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偏爱其他人,我却遭父母嫌弃饱受折磨,我:你们才是一家人吧
我是家中的独生女,可是爸妈似乎并不怎么疼我。
母亲偏爱我的哥哥,因为他既聪明又机智。
父亲则钟情于我的继妹,因为她天真无邪。
至于我呢,他们认为我“笨拙”且“心怀叵测”。
然而,我在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带着满身的伤痕慢慢成长。
当父母与我通电话都变得遥不可及时,他们却泪眼婆娑地对我说:“岁岁,你能不能不要对爸妈这么无情?”
他们似乎忘记了,如果不是我学会了“无情”,我可能早在13岁那年就已不在人世了。
当父母决定分道扬镳时,父亲选择了空手离开。
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带走我的哥哥。
母亲坚决不同意。
她说道:“浩翔聪明又乖,应该跟我在一起!如果非要带走一个,那就把岁岁带走!”
父亲也不甘示弱,反驳道:“为什么?岁岁是女孩,跟着你更合适。”
那时,我坐在客厅的小木椅上,泪水止不住地流。
而哥哥就站在我身边,面无表情,仿佛这场争夺战的主角不是他。
僵持不下时,父亲转向哥哥。
“浩翔,你想跟谁?”
哥哥低头,目光落在地板上,声音微弱:“我跟爸爸。”
听到这句话,母亲泪如雨下:
“张浩翔!你可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怎么可以抛弃我!”
她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哥哥,“浩翔,跟妈妈一起吧,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
但我哥避开了她的目光,甚至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我跟爸爸。”
就这样,一切都尘埃落定。
离开的那天,父亲带着哥哥,提着大包小包,一步步走出了我们住了十多年的家。
7岁的我跌跌撞撞地跟在他们后面跑。
“爸爸,我们能不能不离婚?不要把我和妈妈留下……”
但我哭得声音都哑了,他们也没有回头。
母亲一把将我拉了回去。
“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是他不要你了!你还跟着他干嘛?”
“我警告你,从今往后,张贺再也不是你爸爸了!你爸爸已经死了!骨灰都撒了!你要是再敢心里向着别人,别怪我不客气!”
那时,我揉着被拉疼的手,心里想着。
爸爸没有死。
爸爸也不是陌生人啊!
爸离开家已经整整五年了。
在他结束了那段让他失望的婚姻之后,他选择了经商。
无论是事业还是爱情,他都变得一帆风顺。
挣了不少钱,还娶了新的妻子。
而我妈,感情路上还是磕磕绊绊。
所以当亲戚们得知我爸再婚的消息,他们话语里满是遗憾和不满。
但我妈,作为当事人,却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
“二姑,我和张贺的事,早就翻篇了。”
“作为前妻,我祝福他和他的新婚妻子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说完,妈妈仿佛这才注意到站在门边的我。
“岁岁,放学回来了吗?”
“过来!看看你的头发,在学校又疯玩了吧?把梳子拿过来,我给你梳头发。”
她笑得很温柔,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个慈爱的母亲。
我不由得缩了一下。
心里很想拒绝。
但她那坚定的眼神让我不得不乖乖地转身回卧室。
出来的时候,家里的长辈们差不多都走了。
透过门缝,还能隐约听到她们的议论:
“秀丽真是太不幸了。”
“是啊,当年结婚时,张贺一贫如洗,连婚礼的钱都拿不出来。现在张贺发达了,前几年家里还盖了那么大的别墅,结果被别的女人给捡了便宜。”
“如果他们当初没离婚,现在有钱的太太不就是她了吗?哪还轮得到那个二婚的妻子?我们小岁岁也真是可怜啊!”
......
客厅里静悄悄的。
好像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颤抖着把梳子递给妈妈,又磨磨蹭蹭地拿来小板凳,坐在她面前,双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抓住衣服。
突然,头皮传来一阵剧痛,让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妈妈,我疼......”
我喊了出来,但妈妈好像没听见。
她用力地梳着头发。
宁愿硬扯下一团头发,也不愿意耐心地把头发梳顺。
随着她粗暴的拉扯,我又痛得叫出声来。
一巴掌突然从我右边打过来,打在我的脸上。
“鬼哭狼嚎什么?有这么疼吗?”
不用回头,我都能想象出妈妈此刻的表情,一定非常阴沉。
我咬紧牙关,闭上了嘴。
即使头发再疼,我也再没吭声。
直到她拿我的头发发泄完情绪,才像施舍一样,把梳子扔到一边。
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
但这只是个开始。
父亲在隔壁村的老房子,离外婆家也就不到十里地。
因为挨得近,父亲和他新媳妇一有点风吹草动,街坊邻居就会添油加醋地传给我妈听。
今天,她又来了。
“秀丽啊!听说张贺给他那个二婚带来的女儿,专门弄了个公主房,那装修漂亮得很!”
“你看,明明岁岁才是他亲闺女。”
妈妈笑了笑,好像并不在意。
那人接着说:
“你不知道,浩翔现在都管张贺那二婚媳妇叫妈了,叫得可亲热了,估计早把你这个亲妈给忘了。”
“还好当时孩子你们一人一个,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邻居好像意识到说多了,尴尬地笑了笑:“哎,看我,跟你说这些干啥。秀丽啊,你也别太难过,不管怎样,你还有岁岁这个女儿呢!”
我妈没吭声。
邻居看没反应,就悄悄溜走了。
妈妈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晃而过。
“咕噜”一声。
中午就吃了个馒头,我这会儿饿得慌。
这声音让我熟悉的妈妈又回来了。
她狠狠地瞪着我:
“你是猪吗?!就知道吃?!”
“是不是觉得你妈我穷,连饭都供不起你?你也想去找你那没良心的爹?那你走啊!”
她东一句西一句地骂着。
我被骂得眼泪汪汪,却不敢哭,只能轻轻摇摇她的手。
“妈妈,我会好好念书,将来也让你住上大房子。”
“就算...我也不会像哥哥那样,叫那个阿姨妈妈。”
可我妈却一把推开我的手,冷笑一声。
她斜眼看了我一眼。
“你能跟你哥比?”
“滚滚滚,一看见你就烦,当初要是没生下你这个拖油瓶,浩翔肯定不会被带走!”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
我和哥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不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吗?
我满心疑惑。
但很快,我就顾不上想这些了。
因为妈妈让我去找爸爸要钱。
“那女人的孩子,凭什么花他的钱?那些钱以后可都是浩翔的!”
妈妈看出了我眼中的犹豫。
她怒目而视。
“不想去?不去也行,你就别上学了。反正我是没钱给你交学费。”
她一脸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我也真的被吓着了。
外婆说,以后不识字的人出去打工都没人要。
挣不到钱,会饿死。
我不想当文盲,不想饿死。
我紧紧抱住妈妈的腿,屈服了。
“我去。妈妈,我去。”
父亲一见到我,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年年?”
我则凝视着眼前这个与我记忆中迥异的父亲,心中不禁疑惑,他居然还能认出我。
我感到一丝喜悦,一丝兴奋。
“爸爸...”
他应了一声,伸手将我从地上拉起。
“爸爸回来了,一直想去看看你呢!就是工作忙,抽不出时间。没想到我的小年年都能自己找上门来了。”
“你来找爸爸,是有什么事情吗?你哥和你...海娜姐姐现在都在上课外班,还没回家,不然还能让你们见上一面。对了,海娜是你姜阿姨的女儿,比你大一个月。”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
父亲并不知道,我其实已经见过姜海娜了。
那会儿,他们刚回到老家不久,我瞒着妈妈来过这里。
偶然地,我看见父亲牵着身着粉色舞衣的姜海娜从车上下来。
小女孩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每一次呼唤,都得到了回应。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父女。
我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那一刻,我嫉妒得快要发疯。
可我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自虐般地,看着那座豪华的乡村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位女士面带微笑迎接他们。
一家三口手拉手走了进去。
大门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过了许久,我才挪动麻木的双脚,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如今几个月过去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晚的感觉。
但此刻,看着眼前滔滔不绝,如数家珍般讲述姜海娜性格、喜好的父亲,我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酸楚。
他是我的爸爸啊!
多年未见,怎么能一直和我谈论别人的女儿呢?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爸爸,你能给我一些钱吗?”
“我马上就要去学校了,妈妈现在手头紧,我...”
我说不下去了。
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四周一片寂静。
我能感觉到,头顶的目光中带着审视,还有一丝我说不清的情绪。
一种莫名的羞耻感,让我的脸颊涨得通红。
“是你妈妈让你来的?”
我刚想摇头,却听到他叹了口气。
“要多少?”
“九百...”
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你等一下。”
我抬头,看着他走向一栋装饰得很漂亮的房屋。
那是他和哥哥、继母以及继母女儿的新家。
他没有让我进去。
我又蹲下,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发呆。
十几分钟后,父亲出来了,递给我一个用纸包着的信封。
“拿着,收好,别让人看见。”
给了钱后,他拍了拍我的头。
舔了舔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犹豫着说道:
“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向我挥手告别,“有时间来爸爸家玩。”
我应了一声。
背着书包走了一段路。
忍不住回头,想再看一眼他,但眼前已经没有人影。
而不远处的那扇大门,已经关闭了。
父亲递给我的信封里,装着一千元。
居然多出了一百。
盯着那张红色的纸币,我愣怔了一刹那,随后拔腿就跑。
我跑得越来越急,速度越来越快。
但他不在家。
开门迎接我的是继母。
她打量了我一番,然后说:
「你爸去接我女儿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
瞧。
仅这两句话,就让我心如刀绞。
我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用一片空白的大脑,用左手抽出那张钞票,接着像个机械人一样说:
「多了。」
「请你帮我还给爸爸。」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去,嘴里嘀咕着:「为了一百块钱还特地跑一趟,我们家又不缺这点钱。」
对啊!
我们又不缺钱。
所以,他也无法看穿,我这行为背后的小算盘。
我向她鞠了一躬。
「谢谢。」
然后,在她的奇怪目光下,我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激烈的争吵声吵醒的。
父亲竟然把那一百块送回来了。
我听到那对五年未见的前夫妻,在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父亲愤怒地拂袖而去,而母亲站在那里,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突然,她转过身,把那一百块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向我的脸。
「你满意了?!」
「看你爸这样羞辱我,你满意了?!」
我不断后退。
她步步紧逼。
接着一巴掌将我打得一个踉跄,我的头不由自主地撞上了墙壁。
那一刻,除了疼痛和麻木,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感觉。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母亲似乎还不满意。
她失去理智地还想再打,这时外婆出现了。
「你这是要杀人啊!你想坐牢吗?!」
我妈愣住了。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惊慌失措地跑了。
外婆趁机跑到我跟前,哭着说:「岁岁啊,别怪你妈妈。」
「外婆知道她这个人,嘴上不饶人,心里却...」
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
她就是觉得我弱。
我依赖着她。
我的生命是她赐予的。
所以,她只能欺负我。
最后,我茫然地走回房间。
蒙上被子。
因为只有这样,别人才看不见,我眼眶泛红,以及那止不住的泪水。
两天后,我回到了校园。
姜海娜居然也转到了我们学校。
她站在讲台前,自信地介绍着自己。
她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父母呵护长大的孩子。
这跟我,简直是天壤之别。
那天,我的目光几乎全被姜海娜吸引。
我急切地注视着她。
想看看这个被我爸宠大的女孩,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完美。
放学后,除了值日的,其他同学都走了。
姜海娜还坐在位子上,好像在等谁来接。
我正挥着扫把,就听她惊叫一声:“哥哥!你来接我放学啦!”
我心里一紧,也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轻松地回应:“对啊,来接我们家的小公主了。”
他看了我一眼,有点愣住。
正好姜海娜拉着他要买校门外的烧烤,他就把视线收了回去,在她的拉扯下离开了教室。
一起打扫的同学说:“姜海娜的哥哥对她真好,不像我哥,就只会跟我抢吃的。”
是啊,他对他妹妹真好。
但他连我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都没认出来。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那天傍晚,张浩翔其实一眼就认出了我。
他甚至看到了我眼中的期待,但他故意装作没认出来。
因为他不喜欢我。
上厕所时,我无意中听到姜海娜对她新朋友说:
“我哥哥其实还有个亲妹妹,他特别讨厌她。”
“我哥哥跟着爸爸在外面吃苦受罪,到处奔波的时候,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却跟着她妈妈在家过着安稳又幸福的生活。要不是我爸当年被迫净身出户,哥哥从小就不会吃那么多苦。”
“而且,她妈妈还挺不要脸的。前段时间还让女儿到我们家来蹭吃蹭喝。爸爸都养了哥哥,凭什么还要再给那个女儿抚养费啊!”
......
我站在厕所的小隔间里,感觉像是掉进了冰窖。
原来,我的哥哥,是这样看我的。
他觉得我无耻。
觉得我像妈妈一样,没有分寸。
而他,恨我。
但他忘了。
当年争抢抚养权时,是他选择了爸爸。
他也不知道。
爸妈离婚后,我过得其实比他还要辛苦。
父母分开之后,我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一度结巴得厉害。
我妈本来就不太想要我。
当我连话都说不清楚时,她更来气了。
她骂我没用。
骂我是包袱。
她以为我年纪小,不懂那些词的含义。
但我怎么可能不懂呢。
有一次,她带我到街上,说要给我买吃的,然后消失了好几个小时。
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下雨了,好心的店主阿姨让我进店里躲雨,我都没答应。
我摇头之后没几分钟,她又出现了。
“你是傻了吗?傻子都知道下雨要回家!”
那天她骂得很凶,把我骂哭了。
她自己也哭了。
过了好一阵子,我在电视上看到类似的情节,才知道,那天她是打算把我丢掉的。
意识到这点后,我变得更加沉默,性格也变得压抑。
开始上学认字后,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我写道:妈妈为什么要像对待敌人一样对我?
我写道:有时候真的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我写下对她的不理解,对她的怨恨,甚至对她的憎恨。
在日记里,我尽情地宣泄所有的负面情绪。
但是有一天,她发现了这本日记。
她像疯了一样把日记本一页页撕碎。
像疯子一样,愤怒地吼道,“你是我生的,我养的,你凭什么埋怨我,恨我?!”
那天,妈妈把她在外面遇到的不顺心,全部发泄在我身上。
外婆说,她回来时,我抱着头,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像死了一样。
她吓坏了。
第一次拿起擀面杖,对着我妈这个老来得女,又打又骂。
打完后,她没送我去医院。
去镇上的药店买了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回来给我擦。
我醒来时,全身上下都涂满了药。
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起来特别吓人。
外婆眼泪不停地流,哭着跟我说对不起。
是她把妈妈宠坏了。
她求我,不要把这事告诉别人,更不要报警。
“我年纪大了,你爸带着浩翔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你妈妈要是再出什么事,你真的就得去孤儿院了。”
我沉默着。
眼泪却顺着眼角,流进发缝里。
和妈妈一起生活的那五年,无数次让我感到绝望。
它是黑暗的深渊,是我不愿回忆的过去。
可是啊。
我的哥哥却一直认为,他跟着爸爸吃苦的时候,我在跟着妈妈享福。
他甚至因此不喜欢我,恨我。
我站在厕所隔间,摸着身上新旧不一的伤疤。
无声地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自那日分别,我便未曾踏足父亲的门槛。
他不止一次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去他的新家玩耍,但我始终未曾点头。
在我13岁那年,母亲又一次坠入爱河。
外婆紧紧抱着我,轻轻抚摸着我手腕上的旧伤,小声而谨慎地说:
“岁岁宝贝,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等你妈妈再婚,你的日子就会好过些。”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外婆所期望的那样发展。
妈妈的新欢比她年轻许多。
他未曾步入婚姻的殿堂,性格也不够成熟稳重。
他们几乎每隔三天就会争吵,五天就会闹一次。
每次争吵过后,妈妈都会习惯性地拿我出气。
我身上的伤痕,只有增加,从未减少。
又一次被妈妈打后,外婆又像往常一样说起那些话。
“你妈妈她,只是命途多舛。”
“外婆求你,不要责怪她。”
那一刻,我看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心中充满了绝望。
外婆,我也不想责怪她。
但谁来拯救同样命运多舛的我呢?
我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一样躺在地上,沉默不语。
那一刻,外婆的话仿佛无法穿透我的脑海。
耳边只传来一声叹息。
外婆离开了。
她走后,墙角的杀虫剂就这样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想。
让自己的生命在13岁画上句号,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骂我笨。
骂我不懂得关心他人。
也不必担心因为左脚先踏入家门而遭受一顿毒打。
或许我就是有点自讨苦吃吧!
临死前,我竟然还去问了妈妈一句。
我告诉她:“妈,我手里这瓶农药是全新的,我想把它喝下去,一了百了。”
她躺在躺椅上,只是随意地扫了我一眼,然后不以为意地说:“那你就喝吧!”
酒意让她开始昏昏欲睡。
一个哈欠之后。
她转过身去,沉沉睡去。
我凝视着手中的瓶子,自嘲地笑了笑。
何岁,你在期待什么呢?
我把农药倒进饮料瓶,走到离村口两公里外的水塘。
我本打算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却没想到那里已经有人了。
那个背影,我还挺熟悉的。
江亭。
半年前我刚结识的朋友。
我惊讶地把手上的东西藏到背后。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急忙回头。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绝望。
我心头一紧。
因为我意识到,她来这里的目的和我一样。
我不由得回想起我们初次见面的那天。
那时,我妈不知为何又打了我一顿。
我冲出家门,无目的地,拼命地向前跑。
直到跑到这片池塘,在芦苇丛中,我才哭出声来。
突然,一双手捧着大白兔奶糖伸到我面前。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开始不停地打嗝。
而她对我说:“吃吧!感觉苦涩的时候,就吃点甜的。”
那时的江亭,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新月。
和现在毫无生气的她,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刚才,如果我晚一点来,会看到什么?
我感到一阵恐惧。
那一刻,我改变了主意。
我不想死了。
我更不想江亭死。
于是我走到她身边,故作轻松地自言自语:
“江亭,今天我做了件大事,当着我妈的面,打开了一瓶农药。”
“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说:你喝吧,那么轻蔑。”
“江亭,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妈其实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
“说真的,我也不敢死。”
我看了江亭一眼。
接着说:
“我才13岁。我死后,会有人为我感到悲伤吗?会有人因为伤害我,导致我的死亡,而终生悔恨吗?
“如果没有,那我的死,最后报复了谁?
“所以,我决定不死了!”
旁边的人一直很安静,但她的睫毛开始剧烈地颤动。
我继续问:“不说她了。你呢,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江亭还是没说话。
周围只有水塘里的水鸟,时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
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但几秒钟后,耳边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
听起来像是哭了很久。
“我和你一样,何岁。我妈说,‘你想死,可以,我先去给你买保险。这样以后你弟弟上学的费用,买房和娶媳妇的费用,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说到这,她勉强想笑,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一滴眼泪,从她红肿的眼眶滑落。
“我从没想过,她能把我和弟弟看得一样重要,可是...”
我的眼睛也红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像她以前安慰我那样。
这个动作仿佛触动了某个机关。
下一刻,她突然转过身,趴在我胸口,痛哭流涕。
我也哭了。
多年的委屈,假装的坚强,心理上筑起的层层壁垒,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最终,我们这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眼中含泪,却对着彼此,笑了出来。
那一年,13岁的我,13岁的我们,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将农药彻底倒空之后,我们便各自散去了。
母亲已经从睡梦中醒来。
一看见我,她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却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不是说要一了百了吗?」
我保持沉默,没有回应。
见我无动于衷,母亲似乎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伤害,她急匆匆地走进我的房间。
「何岁!你在搞什么鬼?」
「对长辈的问话,你怎能装作没听见,难道我就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瞧瞧。
每当需要教育我时,她总是退避三舍。
根本不愿意付出任何心血,却期望我能长成一棵茂盛挺拔的巨木。
我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回应:「对啊,我还没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
听到这番话,她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她举起手,像以前那样想要打我。
我没有躲避。
「你要是有能耐,就打死我好了。」
她凝视着我的眼睛,愣住了。
最终,她选择了仓皇逃离。
那会儿之后,我妈和她的男友说再见了。
但她对我视若无睹。
我也是。
直到我上初三那年,她说她打算再婚。
这次,她是动真格的。
她真的陷进去了。
她甚至不想带着我。
因为她的新欢,对我不感冒。
“你去找你的爸爸吧。”
“反正他有的是钱,多养你一个也不成问题。”
我的全部家当,就装在两个尼龙包里。
就这样,我被赶出了家门。
外婆哭了,妈妈却说:“她不走,我就结不了婚,你选哪个?”
最后,外婆愧疚地看了我一眼。
“岁岁啊,你妈妈等这个缘分等得太久了。你爸也有了新的家庭,现在也该给你妈妈一个追求幸福的机会了,对吧?”
“你别怪她。”
嗯。
我不怪她。
只是这一刻,在我心里。
她不再是我妈,我也不再是她的女儿了。
从三轮车上下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两个尼龙袋子拖到了我爸的住处门口。
接着,我敲了敲那扇门。
“哥哥回来了...”
开门的是姜海娜,她一见到我,笑容就凝固了。
“你来我家干啥?”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戒备。
“海娜,谁来了?”
我爸的声音从远处渐渐靠近。
他看到我,还有我背后的行李,也是一愣。
“岁岁?”
“你这是...”
好像意识到没说完的话可能会引起误会,我爸停住了。
“你怎么来之前不给我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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