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佛前,她三叩首,毅然斩断和段景绍的纠缠,走的无声无息。完
本故事纯属虚构
恋爱4年,结婚6年。
明月对段景绍一往情深。
但没有人知道,段景绍娶了她,却从来没有说过爱她。
所以她决定,放手让他娶真正喜欢的人。
青灯佛前,她三叩首,毅然斩断和段景绍的纠缠,走的无声无息。
……
“佛祖在上,我简明月决定放下对段景绍的执念,继承父母遗志,投身边疆科研,报效祖国。”
简明月对着佛祖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捐了香油钱后,她才离普陀寺。
“明月。”
等了半天的段景绍从迈巴赫上下来,牵起她的手:“这次怎么这么久才出来?许了什么愿?”
简明月看着他俊逸的眉眼:“许了希望你一生平安遂顺,希望……”
顿了顿,她缓缓抽出手:“你能够和爱的人一起白头偕老。”
段景绍愣了瞬,才笑着将她拥入怀。
“我们两个只要好好在一起,当然能白头偕老。”
简明月没有回答,垂眸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涩然。
傍晚,两人回到了家。
刚进门,管家就匆匆跑来:“段总,叶小姐心脏病又犯了,哭着说要找您。”
几乎是本能反应,段景绍放开简明月就要过去。
可迈出一步,便拧眉回望她。
简明月面不改色:“去吧。”
“晚饭等我,我很快就回来。”男人撂下话,便大步朝后院走去。
等那的背影完全消失,简明月才不紧不慢地准备回房间。
身旁的保姆王妈忍不住抱怨起来。
“太太,你还要大度多久啊?那叶云婷虽然是先生的同学,但到底也是他的初恋。”
“叶云婷家境身体都不好,先生就把她接到家里的后院照顾,一照顾就是四年,可您才是先生的合法妻子,他这么做,让您脸面往哪儿搁啊?”
简明月眸色黯了黯,没有说话。
合法妻子又能怎么样,在段景绍心中,只有叶云婷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回到房里,将自己这些年画的画都拿了出来。
简明月轻抚着画中眉目俊朗的段景绍,思绪渐远。
她的父母曾经都是科研所的科研人员,和段家父母关系交好,却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没有办法将女儿养在身边,于是简明月就被寄养在段家。
没想到她的父母在一次实验意外中牺牲。
而简明月在八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段景绍,只一眼就沦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或许是他洒脱不羁的性格,又或许是在她想念父母时,他塞给她满怀的糖,而后温柔摸着她的头:“别哭,我会永远陪着你。”
永远是多远,简明月不知道。
但为了这个永远,她不肯谈恋爱,守着对段景绍的爱就一直等着。
段母知道她一片痴心,又因为是自己当成闺女从小养到大的,于是便劝着当初和叶云婷分开后心灰意冷的段景绍娶了简明月。
还记得婚礼那天,段景绍轻轻掀起她的头纱。
他说:“我们的缘分或许是早就注定的。”
她以为他在回应她的深情,直到后来她才明白,他是在叹息和叶云婷的有缘无分。
叶云婷和段景绍两人早在学生时期就心意相通了,只是在交往后不久,叶家出了事,两人分手,一别多年。
等到叶云婷从国外回来,段景绍已经结婚,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错过了。
而叶云婷也因为父母双亡和错失挚爱的双重打击,一病不起。
在简明月和段景绍结婚的第二年,段景绍就把叶云婷接到身边照顾,这一照顾,就是四年……
想到这些,简明月眼眶倏然一酸。
她以为段景绍一直是温润稳重的人,但她错了。
他会为了叶云婷落泪而慌了神,会因叶云婷生病而不眠不休地照顾她,也会因叶云婷不理他而借酒消愁……
而她,不过被他同情着一颗痴心,顶着段太太的头衔养在家而已。
“太太,给您炖了鸡汤好了,我去给您端过来?”王妈关心道。
简明月摇摇头,只把手里的画递给她:“烧了吧。”
夕阳下,简明月站在阳台和科研所的李教授打电话。
李教授的语气满是欣慰:“明月,你决定回来真是太好了,自从你走后,科研所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能把傅里叶变换运用到极致的人了。”
她有些惭愧:“教授对不起,我因为个人原因耽误了科研所的任务……”
然而李教授却安慰道:“只要你回来,一切都不算晚,我们都等着你。”
“好。”
简明月挂了电话,看着楼下的王妈把画全部烧了。
段景绍曾说要陪着她一起周游世界,所以她把想去的地方都画了下来。
可现在不需要了。
她有了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
天地辽阔,人生自由,往后这些风景她一个人去看就好。
……
天黑了。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客厅的宁静。
坐在沙发上看地质报告的简明月抬眼望去,就见段景绍匆匆进来。
“处理了些公司的事,所以耽搁了。”
他笑着走近,一如既往地摸摸她的头。
简明月神色微怔,不怪别人觉的段景绍爱她,就连她都以为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饭菜被端上桌后,段景绍为她夹了一块蟹肉:“你最近都瘦了,多吃点。”
简明月手一顿:“……谢谢。”
她体质偏寒,吃不了这些寒性食物。
段景绍和她生活了十多年,依旧是没记住,也许他也没打算记住。
这顿饭,在碗筷碰撞声中结束。
深夜。
简明月是被冷风给吹醒的。
原本躺在身边的段景绍不见了,房间对面的书房亮着灯。
她披上衣服下床,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去。
画架前,段景绍手拿着铅笔,正聚精会神画着什么。
简明月走近后才看清,他正在画叶云婷的素描像。
看着男人认真的眉眼,她感同身受,却又悲从中来。
他们一起学的绘画,可他笔下的人永远是叶云婷。
而她在这些年中,也深情地一笔一画描摹着段景绍。
她画他,他却在画另一个她……
简明月叹了口气,上前把外套给段景绍披上:“晚上冷得很,小心感冒。”
段景绍没有看她,目光痴痴地看着画:“吵醒你了?”
“我起来喝水,看见你在这儿亮,所以来看看。”
简明月看向画,声音很轻:“画的很好,但少了点灵动。”
段景绍温柔一笑:“是啊,我画功本来就不行,你别看云婷身体不好,但她耍起性子来可倔了,跟个要糖吃的孩子一样……”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略显尴尬地看向简明月。
“明月,我的意思是说云婷和你一样,对我都很重要。”
听着这安慰似的话,简明月只是沉默接过段景绍手中的铅笔。
气氛沉寂。
段景绍看着简明月恬静的侧脸,眉心微微一拧。
以前他说起叶云婷时,她都会露出显而易见的失落,可这次她竟然这么平静。
寥寥几笔,简明月就把叶云婷的神韵凸显了出来。
段景绍看着,眼底满是惊艳:“你不继续深造画画真是屈才了,画的是真好!”
简明月望着他脸上的满足,眼眶有些湿润。
她亲手,为丈夫画出了他最爱的人。
但从此以后,她也画不了自己最爱的人了。
第二天。
段景绍去上班了,简明月正跟李教授打电话,商讨科研所今年的探测任务,家里的管家就领着一群人捧着一堆东西进来。
“太太,这些高奢品牌今年当季的新款,段总特意送您的。”
简明月只看了一眼,便说:“我收下了,帮我转送给叶小姐吧。”
王妈诧然又不甘心:“太太,这么好的东西,您干嘛送给她呀?”
简明月没有回应,而是走到外面继续跟李教授通话。
“教授,具体的安排我已经清楚了,只要时间定下来,我立刻出发。”
李教授的声音透着担忧:“明月,这次可能要在那儿待上五六年,而且条件很艰苦,甚至不能跟亲人联系,你真的想好了吗?”
简明月眼神微黯。
亲人……
她父母已经不在,段母一直理解支持她的工作,至于段景绍,他也有了叶云婷陪伴。
简明月深吸口气:“我一定要去,那是我父母没能完成的遗愿,也是我余生的追求。”
挂了电话,她仰望阴沉的天,伸手接住一片落叶。
她的前半生一围绕着段景绍,几乎失去了原本的自己。
好在她已经醒悟,放弃段景绍,向着自己更值得付出的目标前进。
其实,这里的一切本就不属于她,她也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又是一阵风吹来,简明月看着那片叶子被吹远。
很快,段景绍就可以和心爱之人合理合法在一起,自己也会在科研中重获新生。
当天,简明月把前院里她种的花都搬走,连同那棵已经长大的银杏树也被连根拔起。
前院里正忙着,管家突然一脸着急地过来传话。
“太太,老夫人让您回老宅一趟,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简明月微愣,段母喜静,如果没什么大事,根本不会让他们过去打扰。
揣着心里的不安,她匆匆上车赶去段家老宅。
刚到门口,就听到段母盛怒的声音传出来。
“你居然要跟明月离婚,去娶叶云婷?你是不是疯了!”
紧接着是段景绍偏执回应。
“妈,我和云婷本来就是被迫分开,当年你要我娶明月,我娶了,也从没亏待过她。”
“明月有你疼爱保护,可云婷什么都没有,而且我想娶自己喜欢的人,这有什么错?”
听着这些话,简明月拢紧双手,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客厅里,段母一脸怒气,而段景绍竟然跪在地上,满眼坚决
简明月没有看他,而是从容地走到段母身边:“妈。”
段母目露心疼,让她坐到身边后瞪了眼段景绍:“滚出去!”
段景绍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简明月,默默起身出去。
段母拉着简明月的手,心疼不已:“刚才的话你怕是听见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景绍跟你离婚的。”
简明月眸光暗了暗,像是下定了决心后开口。
“妈,我希望您答应景绍,让他跟我离婚,娶叶云婷。”
段母惊讶:“婚姻不是儿戏,况且你从小就喜欢景绍,你舍得把他让给叶云婷?”
简明月红了眼。
她是对段景绍一往情深,可也明白,现在的她更想爱的是自己,是父母未能完成的梦想。
“妈,景绍对叶云婷的感情就像我对景绍,爱而不得最是惋惜,所以我想请您答应。”
说着,简明月轻轻伏在段母的肩头,哽咽道:“就算我不是您儿媳妇,也永远是您的女儿。”
段景绍在门口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这时,简明月从里头出来了,他正想再去求段母,便听她说:“我已经和妈说过了,我们离婚,你娶叶云婷。”
段景绍愣住:“你……”
简明月笑了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无条件的支持你。”
四目相对,段景绍突然把她抱进怀里:“谢谢。”
听着他激动的语气,简明月怅然一笑。
这句‘谢谢’,算是谢过她这么多年的痴情吧。
当天下午,两人就拿着身份证,去民政局离了婚。
不过几天,段景绍就全城登报他和叶云婷结婚的喜讯。
商圈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收到了婚贴邀请函。
一个月后,在《梦中的婚礼》的音乐中,段景绍揭开叶云婷的头纱,深情地吻了上去。
简明月看着笑的比以往灿烂的段景绍,坐在亲人席位上咽下一口苦酒。
他们当年的婚礼很低调,只有两桌亲人出席。
而且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这样笑过……
宾客散去后,段景绍带着满身酒味走向简明月。
“要不是你,我和云婷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了,谢谢你……”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又是几句道谢。
简明月轻轻擦去他嘴角的酒:“快去吧,别让新娘等久了。”
段景绍看着她,像小时候那样抬手摸摸她的头:“放心,我还是会永远陪着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在。”
说完,他大步离开,带着叶云婷坐上回家的婚车。
简明月目送婚车远去,心明明不那么痛,眼泪却决堤似的落下。
不再为她的爱而不得,只是哭那个曾经一往情深的自己。
景绍,你不必再陪着我。
因为这个‘永远’,已经到头了。
……
段景绍和叶云婷结婚之后依旧住在别墅,两人新婚燕尔。
简明月没有去打扰,只是默默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去科研所报了道。
这天天气好,简明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李教授给的研究报告,没想到叶云婷过来了。
叶云婷犹豫了下后大方上前打招呼:“明月。”
简明月看向她,眼底划过抹惊艳。
叶云婷虽然一直住在家中后院,但两人很少见面,更没这样近距离接触过。
叶云婷挽着长发,精致的眉眼分外温柔,虽然身体不好,但病美人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这样漂亮的女人,没有男人不会动心。
简明月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身体不好,赶紧坐下吧。”
叶云婷愣了瞬后坐下,紧接着满脸歉意地看着她:“明月,其实我明白你委屈,如果不是我,你和景绍还好好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对不起……”
说着,她哭了起来。
简明月叹了口气,帮她擦掉眼泪:“喜欢一个人是无罪的,何况你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
听到这话,叶云婷不由诧异。
她没想到简明月竟然这么大度,连心爱的男人都能若无其事的让出去。
简明月余光一瞥,看见正朝这儿走来的段景绍。
她眸光暗了暗,声音哑了些:“他来了,你们要好好的。”
说完,简明月起身进屋。
而段景绍没有看叶云婷,而是盯着简明月,目光深沉地让人看不透。
她心微微一滞,终究是没有停留,与他擦肩而过。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多看一眼都是多余了。
当晚。
简明月正补充父母没能完成的研究说明,段景绍来了。
他自然地坐到她身边,环顾一圈后皱起眉:“你把院子里的树和花都搬走就算了,连房间的东西都收了大半,要是想换新的,可以直接跟我说。”
简明月头也没抬,敷衍:“……没事,我自己能应付。”
段景绍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眼前的人有些许不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沉寂中,简明月轻声开口:“哥,我打算回趟江州老家祭拜父母。”
自她父母牺牲后,她也只回去过两次。
而久违的一声‘哥’的称呼,让段景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等天气暖和些,我带你和云婷一起去江州。”
听到这话,涩意攀上简明月的心。
“我一个人回去就行,她身体不好,还是……”
“那我跟你一起去,刚好过两天要去那边出差。”
段景绍打断她的话,连语气都重了很多。
恍惚中,简明月感觉到他有那么些不舍和紧张。
她愣神时,段景绍摸了摸她的头,半开玩笑道:“我怕你一去以后就舍不得回来了,要真那样,我妈肯定要怪死我。”
听了这话,简明月心里五味杂陈。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同床异梦,这是两人第一次心有灵犀。
段景绍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打算祭拜过父母后就跟着科研队去边疆,再也不回来了……
一夜未眠
三天后。
段景绍和简明月准备出发,临行前,段景绍对叶云婷千叮万嘱,让她注意身体。
家门口,简明月面向朝阳深吸了口气。
原来,外面的世界是这样鲜活……
她转身看着叶云婷和段景绍道别,释然一笑。
他们的分别是依依不舍,而她为自己和段景绍准备的,是无声无息的永别。
当天下午,两人下了飞机。
简明月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墓园去祭拜了自己的父母。
她跪在墓前,轻轻放下菊花,冷寂的心终于翻起悲伤:“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在段家和婚姻中憋的太久,她把所有心里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妈,我记得小时候我不肯学习,偷偷翻墙出去玩,被你发现后,你教训我以后成不了大事,我说我不想成大事,只想和喜欢的人过幸福的生活。”
“没想到我真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却从没感觉过幸福。”
说到这儿,简明月看向朝自己走来的男人,目光渐深。
“妈,你曾经教过我,无论我多爱一个男人,也不要把爱情看得太重,它只是我生命中一段经历,懂得放下才能活的更好,那时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
“就像李教授说的,一切都还不算太晚,我会像你和爸一样,坚守在我该奋斗的地方。”
段景绍走近,贴心地给她披上大衣。
“江州的天气比那边更冷,你注意点,别着凉。”
他扶起她,转头朝墓碑道:“伯父伯母放心,我会好好保护明月,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简明月看着他,眼神微动。
父母去世那天,段景绍也在墓前说过这话。
可能在他眼中,只要跟爱情无关,其他都不算委屈。
傍晚,两人一起去了市里最繁荣的中心街。
每个店面都放着音乐,整条街热闹非常。
段景绍停在一个卖饰品摊位前,拿起一个顶着雏菊的发箍,戴着简明月头上。
“真可爱。”段景绍笑了笑,深眸中映着让人沉溺的柔情。
简明月还没反应,又听他说:“云婷应该也会喜欢,她可爱收集有趣的东西了。”
四目相对,简明月眼神平静,心却蒙上些许涩感。
段景绍了解叶云婷的一切,却连她体质虚寒都不知道。
也许这就是不被爱的事实,一分一毫都不值得对方惦念……
忽然,段景绍话锋一转:“明月,你的项链呢?”
离的近了,他才发现简明月的脖颈处空空如也。
那项链是两人结婚时,他送给她的,梵克雅宝的定制款,价值一百万。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离过身,难道是丢了?
简明月冷静解释:“我放在家里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我怕带出来丢了。”
她有些疏离的口吻让段景绍皱起了眉。
以为她多少还是因为离婚事情闹了不开心,他拍了拍她的头说道:“只要你喜欢,贵不贵重都不要紧,回去我再送你。”
听着这话,简明月有些恍惚。
也许就是因为段景绍总给她一种他爱她的错觉,所以她才舍不得,放不下。
简明月刚想说什么,段景绍突然收回手,朝一家高奢珠宝店走去。
店员介绍道:“先生,这最新款的戒指可在内部刻上您和爱人的名字,寓意永不分离。”
简明月看见段景绍眸光亮了亮,而后他接过店员手中的笔。
借着灯光,她看到他镌刻备注上写下‘段景绍’和‘叶云婷’。
简明月什么话都没说,摘下发箍还给摊主后,手机响了,是李教授。
“明月,科研队出发的时间定在三天后,不过我建议你们先过去适应环境,另外……”
李教授话还没说完,她就听见曾经的同事兴奋的叫嚷。
“明月!欢迎你归队啊!等到了伊犁汇合,我们好好搓一顿!”
“对对对!队里来了几个新科员,他们可都等着见你这位大神呢!”
听到这些话,简明月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
有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埋头在实验室中,和同事们奋斗的日子。
简明月轻轻应声:“好,我们伊犁见。”
挂了电话,简明月看了眼段景绍,转身朝不远处的航空公司售票点走去。
在工作人员的询问下,她拿出身份证,语气坚定。
“我要一张明天最早的直达伊犁的机票,谢谢。”
当晚,简明月回了曾经的家。
多年没有人居住,家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
等她全部打扫干净后,段景绍才一脸惊慌地赶过来。
见她好好的,松了口气后突然生气了。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是要把我急死吗?”
他很少发怒,眼中还有似有若无的后怕。
简明月倒了杯水给他:“对不起,我忙着收拾卫生,没有听见手机铃声所以……”
话还没说完,段景绍便握她的手,声音沉哑:“以后别这样了。”
目光相对,简明月感受到他握的力度比以往要重。
像安抚,又像挽留。
她没有回应,而是默默抽出手。
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何况段景绍也已经结婚,这样不合适。
简明月坐好了饭,等吃饭时,段景绍突然说起很久以前的事。
“明月,你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你躲在楼梯间的杂物房里,边哭边叫着爸妈,那时候我在想,这么爱哭的丫头,我真不想哄。”
“但看到你拿着糖,可怜巴巴看着我的时候,我就想永远护着你,但我没想到,我们后来会结婚……”
听到这里,简明月手一顿。
段景绍看向她,神情渐深:“这些年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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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段景绍说完,整个客厅都陷入了死寂。
简明月僵坐着,仍旧没有去看他。
或许是错觉,她竟然从他语气听出了一丝深情和懊悔。
可段景绍对她哪来的深情和懊悔呢?
他爱的是叶云婷,也如愿以偿地跟叶云婷在一起了。
他现在应该感到非常幸福才对。
见简明月垂着眼,没有一点要接话的意思,段景绍攥紧了双手,继续自己的回忆。
“八年前我们去爬雪山又迷了路,我受伤晕倒,你背着我在雪里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到救助站,结果你双腿落了病根,一到冬天就疼。”
“四年前我生了场大病,是你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地照顾我,你怕自己睡着,把自己掐的满臂的淤血,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替我试特效药。”
“就连我和云婷婚姻,都因为你的成全……现在想来,我欠你太多,可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简明月放下筷子,无言以对。
她没想到段景绍居然记得这些陈年往事。
她以为他满心都是叶云婷,没有半点空隙留给她。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
简明月深吸口气:“你不用为我做什么,我也不过是求一个无愧于心。”
也无愧与情。
段景绍脸色微变:“……明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简明月怔了瞬,而后笑了笑:“哥,你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我能瞒得住你什么?。”
又是一声‘哥’,明明她以前就是这么叫自己的,可段景绍此时此刻却觉得格外刺耳。
再看着她眼底的释怀,他心莫名一空。
就在简明月起身时,他突然不受控般上去抱住了她。
简明月愕然,感受到身后男人起伏的情绪,不由皱起眉:“哥……”
“等回去后,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你喜欢,我都满足你,我们还是可以就小时候那样,谁也不离开谁……”
段景绍收紧双臂,沉瓮的声音逐渐沙哑。
简明月皱着眉头,内心挣扎了番后终究是没有动作。
她凝望着外头的夜色。
他们回不到小时候,就像她从不是他喜欢的人一样。
这一夜,简明月没有阖眼。
直到天边翻起丝鱼肚白,她才轻轻推开段景绍房间的门。
借着微弱的天光,简明月走上前。
她伸出手,隔着一厘米的虚空,细细描摹他脸庞的轮廓。
这张脸早已深深刻在她心上,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足够她去忘记。
“明月……”
简明月手一僵,见段景绍还熟睡着,心头掠过丝复杂。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听见他在梦里叫自己的名字。
可惜,也是最后一次。
简明月也不再留恋,走出房间拖着箱子离开。
约好的网约车已经停在楼下,司机将她的行李放到后备箱里。
简明月坐上车,最后望了眼段景绍房间的窗户,无声地说了一句。
“后会无期。”
车子启动,她关上车窗,将段景绍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拉黑。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她对他的深情,就此终止。
段景绍是被窗外刺眼的亮光给刺激醒的,他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手却摸了个空。
“明月?”
感受到手掌下那股凉意,段景绍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和简明月早就离婚了,自己也不该升起她出现在自己枕边的想法。
手下的冰冷让他很快清醒过来,他连忙起身去敲隔壁的房门,良久都没有动静。
段景绍眼皮直跳,心里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动作有些匆忙的按了呼叫铃:“和我一起过来的人去哪了你们有人知道吗?”
经理接到呼叫,知道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语气谄媚地道歉:“非常抱歉段总,我们并不知道简小姐的下落。”。
段景绍这才发觉不对,让人打开简明月的房门,果真发现她的行李早已不见踪影,她将自己的痕迹都消除了。
段景绍的心口猛然一痛,他猛地捂住了胸口:“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昨日他们两人还在谈天说地,为什么今早简明月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景绍看着紧忙带人赶过来的大堂经理,吩咐道:“找人,给我找人!”
“好的,段总!”
段景绍有些慌乱的将整个房间都翻了遍,这才确认不是自己的梦境,简明月,真的离开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
就在段景绍茫然的站在房内时,余光瞥见小小的茶几上,压着一封信件。
段景绍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里面清秀的字体赫然出现在眼前,里面只有很简单的一些话。
‘景绍哥,我打算离开,很抱歉没有亲口和你说,因为我不想听到你阻拦的话,你不用找我,我只是想去继承我父母的遗志,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麻烦你和妈说一声,是我不孝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好自己,珍重。”
“怎么,怎么会……”
段景绍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明月真的,真的离开了他,真的,不想要他了。
可是自己不是说了,无论她去哪里,自己都会陪着她吗?为什么,还要将自己抛下,一个人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明月,简明月……
他有些茫然的捂住自己的胸口,自己对她,并无男女私情,可为什么,为什么在知道简明月离开自己,下落不明时,心,会这般难受?
“段总,司机在楼下等着,飞机还有半小时,再不出发,怕是会赶不上那边的项目大会了。”
段景绍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助理,眼神之中透露着迷茫,可是简明月的踪迹……
“你留下,我自己回去,你带人去找简明月的踪迹,有消息马上给我打电话,一个大活人走了你们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段景绍说完便快步出了酒店上了车,他马不停蹄的回到京城去参加项目大会。
会议结束回到家,车刚驶入花园就看见叶云婷脸色惨白,因为提前收到段景绍快到的短信,强撑着病体在门外等着。
段景绍一下车就将她抱进怀里:“身体不好就坐在里面等啊,怎么还跑出来吹冷风?”
叶云婷紧紧的抱住了他,无声的向他诉说着思念之情,直到两人进屋,她这才发现异常。
“医生说我的身体并没有太多问题,景绍,明月呢?她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听到这,段景绍的脸色顿时一白,仔细看过去,嘴唇都有些颤抖。
“发生了何事?明月是怎么了吗?”
段景绍温和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明月她,离开了,她说想去追求她真正热爱的东西,是不是我做得太过分了?才让她这么决绝,她连和我们和妈说再见都不愿意了。”
看着段景绍痛苦的样子,叶云婷心里也不好受,她定定的看着段景绍,一字一句道:“景绍,你爱明月吗?”
这个问题,让段景绍当场定在了原地。
爱?他前半生,心中想的、念的都是云婷,对简明月这样,只是因为她曾经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又从小到大将她当妹妹看,担心她而已。
段景绍犹豫着摇了摇头,叶云婷叹了口气:“景绍,既然如此,为什么明月离开你会这么难过?会想丢了魂一样?”
“我……”
叶云婷不合时宜的想起他们意外碰见那天,简明月豁达的表面下眼底是那样的苦涩,以及独自一人站在黑暗之中的身影。
她也在想自己回来究竟是对是错,她是真的心疼简明月,也更能理解简明月心中所想。
“景绍,明月可能是厌倦了待在京城的生活,她想去寻找自己心中的那份自由和追求吧,就让她去吧。”
段景绍见心爱之人眼里的疼惜,他越发迷茫:“可我,对明月五年如一日,并没有亏待了她,我还是做的不够好吗?才真正伤了她的心吗?”
见他这般,叶云婷叹了口气,他没有错,感情这件事情确实强求不得,但更可悲的事是不知道自己早已爱上那个朝夕相处之人。
“景绍,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就是这样,才是对明月来说最大的折磨?你对她好给她希望,又让她看着心爱之人爱着另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好,这是一种很残酷的折磨。”
叶云婷身体不好,没有力气和他长久的交谈,从叶云婷那里离开后,段景绍魂不守舍的往原来的家走。
看着原本熟悉的家,总让他觉得少了些什么,开始变得陌生起来。
等回过神来时,段景绍来到了以前和简明月一起住的别墅,他这才发觉,原本鲜艳的花圃此刻早已荒废一片,所有的花都消失不见。
“明月有没有和你们说过离开之后去哪之类的话?”
院落里的管家仆人们齐齐的摇着头:“段总,简小姐从来没有提过这事,一切都和平时的状态没有差别。”
段景绍简直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她自己一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定下了离开的所有事情吗?
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让人将王婶儿叫上来,可是他们面露难色,终于有管家开口道:“段总,王婶儿已经辞工回老家了,她年纪也大了我们也就没留。”
王婶是陪简明月最久的人,自打简明月来到段家就是王婶在照顾,她连王婶都劝走了恐怕压根就没想过回来。
段景绍几乎都有些呼吸不上来,原来,她早就有了离开的想法,只是自己对她的事情太不上心,这才忽略了。
要是自己,要是自己再多关心她一些,是不是就能提前察觉这些事情,就不会让简明月一个离开?
桌上的玉佩吸引了段景绍的视线,这是当初自己送给明月的那块。
段景绍看着家里除了简明月自己的东西消失不见之外,其余的都还在,心里就一阵刺痛。
她,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带走段家的一丝一毫,她是真的想要和段家一刀两断。
段景绍倒退了几步,有些接受不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那种情绪,他只知道他想把简明月找回来,发誓一辈子对她好,让她不要离开自己。
是啊,他不想让简明月离开!
“这是什么?”
桌上除了那枚玉佩之外,还有一个小盒子,管家见状立马上前将其打开,一条针脚异常细密柔软的围巾。
之前打扫简明月房间的佣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解释道:“段总我记得,这是简小姐离开前不久连夜织的,说是因为您大多数毛线都过敏,简小姐又怕您冬天冷就提前给您织的。”
“当时我还好奇,为什么一条围巾简小姐却那么赶,如今看来……”
段景绍眼眶滚烫一片,小心翼翼的将装围巾的盒子攥在手里。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简明月一针一线细心缝织的画面,当时的她,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想自己是如此可恨,还是对他的失望?
“段总,助理刚刚打来电话,说是找到了简小姐的踪迹!”
“有说她去哪里了吗?!”
段景绍激动的站起身来,连带着碰到了桌上的茶杯。
管家拿着电脑给段景绍看刚刚传过来的信息说道:“酒店有人看见简小姐很早就开着车,朝城外高速的方向去了,拿照片打听过,她看到的是简小姐。”
段景绍拽紧了怀里的围巾,再次抬眼时,眼底一片坚决:“订票,订最早一班去江南的票。”
安排好一切,段景绍缓了缓思绪,再次来到了叶云婷房门外,看见他来,叶云婷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景绍决定好了?”
段景绍平生第一次对叶云婷产生了愧疚,他满脸歉意的看着女人:“云婷,抱歉我……”
叶云婷抬手抵在他唇上,制止了他的话,笑的一脸真诚:“这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是我自私非要逼着你做选择,可是看她黯然离开我一点也不觉得快意,你认清了自己的心就告诉我,我不会再强求了。”
叶云婷自认为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她就想做一个自私的人,她一点都不想放开段景绍的手,可是简明月苍白的脸,苦涩的笑一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她做错了太多,不该夺取她来之不易的感情,不该践踏她的善良。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段景绍听见她这般说,再也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对不起云婷,对不起,你再等等我,我下次回来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的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说完大步离开了房间,那背影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急不可待。
叶云婷只是呆呆的看着,喃喃自语道:“但愿如此吧。”
天微亮,段景绍就坐上前往机场的车。
周围的风景,对段景绍来说,都是这般熟悉,和简明月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经过简明月经常待的那家书画店,段景绍脑海中想起那日简明月那自信,游刃有余的模样,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再次涌现出来。
那时他的眼里,只有简明月,他一直知晓简明月的丹青造诣非常之高,可是那日的简明月和平日里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的她,自信的落落大方,动作豪爽,和在家里完全不一样,这样的她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将自己的视线牢牢的吸引。
他清晰的记得那时自己的心跳如雷。
段景绍让司机停了一下,下车来到书画店:“那天简小姐在这里画的那副画还在吗?”
店长眯着眼看着段景绍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他就是那天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的那个男人。
“你来的倒是挺凑巧的,这幅画昨天有人想买,我看他没那么顺眼就没卖,给留下来了。”
段景绍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他掏出卡对店长说:“画我要了。”
看着那副熟悉的笔风,段景绍心口居然传来阵阵酸涩,家里关于简明月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这号人一般,直到看到这幅画,段景绍心口的那处空虚这才稍微得到一丝抚慰。
段景绍再落地已经是四小时后了。
下了飞机段景绍几乎马不停蹄,首先去见了简明月最后打交道的人。
是那家简明月最后买车的4S店。
“段总。”
段景绍刚到门口就有人站在门口等着,显然是打过招呼的。
段景绍不知为什么有些许紧张,缓了缓才开口:“那天,简小姐是不是来你这儿买了台车,她有说什么吗?”
段景绍说话间助理递过一张照片给那个经理,经过几人传阅后,一个男子站出来说道:“我记得她,那天她从我这儿买了一辆随时能提的越野,说要能跑山路的最好。”
“我陪她试驾的时候发现简小姐的车技非常好,跑山路肯定也能稳稳当当的,我对她印象很深刻。”
他们嘴里的简明月,与自己朝夕相处五年之久的简明月完全不同,她本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
看来自己和她认识十多年,结婚五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段景绍露出一丝苦笑:“那你知道她准备去哪里吗?”
那销售想了想,才说:“我们试车的时候我问过简小姐为什么一定要能跑山路的车,她说,她想去的地方很偏远,也很难走,车子性能不够可能会跑不动。”
听到这,段景绍心脏深处传来一阵敲击,那年他问过简明月,要是得空,你最想做何事?
简明月笑着道:“如果可以,我想和你一起,看遍世界山水,走遍世间河山。”
可是自己的如何做的,自己慢慢的忘记了这份承诺,忘记了自己对她的守护。
不怪明月对他失望透顶,就连他自己也如此。
段景绍谢过那人,魂不守舍的回到之前两人同住的那间酒店,里面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随心之旅,为什么不愿与他说?是怕他不同意吗?还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自己了?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将她困住,自己对她的疏忽和不解,她才会毅然决然的踏上一人的旅途。
他真的,做错了,他以为只要对她好,那就是真的对她好了,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简明月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段景绍想到简明月替他画云婷的画像,想到叶云婷的话,才明白那日简明月眼里的情绪,是落寞。
段景绍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为什么要这般对简明月,让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的心上之人绘画,想到简明月那时脸上的笑,段景绍心就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不致命但让人难以忍受……
“明月,我如今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让人心寒,只要你回来,这一切,我都改,只要你回来……。”
夜晚来临。
同样的地方,可是段景绍却是辗转反侧,失去了怀里那熟悉的温度,他心空唠唠的。
就算是和云婷分开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什么简明月只是离开了几天,他就感觉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难道他真的……
或许是这几天精神一直紧绷着,突然停下来哪怕思绪万千段景绍也还是缓缓睡了过去。
梦里,一直有一个人在看着他……
“景绍哥,我走了,你要保重,明月不能继续陪在你身旁了。”
女人一直看着他,眼里似乎是透露着泪意,良久,她缓缓打开了门。
段景绍看着这一幅,想起那日他开玩笑说简明月要是一去不回的话,她脸上的不对,原来早有预兆!
“明月,别走,你想去哪,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女人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我?”
段景绍见女人越走越远,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明月,别走,我……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在女人的注视下,段景绍再也支持不住,低下头,小声认命道:“明月,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不知到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早就有你了,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结婚的这五年,他们携手度过了各种各样的难关,只要看见简明月,他就很高兴,可笑他居然一直将这些情绪误认为是体贴。
简明月早就已经是他的一部分了,割不掉,也忘不了。
可笑直到简明月离开,他才想明白。
“晚了景绍,这次,是我先不爱你了。”
女人的身体慢慢的消散在他面前,段景绍慌乱的伸手想要将她留在怀里:“明月,不,不要走……”
“明月!”
段景绍猛的从床上起身,这才发觉,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天不知何时亮了,日光撒在庭院里,宛若新生。
段景绍这几天,都收到了关于简明月的消息,可是等他急匆匆赶过去时,人早就前往下一个方向了。
就这样,他们一次一次错过,段景绍永远慢上一步,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告知他简明月应该是朝着西北的方向去了。
他打算暂时放下公司的一切,跟随简明月的脚步,陪着她一起看一看她一直想看的大好河山。
在离开江南前,他给叶云婷发去了信息,告诉她不用担心,又提着贡品,去墓园看望了简明月的父母。
段景绍跪在墓碑前,接受着风的洗礼:“爸、妈,我答应过你们,不会让明月受委屈,会好好保护她的,可是我,却是那个让她受尽委屈的人。”
“我马上就要追随着明月的脚步,同她一起走遍千山万水,这是我答应她的。”
“明月委屈了五年,以后的苦难就都由我来承受,我一定不会再让她伤心了。”
“爸、妈,你们一定要保佑明月路上平安顺遂,时侯不早了,我要出发了,等到时我带着明月,再一起回来拜见你们。”
拜别了简明月的父母,段景绍也开着准备好的车,朝西北的方向而去。
北上路上的风景和京城不同,这边山清水秀,有着江南般的美景,又不仅只有江南的宁静,路边开着艳丽无比的花,野性又不失美丽。
一路北上看沿途风景的变化。
自由又热烈,段景绍此刻也明白了简明月想要遨游四海的心,果真让人心情愉悦。
“你们看,这是那个漂亮姐姐送给我的,画的可真好啊,我以后也要像她一样做个大画家。”
“对呀,那个姐姐不仅画画好看,心地也善良,也不知到为什么是一个人走啊,看着有点孤独。”
段景绍跟着简明月走走停停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这次到的,是一处小小的村落,里面的村民心地淳朴,小小的村落满是烟火气息。
两个小孩坐在田耕边玩耍,她们的家长在田里劳作,她们两个手上拿着画作,段景绍只一眼便瞳孔聚缩。
“小朋友你们好啊,能不能告诉哥哥这些画是谁送给你们的啊?”
那两个小姑娘哪里见过像段景绍这像电影明星一样的人,惊喜的差点话都不会说:“帅气哥哥,这画是之前路过的一位漂亮姐姐送给我们的,她也开着跟你一样的车。”
段景绍压下即将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掏出手机时手都在微微颤抖:“可不可以麻烦你们帮我看一下,那个姐姐是不是长这样呀?”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姐姐,哥哥你们两个认识吗?为什么不一起走啊,一个人多孤单啊?”
这些日,段景绍就像行尸走肉般,在寻找着简明月的身影,如今终于拨开迷雾,他就像是漂浮在水面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块浮木一般,活了过来。
段景绍开口时,嗓音都有些发痒:“认识,她曾经是我的妻子。”
两个小姑娘惊讶的看着段景绍,小小的脑袋似乎是不能理解夫妻为什么会分开。
“哎哟哥哥你来晚了一步,那个姐姐三天前就离开了,往那边走开了,哥哥你要不要休息一晚啊?”
“哥哥,你跟姐姐为什么会分开啊,你们都好看,多般配啊,哥哥你要是追到了姐姐一定要好好对她呀!”
段景绍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放心吧,我定不会再辜负她。”
在这里,两位小姑娘和他说了很多简明月的事。
“简姐姐非常喜欢牡丹,几乎每次出去摘花,她首先摘的就是牡丹。”
“我爸还为简姐姐打了好几条鱼和螃蟹,想要感谢她,可是简姐姐说她因为身体问题不吃这些寒食,可惜了。”
听着听着,段景绍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淡去,苦涩汇如渊海般将他吞没。
他从来不知,简明月喜爱牡丹,从来也不知道简明月体寒,想到那日他送给简明月的梨花胸针,脸像是被人打了几巴掌似的,又羞又疼。
第二天一大早,段景绍就急匆匆的踏上了路途,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见到简明月,好好向她道歉,将自己的心意如实的告知与她。
不管她原不原谅自己,他都不会再离开她。
明月,等着我。
“阿秋!”
“明月,您不会是着凉了吧?”
简明月摇了摇头,背起地里的萝卜不在意的揉了揉鼻子:“定是有人在想我。”
小萍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她:“明月,您可别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简明月自从那日启程后,一路上走走停停,好不惬意。
她站在高处看过了五颜六色的瀑布,甚至经过一座山看见有塞车比赛还参加了一场拉力赛,去了很多很多地方。
她现在已经爱上了这自由的世界,那禁锢着她的枷锁早已断开,如今她慢慢的找回了自己当初的那个模样。
放荡不羁,上房揭瓦,活泼好动,谁都看不出她曾经是一位端庄贤淑的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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