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奴与《小城故事》，庄奴与邓丽君，李行钟镇涛回首《小城故事》

庄奴与《小城故事》电影歌曲

　　近些年来，我马不停蹄的跑，不断的跑，往哪里跑？往内地跑。为什么往内地跑？内地是我生长的地方 （庄奴1921年出生在北平） ，人老啦，落叶归根，我不往内地跑，往哪里跑。

　　跑是跑，跑的地方不多，一来时间不允许，二来身体不允许；在台湾，仍有烦琐的事摆脱不掉，不可能出来太久，再者十多年前轻度中风，右腿总是不给劲儿，因此想跑，跑不动，也就不能跑的太远。

　　在内地去的最多的地方，河北、四川、福建等省份；探亲、开会、采风、写歌、旅游……。每到一处，总会听到有人在唱《小城故事》，每到一处，总会听到有人在说《小城故事》就是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就是可爱的小城。

　　可总有人也在问，“庄奴先生，小城？小城究竟在哪里？”

　　说到小城，可从两方面讲，银幕上的小城，也就是电影中的小城，并没有明确地指出在哪里；而银幕下的小城，在电影《小城故事》中，主要的拍摄地是台湾嘉义县一个叫三义的小乡村。

台湾三义木雕老街

　　1978年拍《小城故事》的时候，我在台湾中部，犁山过去，接近大禹岭，在一0八K附近，地名松泉岗，海拔2300公尺的山上有两甲苹果园，已经营近十年。本人是园主，也是园丁。经常往来于台北、台中、犁山、大禹岭之间。“黄莲树下弹琴，苦中作乐。”其乐不足为外人道。某一天，正在果园和工人们进行劳作。

　　突然收到一封台北市转来的信，台北市转到永和市，永和市转到台中市，台中市转到梨山的山上，那是导演李行先生寄来的，要我到台中一家饭店会面。

　　李行先生是台湾影坛四大导演之一，在半个世纪中拍了50多部电影，曾四度登上“金马奖”最佳导演奖，可谓是大师级的人物。

　　在饭店，见到成龙的太太林凤娇，她是《小城故事》的女主角，留着小平头的钟镇涛，阿B是男主角。

　　“林凤娇，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庄奴先生。”导演李行热心地指着我。

　　“您甭介绍啦，我同庄奴先生认识，比您还早呢！” 林凤娇说。

　　阿B在一旁，天真的笑。林凤娇递给我一泡小红水果，场面十分温馨。

　　之前为电影写歌，不下数十部，从来都是没有到过现场就为电影写了歌词。这次《小城故事》受邀到现场，还是头一遭。但在现场，看不到歌词要的资料；场景，嗅不出歌词需要的味道；一声“开拍拉”听不见歌的声音；台中行，空跑了一趟。

　　《小城故事》中的小城，实际上就是普通的农村乡镇，换个方式讲，或许就是今天的社区。想想看，一个传统的农村、乡镇，及现在的社区，是平衡的、安宁的、祥和的；然而，也必然会有些事故发生。其实小城，在我心里是遍及台湾各地的，那些古老的街道，湾湾的小河，静静的山岗，有孤寂的诗趣，也令人感到温馨。

　　所以，歌词一落笔，就写出了：“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小城故事》是电影的片名，用电影片名做歌词的头一句，还是头一回。

　　农村乡镇，有山有水，富有自然美，富有人情味：

看似一幅画 听像一首歌 人生境界真善美 这里已包括

　　想都不用想，下笔，水到渠成。再往下写：

谈的谈，说的说 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 小城来做客

　　至此歌词已然结束。就这么平淡，也就这么短。

　　三段歌词，AAB；A段22个字，A段22个字、B段26个字，合起来，不过70个字，70个字的歌，容易学，容易记。

　　歌词写好，寄给了导演李行先生。有位演员电话中告诉我，《小城故事》歌词，在李导演手中，左一遍，右一遍，翻来覆去一遍又一遍，不知看了几遍，最后，一字未动，交给了作曲汤尼。

　　这是李行先生的习惯，他不但对戏中的演员要求很高，对服装、化妆、灯光、布景、大小道具、声效……样样认真。电影中的主题歌，不用说，李行更是推敲的不得了，总想找出一点毛病来，或者挑出来台词一个字要求你改一改。

　　录音室拷贝了一盒《小城故事》的带子送到家里来。

　　“好，就是好！不亏是高手”。汤尼谱出的旋律，使《小城故事》益发的亲切、温馨、感人。住在小城中的小市民，听到了自己的心声，能不感动？

　　试片的那天，一位影剧界的朋友对李行说：“你看，庄奴先生已然在影片中替你打广告啦！”，李行问：“这话怎么解释？”

　　朋友对李行说：“庄奴先生的歌词写道：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作客。小城在哪里？小城在电影院，想到小城作客，先要买张电影票，然后才能走进小城。”导演李行，恍然大悟。

　　《小城故事》首映的前两天，李行先生寄来四张电影票，“欢迎阖家观赏。”没两天，李行先生又来了一通“催驾”的电话：“庄奴，你看了没有？好轰动！《小城故事》叫座，《小城故事》的歌居功甚伟，谢啦！”

　　在内地，好多地方没放过《小城故事》影片，可这首歌照样十分流行，受到喜爱，传唱不己，因为《小城故事》的歌曲温馨。

　　在一九七九年第十六届金马奖颁奖典礼上，《小城故事》更是获得最佳剧情片奖，最佳原著剧本奖，最佳女主角奖等多项大奖，而男主角钟镇涛亦在台湾一炮走红。至于邓丽君小姐演唱的《小城故事》，更是传遍了华人世界，成了她的招牌歌曲之一。

庄奴与邓丽君只见过一次面

　　庄奴与邓丽君的故事，似乎总是从他的填词作品——《甜蜜蜜》、《小城故事》等歌曲说起。庄奴先生生前曾说，“一说邓丽君，马上会出现一个形象，圆圆的脸，笑容很甜，歌声很甜，人非常敬业，所以我不能乱写。再一看旋律，mi so la mi，‘甜蜜蜜’出来了。

　　‘你笑得甜蜜蜜’，像什么？‘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一气呵成，五分钟不到。

　　人都说庄奴是大师，在我来说，北京有句俗话，瞎猫碰见死耗子。”

　　庄奴说写流行歌词有技巧可循，如顶针、重复，但“流行”走的时候，留也留不住。《甜蜜蜜》1979年发行，传唱至今。

　　邓丽君演唱的歌曲中，有近八成是庄奴作词。有人说，没有庄奴就没有邓丽君，而庄奴说，“没有邓丽君就没有我庄奴，是她把我的歌唱红的，所以我很感激她。那个时空有邓丽君、庄奴、古月（左宏元），这个时空没有。”

　　邓丽君曾经和庄奴通信，落款“小丽”。庄奴说，她是千万人的邓丽君，是庄奴一个人的“小丽”。但说起来，其实两人没怎么见过面。庄奴曾在采访中称，当年作词都是由公司来找他约稿，邓丽君则忙于各地演出，他与邓丽君其实只见过一次面，“

　　在台湾，别人说多大的歌星都见不着庄奴，说庄奴架子很大。其实我一点架子都没有，每天都要写词，今天这个歌星请我吃饭，明天那个歌星请我跳舞、喝咖啡，我跟他们老混在一起，怎么会出好歌？我是和时间赛跑的人，不是和歌星吃饭的人。”

李行钟镇涛回首《小城故事》

　　金马影展回顾重映电影《小城故事》，导演李行说：“我很想把以此片得金马影后的阿娇(林凤娇)邀来，但她因婚后不想再面对媒体婉拒了。”男主角钟镇涛(阿B)则专程到台情义力挺。

李烈(左起)、李行、钟镇涛、陈坤厚出席金马影片《小城故事》回顾展

　　30年前拍的《小城故事》改变了许多人命运，导演李行说：“当年一开始定的男主角是秦汉，但他执意要去夏威夷拍片，我在阿B的干爹推荐下大力启用阿B，他来台湾第一件事，就被我拉去把一头长发剃成三分小平头，把他从时髦的香港青年变成台湾小镇青年。”

　　《小城故事》中演哑女的林凤娇赢得1979年金马影后，李行说：“拍这部片时阿娇还没和成龙谈恋爱，之后我再找她演《原乡人》，成龙正好来台拍《龙少爷》时两人订情。阿娇演《原乡人》演得卖力用心，却没得金马奖肯定，让她灰心，决定结婚退出影坛。”

　　钟镇涛(阿B)说：“拍《小城故事》时，阿娇已是大明星，但人很随和亲切，我华语说得不好，她教我说，对戏时也尽量忍着不笑，后来我们再合作另一部片，她已经和成龙谈恋爱，某天拍一场她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戏，现场突然来了十几位‘成家班’的兄弟，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成龙要他们来保护阿娇的。近年我和阿娇偶尔在成龙的聚会上碰面，她把房祖名教得很懂事又有礼貌，真的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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