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身西南搞科研后,跟竹马有个小家的团长妻子被撤职处分时慌了

发布时间:2025-09-03 23:08

江同志,你真的打算抛弃你那糟糕的老婆,投身西南的秘密研究吗?

“一旦答应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五年内都不能和外界联系哦!”

电话那头,刘老师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江盛带着一丝苦涩回答:“是的,我已经深思熟虑了,感谢您不介意我那不堪的名声。”

“别这么客气,十天后流程走完,会有人来接你。”

江盛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

外界都在议论,他的团长老婆对他厌倦至极,却对青梅竹马情有独钟。

大家都说他是个没用的男人,老婆把情人带回家,他还能乐呵呵地伺候。

但没人知道,夏晨曦在目睹师长夫人被间谍残忍杀害后,夜夜被噩梦困扰。

起初,她把青梅竹马带回家,只是为了保护江盛。

现在,夏晨曦的爱已经变质,心也偏离了正轨。

江盛也不再想要这份变了质的爱。

夏晨曦和江盛吵架后,三天后才回家。

她左手牵着青梅竹马陆子良,怀里抱着他们的孩子,一见到江盛就劈头盖脸地责备。

“我和子良确实有个儿子,但这不怪我,也不怪他。”

“他是为了保护你才被坏人下药的,我们只有那一次。这点小事,你至于一直闹吗?”

江盛已经知道这件事三天了,但还是难以接受。

他和夏晨曦结婚第二年,她说有秘密任务,消失了整整一年。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时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任务。

她其实是去给陆子良生孩子去了!

江盛失望地说:“我们结婚五年,你却和别人有个四岁的儿子,我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吗?”

夏晨曦一听这话,更加生气。

她怒气冲冲地说:“你怎么就是说不通呢?这只是个意外,我和子良又不是故意要对不起你!”

江盛不明白。

明明是她对不起他,怎么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陆子良拉了拉她的袖子:“曦姐,姐夫心里有怨气也是正常的,让他发泄一下吧,我受点委屈没什么。”

“正常个屁!我和你为了保护他,背负了五年的骂名,我们都没怨言。真不知道他一个被保护的人,有什么可抱怨的?”

夏晨曦把孩子塞到江盛怀里:“你看着乐乐,自己也好好反省一下,我带子良去买点布,过年做新衣服!”

说完,她拉着陆子良就走了,根本没给江盛拒绝的机会。

江盛抱着孩子追出去,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倒是邻居们看到他,又是一阵嘲笑。

“当丈夫当到这份上,真是够窝囊的。”

“以前为了讨好团长,照顾小情人,现在连私生子都照顾上了。”

“人家陆子良,一年好几套新衣服。”

“他才是夏团长的丈夫,结果衣服都磨破了,连做补丁的破布都拿不出来!”

“嘁,别说穿新衣服了,夏团长挣的发的都给陆子良了。江盛没饿死,都靠江家接济。”

夏晨曦和陆子良的不正当关系,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

一开始还有很多人给江盛出主意,替他抱不平。

但江盛知道陆子良是为了“帮”他,不忍心那样对他。

他拒绝了亲朋好友的好意,还在夏晨曦带陆子良回家时,热情招待。

结果陆子良几次给他泼脏水,夏晨曦也不信他。

他在外的名声,窝囊又恶毒。

江盛马上就要离开了,也无心和邻居们争辩太多,抱着孩子想回去。

但乐乐在他怀里突然扭动起来:“好难受叔叔,你给我吃了什么,你要害死我吗?”

他浑身起了一层红疹,脸都紫了,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江盛看着几乎窒息的乐乐,整个人都懵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才四岁的孩子竟然会冤枉他。

他根本没给他吃过东西!

“天呐,江盛吃醋要害死私生子了!”

“他这是疯了吗?赶紧送孩子去医院!”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

江盛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已经被抢走了。

他心脏突突跳,脸色惨白,也跟了过去。

他还有七天就要离开了,绝对不能牵扯到人命官司!

江盛刚到医院不久,夏晨曦和陆子良就急忙赶到了。

他站起身,向他们解释情况:“乐乐对花生过敏,他”

话音未落,陆子良一拳打在他脸上,怒斥道。

“江盛,我为了保护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江盛嘴角渗出血迹,

而夏晨曦看着他,眼中满是嫌弃。

“你最好希望乐乐没事,否则我会亲手送你进监狱!”

她轻声安慰陆子良,推开江盛,走进了病房。

江盛捂着红肿的脸,不想无端背上这口黑锅,打算跟进去解释。

但迎面飞来一个水杯,正中他的额头。

江盛眼前一黑,扶墙才勉强站稳。

夏晨曦在里面喊他:“滚过来给小良和乐乐道歉!”

江盛走进去,看到陆子良父子正抱头痛哭。

“呜呜呜,乐乐说爸爸不让吃花生,叔叔非要乐乐吃!”

“对不起,乐乐,都怪爸爸没防人之心。”

夏晨曦怒视江盛:“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也认为,我会对一个孩子下毒手?”江盛声音颤抖。

他们曾是生死与共的恋人,她也和别人一样,这样看他吗?

夏晨曦毫不犹豫:“不然呢?小孩子难道还会冤枉你吗?”

江盛早已对她心灰意冷,但此刻仍感到心寒。

他带着讽刺:“你的薪水和津贴都给了他们父子,我连红薯都吃不饱,哪来的花生?”

“而且我和你的孩子第一次见面,根本不知道他对花生过敏,怎么”

砰!

夏晨曦猛地拍桌:“还狡辩!立刻跪下磕头道歉,不然我现在就送你进监狱!”

她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陆子良诬陷江盛,说他丢了他母亲的遗物。

夏晨曦为了替他出头,把江盛送进了警局半个月。

后来邻居丢了东西,都会怀疑他这个“小偷”。

他还有七天就要离开,绝不能这时候进监狱!

江盛紧握衣角,尽管心里不甘,还是红着眼跪下磕头道歉。

头磕破了,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够了吗?”

夏晨曦心疼地看着他,想给他擦泪,被他躲开了。

“够了我就先走了。”

江盛踉跄地站起来,往外走。

夏晨曦下意识想追,陆子良用力拧了下乐乐。

“妈妈,呜呜呜,乐乐好疼!”乐乐大哭起来。

夏晨曦立刻被吸引过去,把乐乐抱在怀里哄。

走廊里,有护士看到江盛,担心地问:“你头都破了,在流血呢,要不要处理一下?”

“谢谢,不用了。”

江盛没钱处理额头,只是随便擦了擦血,浑浑噩噩地往家走。

娶夏晨曦前,别人都告诉他,他娶了个好妻子,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

夏晨曦也向他保证。

“小盛,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不能保证天天在家陪你,像那些贤妻良母一样。”

“但我保证,我永远爱你,你的物质生活,一定会比以前好!”

他们婚后,夏晨曦的待遇确实越来越好。

但她所有的工资和津贴,全都给了陆子良。

而江盛的衣服越来越破,人越来越瘦,五年都没再吃过肉。

他不是没和她吵过闹过。

但她总说:“小良为你牺牲那么多,我们不该对他好些吗?”

“而且我们现在是在演戏,你是被我厌弃的丈夫。你要是穿得比谁都好,吃得比谁都好,就露馅了!”

夏晨曦开始还向江盛解释,后来对他脾气越来越暴躁,只剩下指责。

他伤心失望曾离开过。

却又被她很快找回家,骂了一顿。

“江盛,我每天在军区忙得脚不沾地,你能不能学学小良,懂事点?别一个大男人跟女人一样,整天闹脾气,净给我添乱!”

江盛对她,对这个家,已经没有半点留恋了。

幸好,他很快就能离开了。

江盛推开家门,头顶的血迹未干,脑袋里还嗡嗡作响。

在这座城市,家家户户至少铺着砖或水泥。

唯独他家,依旧是那片土,无论怎么打扫,尘土飞扬。

他的血滴落到地上,转眼间就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

这就像夏晨曦对他的爱,这些年来,早已无迹可寻。

江盛在日历上画了个圈,从破旧的柜子里翻出一件白衬衫,撕下一块布,简单地包扎了头上的伤口。

随后,他便沉沉睡去。

当他醒来时,夏晨曦正坐在床边,眼中满是关切。

“头还疼吗?”她伸手想要触碰。

江盛避开了:“还行。”

先是被水杯砸中,接着又磕头磕破,怎么可能不疼?

但江盛早已不再期待,能从她口中听到任何安慰。

夏晨曦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小盛,你也别怪我心狠。你差点害了乐乐,如果小良追究起来,你可就麻烦大了。”

“受点苦总比坐牢强!”

江盛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嗯。”

他这种冷漠的态度,让夏晨曦感到有些不悦。

当她看到那件被剪坏的白衬衫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给你的这件白衬衫,你平时都舍不得穿,怎么就剪坏了?”

“头上有伤,不包一下,会弄脏床铺。”江盛随口编了个理由。

夏晨曦觉得这话也有道理,便没再追究:“那以后,我再给你买一件。”

“好。”

江盛心里清楚,她这话已经说了好几年,却从未兑现。

每次她一拿到工资和布票,就全给了陆子良,他连一根线头都没见过。

江盛感到饿了,起身煮了两个红薯。

“就吃这个?”夏晨曦坐在饭桌前,眉头紧锁。

“嗯。”

“小良从小就被宠坏了,挑食。乐乐还小,需要营养,所以我把肉票都给他们了。下次我尽量给你留一些。”

“好。”

江盛埋头吃红薯,连头都没抬。

他才不信她的话。

他本来是下乡的知青,和夏晨曦结婚后来到城市,本想通过关系找份工作。

但她以担心他的安全为由,跟工厂打招呼,让他丢了工作。

也不许别的地方聘用他。

这些年,江盛吃的红薯,都是家里人托人送来的!

看到他一直这样,夏晨曦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江盛,你今天伤害乐乐,本来就不对。我回来都没怪你,你还一直给我脸色看?”

江盛不想吵架,但又咽不下这口气。

“夏晨曦,我确实生你和陆子良的气。但我做事有底线,还不至于对一个孩子动手。”

夏晨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还在狡辩!你这么做,不就是吃醋吗?你也不想想,我背着出轨的名声,这些年都升不了职,是为了保护谁?”

“你可以找人保护我,而不是演一出出轨的戏。”

“当年师长夫人身边那么多人,不照样让间谍钻了空子?你别以为读了点书就了不起,你一点拳脚功夫都不会,我这都是为了保护你!”

夏晨曦说到激动处,几乎是在喊,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盛心里沉甸甸的,憋得难受。

这些年,他该说的都说了。

她不懂他,觉得他无理取闹。

他也不懂她,只觉得感情易变。

江盛现在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连争辩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摸了摸还在疼痛的额头:“你说得对。”

“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

夏晨曦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又心疼起来,声音也变得柔和。

她钻进他的怀里,抬头亲吻他,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小盛,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

她的手开始往江盛的衣服里探去。

江盛强忍着内心的反感,紧紧握着她的手:“我”

话还没说完,陆子良就闯了进来。

“曦姐,小家伙非得要跟妈妈一起睡,我实在是没辙了。”

“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粘人了。”

夏晨曦放开了江盛的手,无奈地笑了笑,拿起外套,拉着陆子良就往外走。

他们在部队里,总是形影不离。

夏晨曦每年回家探亲,基本上都是陪着他们父子。

就像以前一样,她一走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夏晨曦依旧没有回来。

但她把父母和哥哥叫了过来,给江盛做思想工作。

“小盛,我知道小曦对你不起,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很内疚。”

“但是不管怎样,你也不能伤害孩子啊。反正小曦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能生个孩子,就把那个孩子当作养老的依靠,不是挺好的吗?”

“你以前也挺善良的,怎么现在开始害人了呢?”

江盛向他们解释:“我没有做过伤害孩子的事,是他们在诬陷我!”

夏晨曦的哥哥叹了口气:“全村人都知道了,你怎么还这么嘴硬呢?”

夏母皱起了眉头:“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还撒谎!小曦说得对,是该好好教育教育你,免得你哪天闯出大祸!”

他们围在江盛身边,差点就要把他当成杀人犯了。

家门口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江盛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你们认为我不够好,配不上夏晨曦,就让她和我离婚吧,我都能接受。”

“但我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逼我承认!”

江盛推开围观的人群,独自跑向河边。

以前他总是盼望着夏晨曦回家。

但现在,他却希望她不要回来。

每次她回来,他身上就会多出一些罪名。

还好,他终于找到了逃离她的机会。

河面上结了一层薄冰,映出了江盛红肿而憔悴的脸。

很快,又映出了另一张脸。

是陆子良。

江盛一看到他就感到烦躁,想要离开,却被他拉住了。

他以前还在江盛面前装出一副好兄弟的样子,现在却一点也不装了。

“江盛,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不好受吧?”

江盛甩开他的手,厌烦地说:“也没见你和夏晨曦的名声,比我好到哪里去,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陆子良的脸色一变:“至少,我过得比你好!江盛,如果你不想变得更惨,就快点离婚!”

“如果你有本事,可以让夏晨曦去申请离婚。”

他以为他不想离婚吗?

江盛提交了离婚申请,却被打了回来,还被夏晨曦狠狠批评了一顿。

但陆子良却以为他在炫耀,脸色都变得狰狞起来。

“江盛,你不会以为,曦姐是真心爱你,让我当你的靶子吧?那你猜猜,如果我们同时落水,她会救谁?”

江盛听到这话,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要逃跑。

但陆子良毕竟是部队出身,身手敏捷。

他一脚将江盛踹入河中,自己也跳了下去。

河水冰冷刺骨,冻得江盛身体疼痛。

他在河水中胡乱挣扎,只剩下恐惧:“救命,夏晨曦,救我”

他是个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

他和夏晨曦相识,就是因为他意外落水,她救了他,对他一见钟情。

江盛看到夏晨曦毫不犹豫地跳下河时,以为自己看到了生的希望。

然而,她经过他身边,毫不犹豫地游向更远的陆子良。

“小良,别担心,我来救你了!”

夏晨曦心中眼中只有陆子良,她扶着他,毫不犹豫地离开,连回头都没有。

那一刻,江盛只觉得心也沉入了冰窟。

他以为,她最多是移情别恋,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

原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江盛挣扎得筋疲力尽,身体不断下沉。

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时,一块浮木漂来,他拼命抱住,一路呼救。

漂流了七八里后,几个在河边玩耍的少男少女救了他。

上岸那一刻,江盛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全身疼痛难忍,身上已经换上了病号服。

医生走进来,告诉他:“江同志,你在河里泡得太久,肺部感染,高烧四十度。幸亏送得及时,不然就没命了!”

听到这些,江盛半天没回过神来。

差点,他就没命了。

江盛鼻子一酸,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

夏晨曦这时走了进来:“哭?你还有脸哭?”

“你知不知道,你把小良推下河后,他吓得一直做噩梦?”

她拽着江盛的手腕,咬牙切齿。

江盛皱眉道:“夏晨曦,我没推他,是他把我……”

“闭嘴,还狡辩!我就是太惯着你了,你才敢害完乐乐害小良,这次我非得让你去看守所待几天,长长记性!”

江盛又是受冻又是肺部感染,浑身无力,根本没力气挣扎。

他索性坐在地上:“我不去。”

过几天会有人来接他做研究,他得在家等着。

“由不得你!”

夏晨曦叫来警卫员,强行拖着他走。

江盛根本挣脱不了,努力解释:“我没推他,是他把我踹下河,自己跳进去。”

“你一个旱鸭子,要是被推进河,早死了,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跟我吵?”

“我运气好,被人救了。”

“这么冷的天,河边都没人,你能凑巧被人救了?编,你接着编!”

夏晨曦走在前面,让警卫员把他塞进车里。

江盛之前看到陆子良坐她的车,很羡慕,也幻想过自己什么时候能坐一下她的车。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坐上她的车。

江盛想开车门下去,不会开车门。

他只能用力拍车窗:“夏晨曦,放我出去!”

夏晨曦根本不理他。

她从另一边上车,让警卫员开车。

车子启动,江盛咬牙看着她,崩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信我?”

“因为你谎话连篇,根本不值得信任!”

夏晨曦看他这样,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很快只剩下恨铁不成钢。

江盛满心绝望:“我说谎?夏晨曦,同样一件事,我跟陆子良两个说法,都没有证据,为什么你就信他,不信我呢?你怎么就判定我在说谎?”

“小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了解他的性子,他绝对不会撒谎诬陷别人!”

“所以,其实就是你私心更偏袒他,更信任他是吗?”

听此,夏晨曦扭头,愤怒看着他:“跟私心有什么关系?我说的那就是事实!”

江盛直直盯着她,眼眶泛红。

不是因为她不爱他而难过。

而是为过去那个全心爱她的自己,感到伤心。

他早该走的,而不是妄想她能回头。

夏晨曦实在受不了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一表现出委屈,她就忍不住想要把心掏出来给他。

但正如陆子良所言,江盛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都是因为她的溺爱。

她不能再这样宠着他了!

夏晨曦下定决心,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江盛见状,也不再辩解。

他的经验告诉他,争辩不过是徒劳。

他只是愣愣地望向窗外,回忆起与夏晨曦的点点滴滴。

她从河中救起他后,便对他一见倾心,穷追不舍。

她不仅美丽动人,还是团长,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很快就被她打动了。

夏晨曦对他那时是真心实意的好。

除了留给家里的那份,她的工资、布票、粮票,全都花在了他身上。

有人嫉妒地说:“夏团长这么大方地追求人,就不怕江知青看不上你这个没文化的傻丫头,最后一场空?”

夏晨曦痛斥那人:“我愿意,关你什么事?一点东西都舍不得给,只想从别人那里索取,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嫁不出去!”

夏晨曦虽然是个女人,却一点也不娇气,反而比许多男人都要粗犷。

她对自己吃的、穿的、用的,都是随便应付。

但给江盛的,必须是最好的东西。

她执行任务时,子弹差点穿透心脏,她却不以为意。

可江盛一旦感冒发烧,她就会心疼得眼睛发红,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连床都不让他下。

直到那次,他去部队找夏晨曦,却和师长夫人一起被间谍绑架。

师长夫人惨遭杀害。

江盛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差点丧命。

夏晨曦吓得不轻。

陆子良提出,作为军人,他比江盛更擅长处理绑架事件,愿意替他挡枪。

从那以后,江盛和夏晨曦的婚姻变成了三人行。

“到了,下车!”

夏晨曦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江盛的沉思。

他回过神来,侧头一看,才发现已经到了警局。

她真的要让他去坐牢!

夏晨曦嫌他动作慢,向警卫员使了个眼色。

警卫员粗鲁地把江盛拖下车。

江盛抓着车门不肯离去:“被推下河的是我,我还得了肺部感染!救我的是几个小孩,医生可以为我作证!”

他对夏晨曦早已失望透顶,不在乎她怎么看他。

他只担心坐牢会耽误他离开。

但夏晨曦只是不耐烦地说:“别编故事了,没完没了!”

江盛放弃了解释,低声哀求:“你和陆子良让我做什么都行,别让我坐牢行吗?”

即使再让他磕头认错,他也愿意忍受。

但他肺部感染发高烧,需要休养。

而且很快就会有人来家里接他去做研究,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消失!

然而,夏晨曦毫不留情:“就算你这次愿意下跪道歉也不行,你连续害人,我必须给你点教训。”

她干脆让警卫员把他拖进了警局。

夏晨曦当着他的面,还特意叮嘱警察。

“他差点害死一对父子,这个月好好教育他!”

一个月,这怎么行?

刘老师安排的人会找不到他的。

江盛脸色苍白,紧紧抓住夏晨曦的衣袖:“夏晨曦,不要,我”

“放开!”

夏晨曦冷漠地推开他就走。

无论他如何挽留求饶,她都没有回头。

他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决绝地离开,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无能为力。

江盛要被送去拘留所。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警察解释。

“我没有故意给那个孩子喂花生害他,也没有把陆子良推下河,都是他们在冤枉我!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警察说:“当时没有目击者,想查也查不了。”

“但夏团长是你妻子,她总不会冤枉你。”

“你就庆幸吧,受害者不追究你的责任。你差点害死两条命,只坐一个月牢,已经很幸运了。”

是啊,夏晨曦在感情上是个混蛋,但出了名的公正无私。

无论谁在她那里,都一视同仁。

这样的人即使“不爱”自己的丈夫,谁又会认为,她会故意害他呢?

江盛被关进了看守所。

他住的宿舍里总共有八个人,其中七个都对他不友好。

他们逼他睡在厕所旁边,往他的床上泼水,夺走他的食物,还对他拳打脚踢。

江盛被人踩在脚下,毫无尊严地趴在地上。

拳头和脚踢不断地落在他身上。

他捂着头,蜷缩成一团。

他绝望地大喊:“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对我?”

“怪就怪你这个不长眼的,得罪了夏团长的另一半。她已经交代了,要好好教训你!”

带头的男子揪住他的头发,把鼻涕擦在他身上。

在一阵哄笑中,江盛回想起夏晨曦离开时的话语,感到心如死灰。

江盛受不了了,向狱警报告了这一切。

狱警纪律严明,对那七个人进行了严厉的惩罚。

但他们回来后,对江盛的殴打更加残忍。

这次,他们专门攻击他的私密部位,虽然看不出来,但足以让人感到羞辱和痛苦。

“告状啊,你再告啊!”

“小白脸,我呸!”

只剩下两天,刘老师安排的人就要来了。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江盛很难摆脱夏晨曦。

但是,他已经无法忍受她了。

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太过痛苦。

江盛不顾一切,在狱友们震惊的骂声中,一头撞向墙壁。

要么死,

要么离开这个监狱,也离开夏晨曦为他打造的“婚姻牢笼”!

夏晨曦得知江盛自杀被送进抢救室时,正抱着孩子,和陆子良一起购买年货。

“什么?江盛自杀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嗯,在抢救室,还没醒过来。”来报信的警察说。

夏晨曦脸色一变,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既急又怕。

她把孩子交给陆子良,就要离开。

看到这一幕,陆子良嫉妒得发狂。

他放下孩子,拉住夏晨曦,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曦姐,你现在去不合适啊。”

夏晨曦紧绷着脸:“我丈夫都进急救室了,我去怎么就不合适了?”

“半个月前,江盛他爸去世,葬礼你都没去。现在姐夫才出事,你就急匆匆地跑去医院,这不就暴露了你在意他的事实了吗?”

陆子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试图蛊惑她:“你听我的,曦姐。你又不是医生,这么快赶过去也没用,只会”

他平时都是用类似的言辞,来劝说夏晨曦,屡试不爽。

然而这次,夏晨曦都没等他说完,就把他给甩开了。

“老娘做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让江盛好好活着!要是他人没了,那老娘做这些图什么?”

陆子良急了:“可是曦姐”

夏晨曦满心满脑都是江盛,没心思同他再争辩那么多。

她骑上警察的自行车,用最快的速度往医院赶。

医院,病房。

江盛刚睁开眼,就看到夏晨曦守在他床边。

她急得嘴角冒泡,眼底也都是红血丝。

见他醒来,夏晨曦激动地抱住他。

“小盛,你总算是醒了!你知道你这次昏迷了多久,我有多担心吗?”

说到最后,她声音都哽咽了。

她太害怕失去他了。

江盛刚醒,脑子昏昏沉沉的,嗓子也疼得厉害。

他压根没心思搭理夏晨曦,稍微清醒些,就急着下床。

“你刚醒,急着干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像小良一样,稳重点行不行?”

夏晨曦怕他摔倒,赶紧扶住他。

以前她对江盛流露出半点在意,他都开心得不行。

可江盛现在一心只有离开她。

他穿上鞋,焦急道:“今天几号?”

“22号,怎么了?”

22号!

今天就是刘老师来找人接他的日子,他得回去!

江盛的手掌心湿漉漉的,他推开夏晨曦,准备离开。

可他才迈出一步,就被夏晨曦拉住了:“你要去哪儿?”

“回家。”

“谁允许你回家了?躺下!”

夏晨曦不顾江盛的反抗,帮他脱下鞋子,硬是把他按回床上。

他试图坐起来,却又被她按了回去。

江盛本来就因为生病没什么力气,而夏晨曦是个天生力大无穷,又经过训练的女兵,他根本挣脱不了。

他愤怒地说:“夏晨曦,我都差点没命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把我关回牢房,让那些人继续折磨我吗?”

夏晨曦气得不行:“谁说要折磨你了?我只是让你去拘留所反省一下,你至于想不开要自杀吗?”

她觉得江盛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完全不讲理。

但他刚从急救中醒来,她也不想和他争执。

这时,陆子良抱着孩子来了,夏晨曦让他照看江盛,自己去准备食物和水。

“好的,我会照顾好姐夫的,曦姐放心。”

陆子良答应得很爽快。

但夏晨曦一走,他立刻变了脸。

“你掉进河里没淹死,在拘留所自杀也被救回来了,江盛,你爸都在地下等你了,你怎么还不去陪他?”

江盛冷冷地看着他:“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家伙,都能活得好好的,我当然不能死在你前面!”

“坏蛋,不许你骂我爸爸,我要打死你!”

乐乐拿着弹弓,朝他射击。

江盛一把夺过弹弓,摔在地上:“要死也是你这个小杂种,跟你爸一起去死。”

乐乐看着弹弓被扔掉,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江盛,你敢打我儿子!”

陆子良怒气冲冲,冲上去就给了江盛一拳。

江盛被打到嘴里都是血腥味,正要还手,却被回来的夏晨曦抓住了手腕:“江盛,你又想干什么?”

明明江盛脸上有巴掌印,一看就是受害者。

但她还是上来就责备他。

“妈妈,叔叔欺负我和爸爸,骂我是小杂种,呜呜呜。”

乐乐跑过去,抱住夏晨曦的腿哭诉。

陆子良也垂头丧气,懊悔地说:“曦姐,对不起,我不该打姐夫。”

“可是姐夫说,我是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小白脸,是不知羞耻的小情人,他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一大一小告完状,夏晨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江盛,别人不了解情况骂小良也就算了。你知道他是在替你挡枪,你怎么还能这么说他,你知道他替你承担了多少吗?”

江盛不想再解释,反正她也不会信。

他只是满眼讽刺地看着她:“替我承担什么?替我享受美食,替我坐车增长见识,替我享受妻子的照顾,替我……”

夏晨曦忍无可忍地打断他:“够了!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活着难道不比新衣服、美食和坐车更重要吗?”

她执行过那么多任务,和部队的战友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活着。

师长最大的愿望,也是希望他的妻子能重新活过来!

江盛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了。

他张了张嘴,心里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现在面对曾经深爱的妻子,他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夏晨曦看到他这样,心里也郁闷,不想再争吵。

“我陪小良和乐乐去买年货,你自己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她抱着孩子,牵着陆子良走了出去。

江盛又一次被留下,心里早已波澜不惊。

反正在她心里,永远是那对父子更重要。

他争不过,也不想争了。

等夏晨曦他们走后,他立刻换衣服下床,忍着不适,急匆匆地往家赶。

江盛到家时,正好遇到来接他的人。

对方是一个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叫田冰。

“江同志慢慢收拾,不用着急。”

但江盛没什么好收拾的。

房子破旧,家具破旧,他的衣服也破旧。

无论是夏晨曦这个人,还是家里的东西,没有一样值得他留恋。

江盛只翻出结婚证,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夏晨曦,我们离婚吧,我走了。】

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江盛上车,没有再回头看那栋房子一眼。

他笑着看向前方:“可以走了,田同志。”

夏晨曦,再也不见了。

夏晨曦一踏出病房,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即将失去些什么似的。

但仔细一想,这种感觉又似乎毫无来由。

夏晨曦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医院陪着江盛,一整夜没合眼,才会这样,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让警卫员驾车,带着陆子良和乐乐,一起去买年货。

街上熙熙攘攘,父子俩的心情都格外愉快。

然而,夏晨曦一想到病房里的江盛,心里就乱成了一团麻。

她深爱着他,一直想要好好守护他,从未想过要逼迫他走上绝路!

但他确实犯了错,差点害死了两条无辜的生命。

她不能因为他是自己的丈夫,就偏袒他。

夏晨曦皱着眉头看向窗外,不经意间瞥见一辆黑色轿车与她擦肩而过。

车里后排坐着的人,看起来有点像江盛。

但夏晨曦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立刻把它压了下去。

江家过去的确是名门望族。

但现在,江父在劳改农场去世了。

江母和江盛的两个姐姐,还在边远地区当知青。

她们为了填饱肚子都得拼尽全力,不可能拥有私家车。

除了她们,江盛也不认识任何有权有势的人。

“哇,刚才过去的那辆小轿车真漂亮!”乐乐赞叹道。

陆子良摸着他的头笑道:“总有一天,你妈妈也会开上那么好的小轿车。”

夏晨曦摇了摇头:“那是研究所领导的车,身份地位非凡,我这一辈子恐怕是开不上了。”

“曦姐太谦虚了。”陆子良大笑。

但夏晨曦心里清楚,她说的是大实话。

她心事重重,也没心情和陆子良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他和乐乐买年货。

夏晨曦的表嫂唐招娣,也正好来买年货。

她看到夏晨曦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有些惊讶。

“江盛整天就吃红薯,过年也是,你姐夫还想着过年给他送盘饺子呢。看你买了这么多猪肉和面,看来江盛今年也能过个好年了。”

她刚说完,就看到陆子良和乐乐走了出来。

唐招娣尴尬地笑了笑:“搞错了,原来是给这位买的啊,那就不奇怪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

夏晨曦提着东西,快步追了上去:“表嫂,你刚才说江盛过年吃红薯,是怎么回事?”

唐招娣惊讶道:“这你该比我更清楚啊。谁不知道你的工资津贴,都给了外面那个?”

“江盛一个在家不干活的男人,他没钱没票,吃的那点红薯,还是江家托人送来的。”

夏晨曦听她这么说,感到非常尴尬:“我平时在军队,不怎么回家,不了解这些。”

江盛从未向她索要过,她也从未考虑过这方面。

“呵,那你家的土地、家具都是破旧的,江盛的衣服也是破旧的,这你总该知道吧?”

唐招娣奚落了她一番,然后离开了。

江盛在外面的名声不好。

但他曾帮助过她的男人,是他们家的恩人,他们肯定是同情他的。

“曦姐,怎么了?”

陆子良抱着孩子,追了过来。

“没事。”

夏晨曦随口回答,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

尤其是当她看到手里提着的那堆肉、糖、瓜子和布时,她的心里就像压着千斤重担一样。

江盛真的过得那么凄惨吗?

夏晨曦给陆家和夏家送了年货,把剩下的全部放在了陆子良家。

做完这些,她对陆子良说:“之前在病房里,江盛骂你和乐乐,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不用,姐夫也不是第一次说过分的话,做过分的事了。我都习惯了。”

陆子良吃着瓜子,嘟囔着。

他以为他又一次战胜了江盛,在夏晨曦看不见的地方,自鸣得意。

然而夏晨曦接下来的话却是:“嗯,江盛心眼小,知道只是演戏也会吃醋,所以你以后就不用给他当靶子了!”

“天啊!”

陆子良震惊到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他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赶紧调整了下表情。

“曦姐,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是认真的。”

夏晨曦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这个决定。

陆子良的表情都扭曲了:“我给姐夫当了五年的挡箭牌,你现在突然不让我干了,不怕姐夫有危险吗?”

“我找你帮忙,就是怕他有生命危险。但他现在都自杀了,我不想再做任何刺激他的事。也不想他再过那种苦日子。”

夏晨曦心里有事,压根没注意到他表情不对。

陆子良急了,还想劝说:“可是,曦姐……”

“没有可是。我想过了,现在国家越来越安定,也没那么多危险。江盛对不起你们父子的地方,我会弥补,但你以后不用陪我演戏了!”

夏晨曦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她既然开口,这件事就已经下了定论,不会再变。

陆子良急得不得了,可是又一时想不出办法。

夏晨曦自觉对不起他们,跟陆子良保证。

“你为我跟江盛牺牲了名声,乐乐也是我的儿子,你们父子我不会不管。以后我会把一半工资津贴给你们。”

至于江盛那边

只要她说以后不再跟陆子良演戏了,估摸着他都会开心得不行。

夏晨曦跟陆子良沟通完,就准备走人。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江盛生日。

她已经很久没陪他过过生日了。

然而,夏晨曦连门都没出,陆子良拦住她。

“曦姐,乐乐又被人骂小野种,这几天都在做噩梦,一直喊着要妈妈呢?你今晚能不能陪陪他?”

乐乐是个私生子,经常被人议论。

夏晨曦对此很内疚,稍一犹豫,就答应:“好。”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缺席江盛生日了,大不了下一年她陪他。

夏晨曦在陆子良家留宿一晚。

第二天一早,不论他说什么,她都拒绝了,一门心思去找江盛。

他刚自杀抢救回来,她该陪在他身边的。

去之前,夏晨曦还特意拆开奶糖袋子,拿了好几颗。

江盛虽然是男人,但喜欢吃甜的。

五年前婚礼上,他吃了一颗奶糖,开心很久。

这次她拿奶糖去见他,再跟他说回归家庭的好消息,他一定会很高兴,不会再跟她吵了!

夏晨曦愉快想着,江盛看到奶糖的反应。

然而,她到医院却被告知。

“夏团长,昨天您一走,您丈夫也后脚走了。”

夏晨曦好心情一下没了:“他平常就扣扣搜搜,这舍不得那舍不得,肯定嫌住院乱花钱,自己回家了。”

身体还没好,也不知道他瞎折腾什么!

以后她就把一半工资津贴交给他,让他别再那么抠搜。

夏晨曦又烦躁又担心,立刻开车回家。

车是个稀罕物,从路上经过,吸引无数艳羡目光。

最后,车子停在整个城区最破的房子前。

夏晨曦走进去:“江盛,你不好好住院,乱跑什”

几十平的窄小房子里,空空荡荡的。

没有那个熟悉的人影。

军靴上沾了一层土。

她低头看着泥土地,头一次意识到,她跟江盛的婚房有多么破旧。

夏晨曦胸口酸酸涨涨的,目光又移至,缺了一条腿用砖头垫着的床,还有裂开缝的饭桌上。

饭桌很破旧,擦得却很干净。

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张纸。

是他们的结婚证,在空白处有一行娟秀的字。

【夏晨曦,离婚吧,我走了。】

夏晨曦盯着结婚证上的文字,心里涌上的不仅仅是惊慌和忧虑,更多的是一股怒火。

她竭尽全力去守护江盛,他却毫不领情,还暗地里对陆子良父子下黑手。

她还没来得及和他算账,他竟然异想天开地提出离婚?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有谁离婚的!

夏晨曦气得不行,把结婚证一扔,压着一肚子火气冲出门去找人。

等她找到江盛,她非得好好质问他:

她这么爱他,他有什么可抱怨的?

夏晨曦气呼呼地扔下结婚证,出门去寻人。

虽然快过年了,但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即使在寒冷的冬日。

“李大爷,您看见我家那口子了吗?”

“没瞧见。”

“几位大婶,你们有没有看到江盛?”

“没啊,出啥事了?”

夏晨曦边走边问,却一点江盛的消息也没有。

但她并不着急。

他没车没马的,能跑多远?

再说了,她可是团长,就算他跑了,她也能把他找回来!

夏晨曦去了夏家。

江盛不在那里。

到了晚上,他还没回来。

她问过了所有的旅馆,都没有。

夏晨曦还打电话给江盛的母亲和他姐姐下乡的地方。

她们比她还急:“小盛不在家,他能去哪儿?”

“夏晨曦,你平时对他百般刁难也就算了,这次他要是真出事了,我们绝不放过你!”

夏晨曦随便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又去查江盛最近有没有买火车票。

结果还是没有。

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时夏晨曦才真的急了。

陆子良也来帮忙找人:“曦姐,姐夫不会是外面有人,跟人跑了……”

“闭嘴!”

夏晨曦实在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

她从未对陆子良这么发过火。

他吓了一跳,不满地说:“我没别的意思,但这是最合理的推测。”

“我叫你闭嘴,听不懂吗?”

眼看着除夕都过了,夏晨曦还没找到江盛,不由得感到焦虑和暴躁。

但她之前执行秘密任务,差点死在山里,是江盛拼了命,把她从山里背出来的。

她不相信,他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陆子良尴尬地不敢再给江盛泼脏水。

就在这时,夏晨曦听邻居家小孩说:“顾叔叔坐小车走了,比你的小车还漂亮的小车!”

夏晨曦立刻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研究所领导的车。

她四处打听,才得到了一点消息。

研究所领导亲自见了她。

“江同志是你的丈夫,你又是部队团长,我可以破例告诉你。他参加了最高级别的保密研究,其他的我就不能多说了。”

夏晨曦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他就是一个普通知青,怎么可能有资格参加这么高级的保密研究?”

领导惊讶地说:“你和江同志结婚五年了,不知道他是留洋回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吗?”

“研究团队之前就邀请过他加入,但他那时为了和你结婚,犹豫再三拒绝了。”

夏晨曦一下子愣住了。

她突然想起,她和江盛刚认识时,他确实提过他读书的事。

但她没文化,一看字就头疼,对学习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对国外也很反感。

他只提了一个开头,她就说她不喜欢,让他别说了。

他之后也没再提过。

夏晨曦这才意识到,她对江盛的了解有多浅薄。

她心里堵得慌:“我和江盛只是有些误会,您能让我见见他吗?”

领导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不行。他从决定参加研究开始,就知道五年不能和外界联系。”

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江盛亲口说过:他之所以参加研究,一是为了实现心中的理想,二就是为了远离你!”

夏晨曦离开了办公室,脑子里还在反复回响着,领导说的最后那句话

“就是为了远离你。”

她突然想起,日历上画满的红圈。

想起她送的却被剪坏的那件白衬衣。

想起饭桌上被江盛咬了一口的红薯。

想起江盛头上绑着布条,脸色苍白,抬头看她时,目光空洞的样子。

想起,他已经很久没对她笑过,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夏晨曦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每一件事,都足以证明他对她已经心灰意冷。

而她,却像个瞎子一样,从未注意到!

“江盛”

夏晨曦呼唤着他的名字,嘴里像是嚼着黄连,苦得她忍不住流泪。

她只是和陆子良演了一场戏,全都是为了保护江盛,江盛怎么就生这么大的气?

江盛原本以为,离开了夏晨曦,自己可能会感到些许的空虚和不适应。

然而事实上,他忙于研究工作,连吃饭和睡觉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夏晨曦这个名字几乎没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

而且,每天和一群志趣相投的伙伴们一起研究,江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偶尔大家闲暇时,会聊起各自的感情生活。

江盛不愿意谈及,大家也就不再追问,转而称赞他在专业领域的成就。

“关于返回式卫星,前辈们最初都是那样设想的,我们也一直遵循着。如果不是江同志提出了全新的构想,我们可能还在原地徘徊呢。”

“天才非江同志莫属!”

“江同志这么出色的人,真是相见恨晚啊!”

所有人都在夸赞江盛的卓越。

自从陆子良闯入江盛的生活后,他每天都在面对无数的批评,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夸赞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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