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和陆营长渐行渐远后,她选择离婚,隐姓埋名重启父亲警号

发布时间:2025-09-06 03:26

京市烈士墓园,钟冉父亲的追悼会刚刚结束。

站在父亲墓碑前,钟冉眼神坚定:“指导员,我考虑好了,决定继承我爸的警号,去当一名国安警察。”

指导员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是你爸最后的心愿,军区肯定会支持你的决定。我回去就向上级申请,让警号 85130 重新启用!”

说到这儿,指导员顿了一下,“不过你要知道,转业成为国安警察就得隐姓埋名,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和家人团聚了,那你和陆营长的婚姻该怎么办呢?”

钟冉苦笑着打断:“我知道,所以我会和陆见深分开,我们就在不同的岗位上守护和平吧。”

指导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爸牺牲这么大的事儿,你真应该告诉陆营长。你们在军区都是很优秀的,夫妻之间有什么事还是要好好沟通啊。”

钟冉心里一阵酸涩,不是她不想说,是当时情况紧急,陆见深根本没机会听。

“行吧,转业当国安警察的审批流程大概要两周时间,你在这期间再好好想想。”

“好。” 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指导员带着军区的其他人先离开了,给钟冉留出和父亲告别的空间。

她的手轻轻颤抖着,抚摸着照片里父亲熟悉的笑脸,眼眶慢慢红了。

“爸,我会继承您的遗志,守护国家和人民,您肯定会为我骄傲的,对吧?”

突然一阵风吹过来,吹动了钟冉左胳膊上的黑袖章,就好像是父亲在笑着拍她的肩膀,温柔地回应她。

她使劲儿忍住,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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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烈士陵园归来,钟冉的脚步沉重,军区家属院的炊烟已袅袅升起,预示着晚餐时间的临近。

沿途,她看到熟悉的嫂子们,骑着那辆标志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满载着新鲜蔬菜,欢声笑语地回家准备晚餐。

家属院里的泥胚篱笆矮矮的,挡不住邻里间的欢声笑语,温馨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然而,钟冉的家门却显得格外冷清。

推开门,她意外地发现陆见深在家。

他正站在红双喜木柜前,对着挂镜换装,似乎正准备外出。

看到钟冉胳膊上的黑袖巾,陆见深皱起眉头,疑惑地问:“你去参加追悼会了?军区有战士牺牲了?我怎么没听说?”

钟冉心中刺痛,那天早上得知父亲牺牲的消息,她曾紧紧拉住陆见深,颤抖着告诉他:“见深,我爸他……”

但陆见深甚至连她的后半句话都没听,便匆匆上了吉普车,留下那句“我有紧急任务,回来再说”的话语。

她默默摘下黑袖巾,小心翼翼地叠好,岔开话题:“你这是要出门吗?”

事已至此,告诉陆见深真相,不过是增添他的愧疚,没有必要。

陆见深并未察觉她的心思,随口答道:“嗯,一个朋友搬到了附近,我去帮忙,今晚不回来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钟冉独自面对冷清的房间。

钟冉知道,陆见深口中的“朋友”正是他的前女友周文娜。

三个月前,周文娜回到京市,钟冉才意识到陆见深心中一直住着这个人。

她默默收拾着屋子,打开衣柜,那一排红裙映入眼帘。

陆见深曾说她穿红裙最美,所以她休假时总是穿着他送的红裙。

这份独特的浪漫,让钟冉深信他们是彼此的最爱。

然而,一张老照片击碎了她所有的幻想,照片背面写着“挚爱周文娜”。

如今,她决定离开,这些红裙子也将被留下。

钟冉只挑选了几套军装,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夜幕悄然降临。

陆见深果然没有回来。

辗转反侧的夜晚,钟冉最终选择了围着家属院奔跑,直到筋疲力尽,才得以入睡。

距离她去警局报到只剩下13天。

情绪稍有平复的钟冉,在正午时分来到了电话站,给乡下的母亲打电话,告知她要接替父亲警号的决定。

然而,电话那头只有风声呼啸,母亲的沉默让钟冉心头一紧,她轻声唤道:“阿妈?”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崩溃的抽泣声:“冉冉,你可不可以不要接替你爸的警号,他才刚走……阿妈害怕……”

电话那头,母亲一声声的哽咽如针扎般刺痛钟冉的心,她紧紧捂着胸口,眼眶酸涩难耐。

“阿妈,对不起……”钟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她的道歉似乎让电话那头的哭泣突然中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掐住了喉咙,将所有的声音都封锁。片刻后,母亲压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阿妈不怪你……我知道你想完成你爸的遗愿,保家卫国是伟大的使命,阿妈支持你。” “……阿妈,你会好起来的。”

钟冉宁愿母亲能骂她几句,那至少让她觉得心里好受一些。

小时候,父亲经常一出去执行任务就是好几年不回家,是母亲一个人操持家务,照顾生病的她,送她上学……

她不止一次看到母亲躲在厨房偷偷抹泪。

现在,母亲只是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冉冉,你报道之前,能回来看看阿妈吗?”

母亲的恳求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钟冉的心里,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坚定:“好。”

“诶诶!那阿妈在家给你包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饺子,等你回来。”

“好。”钟冉应道。

挂断电话,钟冉靠在电话亭内,仰头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然后才去寻找指导员审批下乡的条子。

军区管理严格,要想离开市区,必须得到批准。

指导员批给她下乡的时间是十二天后。

钟冉拿着条子回到家属院,一进门就碰到了正要出门的陆见深。

他看到她手中的条子,好奇地问:“你这是要下乡做什么?”

钟冉将条子妥善放入桌上的军绿色挎包,平静地回答:“很久没回去了,我想去看看阿妈。”

陆见深愣了一下,随即说:“抱歉,我最近比较忙,可能没时间陪你回去。”

“等你爸下次休假,我们再一起回去,怎么样?”他提议。

钟冉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几乎要扯断挎包的带子。

那样的团圆饭,她知道永远不会再有了。

她背对陆见深,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悲伤,淡淡地说:“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陆见深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出门前不忘叮嘱:“对了,昨天帮忙的朋友要请大家吃饭,你明天上午有空,我们一起回大院吧。”

钟冉本想拒绝,但想到离婚的事需要和公公陆首长商量,她便没有推辞。

陆首长一直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第二天上午,钟冉穿着军装来到了大院,与以往总是穿着红裙的她不同。

还没进门,她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

“见深,文娜为了你可是下定决心再也不离开京市了,我当初就劝你别那么急着和钟冉结婚,虽然她们长得像,但钟冉毕竟不是文娜。”

听到这话,钟冉的心猛地一沉,紧接着就听到陆见深的冷斥:“别胡说,这对文娜的名声不好。”

钟冉在门外停顿了两秒,垂下眼眸,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才迈步走进了院子。

钟冉踏入屋内,空气中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而尴尬。

陆见深见她到来,立即起身,为她拉开了左侧的座位:“今天怎么没穿我送你的那条红裙?”

钟冉坐下,解释道:“突然的执勤任务,我来不及换装。”

陆见深听后,没有继续追问。

她的目光在屋内一扫,这里的人都是和陆见深一起在院长大的,她都认识。

唯有那位穿着红裙的女子,坐在陆见深右侧,向她递来一杯酒:“你好,我是周文娜,大家都说我们长得像姐妹,难得的缘分,我们干一杯吧?”

钟冉没有接酒,礼貌地回答:“抱歉,军规规定,穿军装时不能饮酒。”

周文娜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带着一丝委屈问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

还未等钟冉回答,一杯茶已经递到了她的手边。

陆见深皱着眉头,低声对她说:“我知道你不能喝酒,就用茶代替吧,没必要让气氛尴尬。”

心中一阵刺痛,钟冉端起热茶,心想,他并不是担心气氛尴尬,而是不想让周文娜感到不舒服吧。

钟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便点了点头,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

这个小插曲过后,饭桌上的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周文娜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泪水涟涟地诉说这几年的不如意,后悔跟随家人离开京市,后悔结婚生子……

在这个过程中,陆见深一直坐在周文娜身边,不断地为她递纸巾。

直到周文娜情绪激动,一头扑进他的怀里,陆见深才站起身,试图推开她:“文娜,你喝醉了。”

周文娜却紧紧抱着他不放,哭诉道:“见深,我好后悔当年没有为了你坚持留下……有时候,我真的想死了算了!”

陆见深脸色微变,最终痛惜地将手放在周文娜的背上,轻拍着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钟冉冷眼旁观这一切,仿佛是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她离开陆见深的倒计时,只剩下12天了。

她复杂地望着陆见深,或许是她目光中的情绪太过强烈,他终于转过头,与她目光相接。

男人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愧疚:“文娜喝醉了,我送她回家,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稍后和你一起回家属院。”

钟冉默默点头,独自起身向外走去。

身后,她听到有人轻声叹息:“钟冉这身军装和周文娜一点都不像,但也有她的英姿飒爽,只可惜陆见深不喜欢。”

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两个人不合适罢了。

钟冉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了陆家,但遗憾的是陆首长不在,她只得黯然返回家属院。

直到第二天破晓,陆见深才返回家中。

他衣衫不整,显然还未及更换,一进门便紧紧抱住钟冉,连声道歉,并带着笑意解释:“昨晚让你等了很久吧?别生气,嗯?”

钟冉凝视着陆见深眼中那抹笑意,心中堵得慌。

既然他能猜到她的不快,那为何昨晚还要彻夜不归?

但钟冉明白,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过去她不喜欢向陆见深抱怨自己的委屈,现在更没有必要撒娇。

她轻轻推开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生气,不过以后我不会再等你了。”

陆见深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感到一阵不安。他以为钟冉在说气话,急忙又解释:“别生气,昨晚文娜喝多了,说的都是醉话,你别往心里去。”

钟冉平静地点点头:“我真的没生气。”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两周后她将正式成为国安警察,不会再有等待他的日子。

见钟冉点头,陆见深松了一口气,脱下外套朝卧室走去:“我先去洗个澡。”

“嗯。”钟冉应了一声,陆见深刚进卧室不久,指导员就找上门来。

“你的转业报告和强制离婚申请都已经批准下来了,这些文件需要陆首长签字盖章。”指导员说着,将文件递给钟冉。

“盖章?你找爸盖章做什么?”陆见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卧室里出来,一脸困惑。

钟冉向指导员道谢并关上门后,在日历上两周后的日期画了一个圈,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就是有个外勤任务需要首长签字。”

陆见深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日历上,忽然问:“你的生日是这个月吧?”

“嗯。”钟冉回答。

沉默了一会儿,陆见深又问:“你们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钟冉有些惊讶,以往不管是生日还是节日,陆见深总是送她一条红裙子,这次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她不认为陆见深会为她准备生日礼物。

她拿着文件走进屋,随口答道:“丝巾或者项链都可以吧。”

之后的日子里,陆见深又忙碌得不见踪影。

而钟冉离开的倒计时,也迅速减少到了三天。

以前陆见深外出执行任务时,钟冉总是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尽管她厨艺不佳,但每天训练再累,也会记得去食堂为陆见深打一份他最爱的红烧肉。

她担心他任务归来,家里没有合他胃口的饭菜。

陆见深爱吃肉,她还省吃俭用攒下了一堆肉票,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希望能多看到他一些笑容。

但这些,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钟冉把肉票都送给了邻居的军嫂。

军嫂拿着肉票,犹豫了半天,说:“前几天我在胡同口的供销社总看见你家那位和一个穿红裙子的年轻女人在一起。”

“你家陆营长是陆首长的儿子,又有能力,虽然对你一心一意,但有些不要脸的女人就是喜欢往上贴,等他回来你得好好问问他。”

钟冉苦涩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那个人就是周文娜。

钟冉打算去供销社为母亲选购一套雪花膏,她也不清楚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只是下意识地仔细环顾了供销社一周。

果不其然,在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了陆见深和周文娜,两人正谈笑风生。

周文娜身着一袭红裙,妩媚动人,颈间还缠绕着一条相映成趣的红丝巾。

原来那天陆见深询问礼物的事,是为了周文娜。

钟冉自嘲地笑了笑,这一刻,她心中某种情感似乎被连根拔起。

对面的两人也注意到了钟冉的存在。

陆见深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而周文娜则主动向钟冉走来。

“钟同志,我刚搬到军区附近的胡同,一个人带着孩子挺辛苦的,多亏了见深帮忙。真的很感谢你们。”周文娜口中说着的“你们”,眼神却只落在陆见深身上。

陆见深显得有些不自在,目光转向钟冉。

钟冉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用谢,只要你们开心就好。”

陆见深感觉到钟冉的情绪有所变化,走到她身边解释:“我完成任务回来,正好碰到了文娜,就陪她来买些东西。”

钟冉点头表示理解:“你们忙,我先回家属院了。”

没想到,陆见深却跟了上来。

“爸外出视察回来了,你不是需要盖章吗?我带你回大院陆家一趟。”听他这么一说,钟冉点了点头。

从军区转岗到警局的审批,确实还需要陆首长的签字。

两人一同上了吉普车。盛夏的天气异常炎热,即使车窗大开,风呼啸而过,也无法驱散车内的燥热。

车内气氛异常沉默。

若是往常,钟冉会珍惜和陆见深的每一次独处,总是自己找话题,而陆见深有时还会戏谑她,说她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但现在,钟冉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思绪一片空白。

最终,陆见深无法忍受这种沉默,主动开口:“你怎么买雪花膏了?你以前不是不用这些的吗?”

钟冉收回目光,握紧了手中的布袋:“带回家给阿妈用的。”

陆见深应了一声,接着说:“你什么时候去看妈?我晚点去买些补品,麻烦你一起带过去?”

钟冉简单地回答:“行。”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钟冉一直闭目养神。

陆见深没有多想,只以为钟冉是想念家乡了。

抵达大院,钟冉刚下车便听见院子里传来的议论声。

“周文娜一回来,陆见深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地照顾她们母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呢。”

“陆见深这样子,难道真的要为了周文娜和钟冉离婚?那可就热闹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们俩都是军人,哪能说离就离?不过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这样的猜测,钟冉在过去三个月里不是没有想过。

陆见深不在的夜晚,她时常从梦中惊醒,想着她和陆见深的未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到父亲的追悼会…

那一刻,她下定决心,要放下陆见深。

如今,钟冉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这些议论,反而是陆见深,一身军装的他本就威风凛凛,此刻脸色一沉,严厉地斥责那些嚼舌根的人:“不要胡说八道!”

他赶走了议论的人,又急忙追上钟冉,拉着她解释。

“文娜在京市无依无靠,我只是帮个忙,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和你过一辈子。”

钟冉微微一笑:“嗯,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陆见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钟冉先一步开口:“我去找爸了。”

陆见深点了点头:“好,我去买些补品。”

钟冉目送陆见深离开,然后转身走进了书房。

当她向陆父表明来意时,陆父却劝她:“你决定继承你爸的遗愿,成为一名国安警察,这是为国家为人民的大义,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申请强制离婚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见深是我儿子,我了解他,即使你们将来难得一见,他也不会责怪你,你不必觉得是负担。”

钟冉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将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和强制离婚的报告放在桌上:“爸,这两件事都是我慎重考虑后的决定,等您批复后,我就会离开军区。”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陆见深将一大堆礼品放在门口,疑惑地走进来:“钟冉,你为什么要离开军区?”

钟冉随手拿本书盖住了桌上的报告,看了陆父一眼,平静地对陆见深说谎:“之前跟你提过,有个外派任务。”

这个借口显然很牵强,但陆见深却意外地没有追问,反而提到了另一件事:“钟冉,文娜的工作还没稳定,她儿子小羽的户口问题也没解决,月底可能要被遣返回原籍,所以我打算先把小羽的户口迁到我们名下,让他做我们的儿子。”

钟冉还未及开口,陆父已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声音响亮。

“简直是胡来!别人的孩子,与你们有何干系!” 钟冉注意到陆见深的表情凝固,但他的立场并未有所动摇。

眼见陆父脸色愈发阴沉,钟冉急忙拽着陆见深往外走:“爸,这件事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将陆见深拉出书房,钟冉才松开手:“家里的决定,我都听你的,你安排就是了。”

陆见深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你一直这么体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会转告文娜,让她感谢你的。”

“那我先去忙了,今晚可能要晚些回来,你不用等我吃晚饭。”他匆匆离去。

钟冉静静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又回头瞥了一眼堆在门边的礼品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

陆见深对她确实不薄,但他们的婚姻,似乎总是缺少那么一点缘分。

钟冉没有留下吃晚饭。

在返回家属院之前,陆父已经将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和强制离婚报告盖上了章,交到了她的手中。

老人叹息着,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劝阻的话。

回到军区后,钟冉将两份报告提交给了组织,确定了20号去警局报到。

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

现在,只剩下入职体检这一项重要事项。

钟冉等到晚上八点,才去卫生所进行体检。

由于没什么胃口,她省去了晚餐,直接躺下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这次,她竟然一闭上眼就睡着了,梦里回到了和陆见深的婚礼现场。

他们的婚礼简单而节俭,只在军装胸前别上了一朵大红花,在军区食堂举行了仪式。

陆见深曾誓言:“钟冉同志!我不擅长甜言蜜语,但我向你保证,在组织的见证下结为夫妻,我一定会对你好。”

“钟冉!醒醒!” “吃晚饭了!” 钟冉被推醒,睁开眼,发现天色已暗。

陆见深蹲在床边,笑容满面:“结婚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你睡得这么沉。听嫂子们说,你中午没去吃饭,睡了整个下午?”

钟冉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满溢的男人,心中有些恍惚。

“快起来吃饭吧。”陆见深伸手拉她起身,今晚的他异常健谈,话比平时多了许多。

“户口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文娜为了表示感谢,特意从国营饭店点了招牌菜,快来尝尝。”

他热心地帮她摆放碗筷,盛了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小心烫。”

钟冉看着陆见深脸上的殷勤笑容,又看了一眼碗中浓白的椰子鸡汤,心中突然清醒。

或许是今晚的夜色太过深沉,让她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沉闷。

钟冉终于打破了沉默:“你特意为我点的这道汤,以为我会喜欢,却忘记了我是湘南人,那里气候湿润,从小吃辣以驱湿,我并不爱喝这些清淡的营养汤。”

“这汤,你还是带给周文娜吧,她应该会喜欢。”

陆见深愣了一下,手中的碗轻轻放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抱歉,我竟然不知道……” 话未说完,在钟冉的目光下,他突然语塞。

结婚四年,如果真的将对方放在心上,怎会不知道妻子的口味?

陆见深突然站起身,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军区外头不远的胡同里新开了一家湘菜馆,我带你去尝尝。”

钟冉轻轻抽出自己的手:“不用了,我还要去医院做体检。”

但陆见深行事向来坚决,这次也不例外,坚持要带她去,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了门。

“一般的体检不需要空腹,吃完饭我陪你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湘菜馆,满屋子的辣椒香气扑鼻而来,确实让钟冉的胃口大开,她没有再拒绝。

然而,刚坐下点完菜,周文娜突然从对面的屋子跑过来,满脸焦急:“见深!小羽突发高烧,抽搐得厉害!我们该怎么办?你能带我们去卫生所吗?”

陆见深脸色骤变,立刻起身,迈出一步后才意识到钟冉还在身边,带着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钟冉看出了他的犹豫,便对店老板说:“不好意思,我们的菜就不做了。”

陆见深眼神复杂地看着她:“那就等下一次,你的生日是20号,也没几天了,我们那天再来,好吗?”

20号,也是钟冉去警局报道的日子。

陆见深,我们不会有下一次了。

钟冉没有回应,只是说:“快八点了,我也要去卫生所体检,一起走吧。”

他们很快到了卫生所。陆见深带着周文娜去看医生,而钟冉则独自去做体检。

体检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经过输液室,她不由自主地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小孩紧紧抱着陆见深,可怜兮兮地问:“我好难受……陆叔叔,我能叫你爸爸吗?”

钟冉的心猛地一紧,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然后,她看到陆见深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

钟冉愣住了,结婚后的第二年,家属院的同期夫妻纷纷有了孩子,也有人开玩笑催她和陆见深要一个。

她曾向他提起,但他以工作为重为由拒绝了,这几年来也始终没有提要孩子的事。

她原以为,陆见深并不喜欢孩子。

但此刻,他哄孩子的样子是如此温柔……

钟冉收回了目光,不愿再继续看下去。

正要离开,背后传来了周文娜的声音:“我一直知道见深对我很体贴,没想到对我儿子也这么有耐心,你觉得呢?”

钟冉回过头,只见周文娜得意地扬起下巴:“我离开之后,见深消沉了很长时间,直到遇见和你长得如此相似的我,不久便和你结了婚。”

“现在我回来了,只要是我提出的事情,无论他在忙什么,他都会立刻来找我。”

“钟冉,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明白你和见深并不合适吧?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们都不会幸福。”

钟冉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周文娜充满优越感的炫耀,心中却并未感到多少失落,反而有些同情她。

在周文娜看来,女人的价值似乎完全取决于男人,谁能赢得陆见深的心,谁就是胜利者。

说实话,如果自己稍微自私一些,坚决不与陆见深离婚,那么他这辈子都将是我法律上的丈夫。

钟冉没有兴趣和周文娜争论,只留下了一句话:“那祝你得偿所愿。”

周文娜愣住了,眼中的得意瞬间消失,像是全力一击却打在了空处,脸色涨得通红。

钟冉不再理会,直接离开了卫生所,返回了家属院。

此时,夜深人静,只有蟋蟀和青蛙的鸣叫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吠。

她回到房间,打开灯,开始整理指导员批准她下乡的文件。

想到明天就能见到母亲,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7月18日,距离钟冉去警局报道只剩下两天。

天刚蒙蒙亮,她便开始准备出发。

然而,当她打开门时,却发现陆见深站在门外。

两人相视一愣,陆见深注意到她手中的简单包裹,问道:“你今天就要去乡下看妈?怎么不带我之前买的补品?”

不等钟冉回答,他急忙打开柜子,将一大堆补品塞进一个尼龙大袋子,递给她:“挺沉的,辛苦你了。”

钟冉平静地接过袋子:“那我走了。”

“等等!”陆见深又叫住了她。

钟冉疑惑地回头,只见陆见深有些尴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她:“昨天的事情太突然,没能一起吃饭,今天是18号,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这是提前给你的礼物。”

钟冉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条和周文娜一样的红丝巾。

她握着红丝巾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忍不住看向陆见深。

而他正含笑望着她,眼中竟然带着一丝期待。

是啊,以前他送她红裙子,她都会很开心,会紧紧抱着他表达喜悦,会一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

但现在,她实在笑不出来。

钟冉把红丝巾塞进口袋,转移了视线:“谢谢。”

陆见深愣了一下,没想到钟冉会是这样的反应,下意识地问:“你不喜欢吗?”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感觉有什么事情正在失控。

钟冉提起尼龙袋,看着他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想多了,我只是时间紧迫,得赶紧走了。”

陆见深没有再阻拦:“好,路上小心。”

钟冉一路走着,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始终没有移开的目光,但她没有停下脚步。

那张盖了章的强制离婚报告就在她包里,她和陆见深实际上已经不再是夫妻。

这样一想,红丝巾带来的不适感似乎慢慢消散了。

结束这段不适合的婚姻,从今往后,她将不再被感情所困。

等到警局报道后,她将全心全意投入到组织任务中,为守护祖国的安宁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从京市到乡下的路程,其实并不算遥远。

然而,结婚四年来,她回家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抵达村子时,远远地,钟冉就看到了路口那个背着竹篓,不断张望的瘦小身影。

“阿妈!”她兴奋地喊道。

钟母提着东西小跑过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钟冉越来越清楚地看到,阿妈消瘦了,苍老了,鬓边的白发如霜染一般……

“阿妈……对不起……”钟冉哽咽道。

老人泪眼婆娑,嘴角却挂着欣慰的笑容,半晌才颤抖着声音说:“回来就好,走……咱们回家,阿妈给你包饺子。”

钟冉重重地点了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的嘴角却高高扬起。

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在看到阿妈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相依相偎,一同走向家中。

当钟冉看到厨房里已经准备好的半盆面粉和剁好的猪肉馅,心中的酸楚更甚。

尽管家里有烈属补助,但毕竟有限,这么多的精面粉……不知道阿妈是用多少肉票和别人交换来的。

她悄悄地将带来的各种票据塞进阿妈的枕头下,然后走进厨房帮忙。

阿妈正在往饺子里塞铜钱,一边塞一边说:“吃了铜钱饺,一生福禄平安,顺遂到老。”

钟冉低垂眼帘,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涌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母女俩整日黏在一起,晚上还同榻而眠,互相讲述着钟冉小时候的趣事和在部队的乐事,默契地避免提及即将到来的离别。

然而,天总归要亮,钟冉也终究要离开。

7月19日。

距离钟冉去警局报道的倒计时,仅剩一天。

钟母翻箱倒柜,将各种东西塞进钟冉的包里,嘴里不停念叨:“这是阿妈自己炒的辣酱,你最爱吃了。你做饭手艺不行,拿这个拌饭就能吃一大碗。”

“这是我特意晒的野菜,还有这些红薯特别甜,给你烤好了,路上可以吃。”

……

不一会儿,包袱就被塞得满满当当,再无多余空间。

“唉,你怎么没带个大点的包,阿妈恨不得把自己也装进去,让你带走。”钟母的话语让钟冉瞬间泪流满面。

幸好钟母忙着收拾包裹,没有注意到钟冉擦去泪水,她强笑道:“好啊,阿妈什么都会做,把阿妈带走就够了。”

母女俩相视一笑,又纷纷别过脸去,不愿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泪水。

到了村口,离车站还有一段距离,考虑到阿妈腿脚不便,钟冉不让她送了。

“就送到这里吧,阿妈。”

钟母点点头,努力挺直佝偻的腰身,让钟冉低下身子,她用手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钟冉的脸庞。

“到了警局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就回来看看,阿妈在家等你。”

“好……”

钟冉的鼻子发酸,当阿妈收回手时,她立刻转身,不愿让阿妈看到自己湿润的眼角。

感觉到背后阿妈轻轻地推了自己一把,钟冉忍着泪水,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挥了挥手。

背后传来阿妈哽咽的声音——

“冉冉,往前走,别回头!”

钟冉背着包,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始终没有回头,只是抬手用力地挥了挥。

回到军区家属院,钟冉发现陆见深的身影并未出现。

她决定将这个曾经充满回忆的地方彻底打扫干净。那条陆见深送的红丝巾,以及一柜子的红裙,都被她送给了别人。忙碌完毕,夜色已深,屋内一片整洁,仿佛从未有过她的痕迹。

钟冉在军区周围漫步,最后来到了靶场。今晚,这里正在进行夜间训练。士兵们整齐排列,夜色中射击声此起彼伏。她与陆见深的初遇就在这里,那时的他射击技术高超,仿佛在夜色中也能发光。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指导员注意到了她,走了过来。

“钟冉,你明天就要走了,虽然你和陆营长的离婚得到了组织的批准,但他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你去了警局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这两天陆营长没有出任务,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告别吗?”

钟冉微微一笑:“如果有缘,自然会告别。”

但告别也需要相遇的机会。那一夜,陆见深依旧未归。

军号声在凌晨响起,7月20号来临了。钟冉的离开,只剩下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她将在上午十点去警局报道。

清晨六点,钟冉便已醒来,用阿妈塞在包里的野菜做了几张饼。可惜,她的厨艺不佳,饼都糊了。

“真是浪费了。”钟冉叹了口气,咬了一口,苦涩难咽。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陆见深终于回来了。看到桌上的饼,他有些惊讶:“这是你做的?”

他拿起一张饼,大口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甚至夸赞:“味道不错,你的厨艺有进步。”

他看起来是真的饿了,吃完一张又去拿第二张。钟冉看着自己手中咬了一口的饼,苦笑着端起盘子走向厨房:“太苦了,你还是去食堂吃吧。”

然而,她刚转身,就被陆见深从背后紧紧抱住:“我觉得你的手艺已经很好了。”

他的头靠在她的脖颈间,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侧。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了。但他的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浓烈。

指导员说他没有任务,但他一直未归,想必是在卫生所照顾周文娜的孩子吧。钟冉正要推开他,却听陆见深突然说:“我们也该有个孩子了。”

她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曾经是她渴望的,但如果是在三个月前听到这话,她会很高兴。但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钟冉终于用力推开他,转身正视陆见深,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准备……”

话未说完,房门猛地被推开。

周文娜头发散乱,神色慌张地冲进屋内:“见深,小羽的烧又上来了,他怎么也不肯吃药,一直哭着要找你,你能不能再去看看他?”

陆见深松开了钟冉,留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便急匆匆地离去。

或许是因为即将离别,这一次被独自留下,钟冉的心境异常平静。

在陆见深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微笑着挥手。

“陆见深,再见。”

陆见深身体猛地一僵,回头望向钟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慌乱,仿佛这句再见之后,他将永远失去钟冉。

但周文娜的催促声再次响起:“快点吧,孩子还在等着你。”

陆见深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快步离去。

他们已经结为夫妻,钟冉说的再见,应该只是去执行任务,她总会回来的。

再说,钟冉是军队的一员,怎么可能就这样消失?

他们还有无数的日子可以共度。

钟冉目送着陆见深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然后提起行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

上午10点。

钟冉抵达了警局。

警局的同事们已经在门口等候。

看着他们,以及他们身后闪耀的警徽,钟冉的心中燃起了火焰。

在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父亲向她微笑着敬礼。

爸爸……

“我将继承您的警号,扛起您的旗帜,在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完成您未竟的使命。”

钟冉并拢双脚,向着国徽,向着警局,向着所有的同事敬了一个礼,大声宣布:“国安警察烈士钟振明之女钟冉,前来报到!”

对面,所有的警员齐刷刷地敬礼,声音洪亮地回应:“欢迎警号81530,钟冉同志归队!”

一周后的下午,陆见深再次回到了家。

想到自己对钟冉说的那句“等我回来”,他却未能兑现,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周小羽的病情严重,他不得不在医院守候。

周文娜也刚刚在文工团稳定下来,他只能两边奔波。

直到周小羽的病情稳定,他又被派去执行紧急任务,直到今天上午才得以喘息。

“钟冉?”

陆见深习惯性地呼唤,但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夕阳的余晖洒在房间内,显得格外空旷。

陆见深环顾四周,感觉似乎少了些什么。

他的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慌感油然而生。

正要走进卧室,门铃突然响起。

是周文娜抱着孩子站在门外。

“见深,家里的水管爆了,我不知道怎么修……”

陆见深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心想钟冉可能还没从军区回来,便点了点头,跟着周文娜母子离去。

路上,他还为周小羽买了一些零食。

一个小时后,陆见深用胶带修补好了破裂的水管,检查了水龙头,确保一切正常后,准备离开。

“见深,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留下来吧,我给你做晚饭。”周文娜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红裙,头发高高扎起,显得既明艳又妩媚,她轻轻推了推周小羽。

周小羽走上前,用小手拉住陆见深,奶声奶气地说:“陆叔叔,留下来吧,阿妈做的红烧肉很好吃。”

“不用了。”

陆见深拒绝了,夜色已深,他得回家等钟冉。

不过,按理说钟冉应该已经回来了。

他不能让钟冉一直等他。

这样想着,陆见深回到了家。

推开门,屋内的昏暗让陆见深的心跳瞬间加速。

钟冉的身影还未出现,他的心不由得慌乱起来。

顾不上换鞋,他急匆匆地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床铺整洁如新,地面光可鉴人。

陆见深不由自主地来到衣柜前,手微微颤抖地打开了柜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衣柜的一半空空如也,只剩下他自己的衣物。

他的思绪飘回到那个夜晚,钟冉身着红裙,如同火焰般在联谊会上翩翩起舞。

那一步一步,仿佛都踏在他的心尖上。

从那时起,他便沉迷于为她挑选红裙,希望她能成为他眼中永恒的风景。

此刻,他突然意识到,是该有个孩子了。

或许,不必等到明年。钟冉一直渴望拥有一个孩子,一个像她一样可爱的孩子……

心中的歉意愈发浓重,陆见深不禁猜测,钟冉是不是在军区遇到了麻烦,以至于深夜未归。

他打开灯,环顾四周,一切如常,却感受不到一丝钟冉的气息。

床铺整洁得过分,仿佛从未有人躺过。

陆见深心头一紧,开始仔细审视这个房间。

确实,钟冉的东西都不见了。不安和恐慌在他心中蔓延,他再也无法入睡。

他试图安慰自己,钟冉或许只是去执行紧急任务。

但她的擒拿和摔跤技术在部队是有名的,她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然而,心中的担忧却始终无法消除。

陆见深起身走向客厅,他终于体会到那些他出任务的夜晚,钟冉是如何度过漫长的等待。

钟冉,你到底在哪里?

他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钟冉的痕迹。

那条红丝巾,她从未戴过,是不喜欢吗?

那些红裙子,她也已经很久没穿了。

他决定,等钟冉回来,一定要带她去挑选喜欢的裙子,告诉她,今后她的每一个喜好,他都会铭记在心。

陆见深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环顾四周,发现原本熟悉的物品都不见了。

床头那盏温暖的台灯、记录着两人甜蜜时刻的相框,甚至连钟冉亲自挑选的婚庆小物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切,仿佛都在告诉他,钟冉已经离开了。

他的心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几乎要立刻冲出去,询问指导员钟冉的去向。但夜色已深,他只能强迫自己等待,煎熬地熬到天明。

清晨,操场上响起的口号声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在陆见深的心头。

他来到军区,寻找指导员,却始终不见其踪影。

在操场上搜寻一圈后,他终于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了指导员坐在疾驰的车中。

他急忙追了上去。

在军区办公室,指导员正拿着一份红头文件,面露难色地说:“关于钟冉同志和陆营长离婚的事情,我们总得有个说法……”

话未说完,门猛然被推开,陆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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