽不惊艳，但不经意间沁入心脾，让人欲罢不能。

有了这种感觉后，汪洋更是喜欢默默的观察着晓蘋，观察着她喜欢吃什么，观察她每天穿了什么衣服。他知道晓蘋喜欢穿系带子的衣服，似乎她的每件衣服上都有带子，有的在腰间，有的在领口处。他还知道晓蘋喜欢穿长裙子，尤其是那种前面有一排扣子的长裙。还有就是她常穿牛仔裤。晓蘋喜欢吃小吃，喜欢吃玉米，尤其喜欢吃烤玉米……每天，他都觉得自己对晓蘋的了解越来越多了，这份了解让他有种成就感。每天，即便他不到公司，也一定要打个电话给晓蘋，问问公司怎么样，其实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听她不经意间轻轻的叹气，听她偶尔的俏皮。

只是，这份感情他不知道如何讲起，他知道晓蘋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他决定要在两个人的共同奋斗中努力，他相信自己会赢得她的注意的。

对于晓蘋说的问题，汪洋注意观察了一下，确实存在着很多的问题。汪洋放下了开分店的想法，全力整治教练队伍。换了一批人，也调整了监督机制和考核机制，很快，有了转变。“怎么样，最近没有人投诉了吧。”“是的，最近确实没有了。你怎么做的，这么快就全解决了？”晓蘋的敬佩的眼神让汪洋有些得意。“接下来，你觉得咱们该开分店了吗？”“这个你是专家啊，我怎么知道啊”晓蘋对于汪洋的问题有些奇怪。汪洋特意约了晓蘋到了一家西餐厅，晓蘋拒绝了，坚持到了旁边的湘菜馆。晓蘋的借口是不喜欢西餐，其实她想起了第一次和毛宇吃西餐的情形。“我想开分店了，而且想同时开三家。”“三家，行吗？”晓蘋睁大了眼睛。这段时间以来，晓蘋对于驾校行业有了一些了解，但只限于在服务层面，市场方面的事情她并不知晓。“我现在想明白了，品牌效应的重要性。分店越多，大家越熟悉，来的人就越多。分店本身就是一种广告，传播着你的实力。”“恩，有道理”晓蘋赞同汪洋的想法。“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我相信你的能力！”晓蘋举起了酒杯，两个人都很开心。

汪洋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开分店的事业，很快，三个分店就开张了。晓蘋这边变成了总部。服务热线还是设在总部，但每个分店都招了三个人坐前台，负责招待客户并办理各种手续。晓蘋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她和汪洋一样，要经常往返于各个分店之间，因为要管理各店的服务人员。晓蘋的忙碌中也感到了成就感，她不知道是为汪洋高兴还是为自己高兴。晓蘋自己也觉得越来越精神了。

电话也越来越多了，晓蘋向汪洋建议，成立个正规的呼叫中心。汪洋对于什么是呼叫中心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出于对晓蘋的信任。“你做主，需要买什么，花多少钱，怎么建，你说了算，不需要和我说。”“这肯定不行，那可是花你的钱啊。”“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这话脱口而出，让汪洋自己都吓了一跳。晓蘋倒没在意，“你是说你要给我股份？”晓蘋开玩笑。不过这句玩笑还真让汪洋想了一下，时机成熟的时候是该给晓蘋点股份了，这和感情无关，是他需要留住晓蘋也是要表示对晓蘋的感谢。

有了汪洋的赞同，晓蘋就开始了呼叫中心的筹建工作。现在她才知道，筹建一个呼叫中心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首先是系统的采购和个性化开发需求的提出就让她为难了。之前和毛宇在一起的时候，只是了解了有关运营的方方面面，对于筹建初期的工作，对于系统的建设和规划以及采购，毛宇和晓蘋都没经历过。而且，公司内部包括汪洋都不懂技术，晓蘋只知道系统采购如果做不好的话，不仅会多花钱还会影响到运营。她上网查了几天，也只是了解了一些功能及需要注意的问题，但还是没有概念。想来想去，她给李经理打了个电话。“晓蘋，听说你去北京了？你这丫头，怎么一直都没和大家联系呢，我问过几个人都没有你的电话。”“抱歉，我……”晓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吧，找我肯定有事。”李经理还是那么善解人意，没有追着问。“我现在北京的一家驾校，之前我们只是有个小的服务团队，现在公司规模扩大了，客户也大幅度的增加了。所以我们想建呼叫中心，但对于CTI平台的采购方面我实在不懂，所以想请教你。”“哦，你们准备花多少钱呢，准备上什么标准的设备呢？”“这个我也没有具体的想法，只要能满足使用要求就行了。”“这样吧，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他也在北京，是我以前合作过的一个供应商。他们公司就是做呼叫中心系统集成的，你们所需要的软硬件他们都能提供。而且这个人是做技术出身的，为人非常的可靠。他会帮助你的。”“太好了，多谢”“呵呵，傻丫头，别谢我，只要以后别玩失踪就行了。”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就挂了。

果然，李经理介绍的朋友帮了好大的忙，他根据晓蘋公司的规模和所需要的功能出了个解决方案，包括软硬件和个性化需求开发。汪洋虽然不懂呼叫中心，但他多年的经营经验让他很快就找到了熟悉呼叫中心行业的技术人员，他询问了一下大致的情况。根据那个朋友所说，汪洋觉得这个公司的报价合理，晓蘋也觉得能够满足需求，当即就定下来了。

解决了系统方面的难题后，其他方面的工作晓蘋就不陌生了。招聘、培训、各项制度的建立、流程的设定、质检员的选拔、绩效考核……晓蘋提拔了小蝶帮助自己，把欢欢、凝然、莉莉分别派到其他的三个分店去做组长，工作很快就理顺了。三个月后，一切就绪，呼叫中心开始运作了。在这三个月里，晓蘋几乎没睡过什么好觉，她深刻的认识到，看过和做过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对于很多工作，自己都有所了解。但是那是自己是作为一个员工，现在是作为一个管理者，不同的角度对各方面工作的要求都是不一样的。但一步步的走下来，晓蘋对自己的自信也增强了。

汪洋看到晓蘋明显的瘦了，心里有些心疼也有些感动。经常他看到晓蘋早上眼睛红红的，但晓蘋总是笑着搪塞了过去。汪洋知道晓蘋有事情瞒着自己，但也不好多问。于是，汪洋趁晓蘋去分店检查的时候，问了小红，为什么晓蘋的眼睛总是红红的。“她在复习呢，每天加班回到宿舍都很晚了。但是晓蘋学习特别卖力，只要当天的任务看不完她就不睡觉，肯定早上眼睛就红了。你没觉得她最近特憔悴吗。她啊，就是太要强了。还爱跟自己较劲，工作上全力以赴，学习上也不松劲，所以就熬着自己了。”汪洋这才知道晓蘋准备考试。他想在这方便帮些什么，因为他知道一旦晓蘋认准的事，就一定不会放弃的。

“今晚专门感谢你，咱呼叫中心正式运营了。而且，我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你的付出。现在，我也了解了呼叫中心对于一个企业的意义。你知道吗，现在很多人都说我有先见之明呢，好几个驾校都想建呼叫中心呢。而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来，我先干为敬！”在呼叫中心正式运营半个月后，汪洋终于能说服晓蘋早点下班陪他吃了个饭。“瞎说啥呢，好像我很厉害似地。”晓蘋好久以来都一直在忙碌着，从没坐下来休息过，这忽然坐下来吃饭，晓蘋才真正感觉到疲倦，也感觉到了放松。“我说的真的是真的。”“你绕口令啊”晓蘋被汪洋的话逗乐了。“还有，我还有个想法。”“别，杨总，咱今天不谈工作，你该放松一下了！”“谁杨总啊，别折煞我”晓蘋可不适应这称呼。“该叫你杨总。如果当初没有你把服务团队带出来，如果没有你告诉我教练团队存在的问题，如果没有你坚持建了呼叫中心……”“行了，你这排比句学的很好，我知道了。”晓蘋开玩笑的打断了汪洋。“领导讲话，别插嘴”汪洋一脸的严肃。“就是因为有了你，咱这公司才有今天的。今年内，我准备再开五家分店。”“这个我赞同。”晓蘋现在对汪洋的能力彻底的佩服，他对于市场的把握和眼光，对于开拓的魄力和勇气让晓蘋从内心里敬佩。“所以，公司发展壮大了，我，汪总，决定：给你股份。”“什么，你说什么”晓蘋不敢确认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汪洋说错了。“我要给你股份，你没听错。”“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凭什么啊”晓蘋像被烫着了，赶快拒绝。而且，她觉得汪洋这做法太没道理。“凭什么？就凭你的贡献。你没来的时候，我一个人管外管内的，张罗着好几年也没什么大的发展。你来了，不仅帮我把内部管好了。而且我也能放松的处理外面的事情了，所以才能让公司发展的这么快。给你股份，这是你应该得的。”晓蘋的脑袋晃的有点晕，这个是她从没想过的，也永远不会接受的。“你给我的工资已经很高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而且我所做的都是我分内的事情，没什么特别的。你千万别多想。”晓蘋的坚决让汪洋觉得必须换个方法了。“晓蘋，你应该理解我，对你的感谢不能一直压在我心里。你知道吗，欠人情份的感觉是很难受的。我换个方式，你一定要接受。”“不，你别……”晓蘋还是不能接受。“别说了，我知道你在准备考试，我也知道你一定能考上，我给你出学费，其实也不是我出学费，实际上是拿你自己的所得去读书。”“你怎么知道我在准备考试？”晓蘋确实有些奇怪，其实她不是故意瞒着汪洋，只是觉得这与工作无关，没必要告诉他。“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我一定要坚持的，再为难我我就翻脸了。”“哈哈，那你把脸翻过来，我看看。”晓蘋犹豫了一下，自己正愁着学费呢，不过她总是觉得汪洋实在没必要对自己这样，她知道哪些都是自己的职责，必须要做的。“我接受，不过要算我借的，等我将来赚了钱就还给你。”晓蘋的语气也不容置疑。“你这傻丫头怎么这么能较劲呢，还怕我缠上你是不？”“你怎么想都行，只是必须答应我。”“随便你吧，只要你能接受就行。”“那多谢了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学费的问题解决了，晓蘋感觉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然复习也就更用功了。每天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忙着读书，确实晓蘋似乎把一切都忘记了，放下了。但晓蘋清楚的知道，过往只是被自己硬生生的压在了心底，一不小心就会溜出来。

转眼间，考试了。在考试前的一个月，汪洋就试图把晓蘋从工作中解脱出来。他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在了各分店的巡查中，对于呼叫中心，他也把很多工作交给了小蝶和凝然。但晓蘋在实在不习惯在别人上班的时候自己呆在宿舍里读书，这样她会不安心，还是坚持正常上班。只是睡觉的时间更少了。汪洋也就每天都从家里带来煲好的汤送过来。他的借口总是说妈妈给自己煲好的，只是自己不喜欢喝。晓蘋知道汪洋的妈妈是个餐厅的老板，也就没多想的收下了。

考试当天，汪洋早早的起了床，六点开着车到了晓蘋的楼下，眼睛紧盯着晓蘋住的那扇门。晓蘋六点十分，晓蘋下楼了，她觉得要早些到考场，“傻丫头，过来。”太早了，汪洋不敢按喇叭，只能把头伸出窗外叫着。“你怎么在这？我今天有事，有事周一再说。”“不行，就现在，赶快上车。”汪洋一下子下了车，粗暴的把晓蘋拉上了车。“哪个学校，把准考证给我看看。”晓蘋这才明白他是来送自己的。“没看出来啊，你这么细心。”“你从来就没睁开眼看我这个帅哥，如果你早开眼，早就爱上我了。”汪洋边说边看着晓蘋。“我现在就看，还是没看出来啊。”晓蘋倒是没在意。汪洋拿起后座上的包，里面是两份麦当劳早餐。“边走边吃。”晓蘋真是有点感动了，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会关心人，她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汪洋感觉到了晓蘋的眼神，但他心里清楚，晓蘋还是没有认真感受过自己。两个人很快到了考场，汪洋又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瓶冰红茶一瓶绿茶，还有一个文具袋。“带着，如果你把自己的忘记了，就用这个备用。”“你这变魔术啊”晓蘋真的有点惊奇了，你还准备了考试用品，晓蘋打开了文具袋，2B铅笔，橡皮，签字笔，一应俱全。“没啰嗦了，进去看看。别着急交卷”汪洋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中午晓蘋出了校门，就看到了汪洋。她才注意到汪洋今天看起来很帅，紫红色的T恤衫，黄白色的休闲裤，白色软皮鞋，帅气而阳光。恍惚间，晓蘋好像看到了毛宇。她闭了下眼睛，重新看了看他的脸。“走，吃饭去。”晓蘋知道自己拗不过汪洋，就乖乖的跟在了后面。“今天要吃清淡的，别说要吃辣的啊”两天就是这样过去的，汪洋就一直陪着晓蘋。只是第二天，晓蘋考完试后，站在校门口四处张望。但没看到汪洋，晓蘋觉得也许他有事，就准备去去公交站了。忽然电话响了“傻丫头，张望啥呢，笨蛋，过来，我在西边这个角落里，我都看见你了，快点过来。”果然，她看到了汪洋的车。

还是到了餐厅，这两天，汪洋像变魔术的，每顿饭都换着餐厅。现在到了一家意大利餐厅，里面的氛围让晓蘋感觉非常的放松。“这次要我来点吧，我觉得好像能吃下很多东西。真的感觉很累了，我想大吃一顿，然后回去睡一天。”包房里的灯光有点昏暗，长长的桌子上燃着蜡烛，晓蘋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汪洋什么也没说。忽然门开了，小姐推着餐车进来了，餐车上放着一束大大的玫瑰花。汪洋抱着玫瑰花，站在了晓蘋的面前。“晓蘋，我爱你”汪洋的眼睛直视着晓蘋。晓蘋愕然的僵住了。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想躲想藏，但是又无处可逃。她低着头，不敢看着汪洋的眼睛。“晓蘋，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但我也知道你从来没考虑过我。不管你的过去发生过什么，我都希望现在是个新的开始。你别为难，我不需要你答应什么，只是想让你从今天开始考虑我。”晓蘋还是有点不注意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汪洋轻轻的说“别怕，这束花只是祝贺你完成了一件事，一个阶段过去了。来，咱们吃东西吧，你不是饿了吗？”晓蘋尴尬的笑了笑，坐下了。但是一个晚上汪洋无论怎样想缓和气氛，晓蘋都有些傻傻的。

晚上，晓蘋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毛宇。很久以来，她一直拼命的压制着，从不放纵自己去想起他，但是今天，晓蘋忽然强烈的思念着毛宇，那份思念似乎要冲出心胸，让她想马上就想跑回深圳去找到毛宇。她忽然想不顾一切的回到他身边，似乎过往都不重要了，什么那个雨夜，那个车祸都不重要了，她只想要两个人在一起的那一刻。她觉得两个人只要在一起，可以不顾身边的任何事情。这份渴望让晓蘋辗转反侧，她下了楼，在小区里一圈一圈的转着，拼命的想方设法的把那份思念咽下去。似乎已经没了眼泪，没了痛苦，只有思念，她任由自己去回忆以前所有的时刻，放纵着自己去想象着毛宇在自己的身边。如果毛宇在身边，那么今天走出考场的肯定是两个人。如果毛宇在，那么也许自己就不会考试了，自己会把所有的精力寄托在毛宇身上。终于她鼓起了勇气，打了下那个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号码，这是她离开深圳后第一次拨打这个电话。但是电话已停机。晓蘋觉得也许是毛宇已经换号码了，但是没接通电话，晓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

本想在考完试后大睡一场，但直到天色发亮，晓蘋才沉沉的睡着。

好在，第二天汪洋没来公司，晓蘋也就一切如常的忙碌着。晓蘋知道，随着队伍的逐步扩大，培养一个团队是最重要的。现在呼叫中心已经从最初的六个人发展到了三十五人，加上前台办手续的人员，一共服务团队有了五十人。按照汪洋的规划，年底前要开到十个分店，晓蘋算了一下，至少还要增加一倍的人。晓蘋就一直有意的把工作分担出去，她把质检团队交给了凝然，培养小蝶做培训，而她有意把欢欢培养成运营主管。其他的三个老员工被派到其他三个分店做了店长。各店的日常工作都已走入了正轨，晓蘋的日常工作就是对各团队负责人的培养。每天，她都会看检查她们的工作日志，每周坚持对她们进行一次培训，有时以讲课的形式，有时以例会的形式进行。但让她欣慰的是，这个团队从不接受自己，到现在完全随着自己的脚步一步步的进步着。欢欢的变化最大，从最开始的冷冰冰的反抗者自己到现在的每时每刻表现出来的大局观，让晓蘋深感欢欢的发展前景无限。晓蘋在看到她们的快速成长的同时，也觉得该为她们做职业生涯规划了。晓蘋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短暂的给黄河公司做讲师助理的时候，听到了这门课。晓蘋清晰的记得那门课所讲的，也上网查了这方面的资料，结合每个人的特质和所学的方向，晓蘋给最初的六个姐妹做了规划。其实这个规划是以她们自己为主导，到了现在，她们已经对自己的将来有了很多设想。而晓蘋只是帮着她们提供了自己的建议和意见。有了这样的分享后，几个人似乎更有默契了。虽然现在员工越来越多了，但七个人还是住在一起。虽然她们三个在分店，但每天仍然跑回来住。因为大家的感觉就是一家人，看着公司的壮大让她们感到了兴奋和希望，看到自己的努力更看到了方向。一年多来，几个人坚持着每周末做一次饭，几个人不许请假，一定要至少吃一次全家饭，而在吃饭的过程中，大家随心所欲的聊着对公司的设想，聊着对自己的设想，大家丢未来都充满了希望。晓蘋也每次都能从这个聚会中有所收获，有时是个人的激励，有时是对公司的建议。现在大家把公司确实当成了自己的公司一样，经常能给晓蘋提出来很多好的建议。晓蘋经常高兴的看到，大家都长大了，成熟了，也能各自独立顶起一片天了。

成绩下来了，晓蘋以较高的成绩入了围，并顺利的通过了面试，她，终于，成为了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的一名学生。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晓蘋在上班，她拆开了快递的时候，虽然早已知道了这个结果，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周围的人鼓掌祝贺着，凝然和欢欢过来陪着晓蘋流着眼泪。大家都以为晓蘋的这个成绩来的不易，但只有晓蘋知道，自己这是完成了两个人的心愿。

分店一间接着一间的开起来了，汪洋看着自己的发展壮大的同时也看着晓蘋的越发消瘦。他只知道晓蘋太辛苦了，但也能隐隐的感觉晓蘋心底的伤疤依然在隐隐作痛。他从来没这样纠结过，他想拥有晓蘋，但又怕再次被拒绝。圈子里的朋友们都说汪洋变了，一向被誉为情场大圣的汪洋忽然变成了纯情小生，不近女色，不泡酒吧，每日只是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但汪洋似乎内心里并没有成就感。得不到晓蘋的心，他永远不能高兴起来，第一次，他像妈妈敞开了心意。“儿子，妈妈觉得你这是第一次遇到了爱情。之前我看到你身边的女孩子的时候，从你的眼神就看到了你敷衍，在你眼里，那些都是你的不经意。但是这次妈妈看到你的认真了。我相信那一定是个好女孩，妈妈支持你。但是，妈妈告诉你，正因为她心里有痛，才会更小心。她越是难以忘记过去，越是值得你去坚持。恋爱有时就是一场马拉松，需要冲刺更需要坚持。妈妈希望你把事业的坚持用到这份感情上。”汪洋似乎第一次认识妈妈，这么多年以来，汪洋第一次看到妈妈的柔情和对自己的理解与支持，汪洋忽然觉得自己和妈妈的斗气虽然成就了事业但却显得那么的幼稚。但有了妈妈的鼓励，他更加坚定了对晓蘋的追求，那种想照顾这个倔强的女孩子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在晓蘋接到录取通知的那个晚上，汪洋又一次鼓起勇气，把晓蘋约了出来。汪洋开车把晓蘋带到了护城河边，两个人在北海灯光的映照下，走着。戒指在汪洋的口袋里，但一直没勇气拿出来。晓蘋知道汪洋的意思，她不想再影响汪洋了。“我来北京是因为逃避，逃避那场情劫。但是，我知道我的身体在北京，但心思还陷在那里，我已经不会爱了，也不想再爱了。爱情死了，我也死了。回不来了，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只是，我不希望影响任何人。汪洋，我有个请求，请求我们一直能做最好的朋友好吗？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谈起那份情，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汪洋明白晓蘋这是不想让自己把话说出来。“好吧，我会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等着你，我在那边等你。”汪洋指着对岸的灯火说。但在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心，“我会一直等你。”

每次汪洋走来碰触心底的感情的时候，晓蘋就会更加的思念深圳，思念深圳的那份感情。但是，上次的电话已停机，一直让晓蘋做着各种猜想，也许他换电话了，也许他换工作了，也许他是怕自己给他打电话，也许是他……

那天晚上，晓蘋在梦中惊醒，她梦到了毛宇被车撞倒了。晓蘋惊醒后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湿了。她呆呆的坐了一会，但好不容易睡着后，她又梦到毛宇被警察带走了，晓蘋这次大叫着醒了过来，她在被子中瑟瑟发抖，阴森森的镣铐在毛宇的手上把晓蘋吓得满头大汗。她喘着粗气，颤抖着，内心的惊恐久久不能散去。从未有过的惊恐在内心蔓延着，她想起了毛宇的那句“别怕，有我在”，别怕，有我在，这句话久久的在房间里游荡着，游荡着。晓蘋拿起了电话，又一次拨打了那个号码，但，依然，是，已停机。

打给关键，已停机；打给丫丫，已停机；晓蘋有点窒息的感觉。手里握着的电话发烫了，过了好半天，她打给了雨桐。“晓蘋，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俩都失踪了呢。”雨桐听到晓蘋的声音似乎很惊愕。“我俩？谁？”“你和毛宇啊！”雨桐的话让晓蘋浑身发冷。“毛宇怎么了？”“你不知道？毛宇失踪了啊。前段时间有个叫依依的女孩也来找过她，听说她一直在到处找毛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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