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夫君安慰好神女后，赶来和我解释，却不知我早已替嫁北阴大帝

声明：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西海。

“别哭了，我替你嫁给桃止山的北阴大帝吧。”青丘帝姬白凌霜看着掩面哭泣的好友西海小公主敖心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凌霜，你疯啦！北阴大帝可是掌管五方鬼王的大魔王，听说他长得奇丑无比，而且脾气暴躁。你真的愿意替我嫁给他吗？”敖心幽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凌霜。

白凌霜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嗯，愿意。”

“那司法天神怎么办？”敖心幽又问。

白凌霜微微垂下眼眸，语气有些黯然，“我不要他了。”

“凌霜……”敖心幽抱住她，声音带着哭腔，“谢谢你。”

白凌霜“嗯”了一声，回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会帮你解决的。”问了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后，她就离开了西海。

第1章

回到天界司法神殿，濛濛细雨飘落下来。

白凌霜没有看到司法天神玄止，心里有些失落，知道他肯定是和涂山玉在一起。她拿起玄止送的传音玉佩给他传音，“上神，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迟迟都没有回音。

白凌霜一个人坐在殿内等他，心里五味杂陈。

千年前，她在凡间历劫失败，化作原形，被玄止给捡了回去。直到现在才恢复九尾狐的真身，恢复记忆，想起自己是青丘帝姬。

天界日落之时，玄止一袭玄色锦缎长袍走进殿中，看到白凌霜一个人坐在原地，微微皱眉，“什么事？”

白凌霜看着清冷绝尘的玄止，想起自己很快就要替好友嫁人了，心里有些酸涩，但还是开口问道：“上神，你去哪儿了？”

“去看涂山看玉儿了，等玉儿历劫归来，本神打算与她成婚。”玄止语气平淡，却像一把刀子刺进了白凌霜的心里。

“什么？”白凌霜忍不住脱口而出。

“往后你我要保持距离，不要过于亲密。”玄止又说道。

白凌霜心里一凉，不由得想起一千年前，她下凡历劫成为了一只小狐狸，遭遇天雷，差点死无葬身之地。当时玄止一身白衣，如同天神降临，天雷瞬间就没了。

白凌霜看着他，就像看到了光。

当时玄止问她：“你愿意跟本神走吗？”

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而后一人一狐在九重天相伴千年。

白凌霜以为玄止对自己会日久生情，于是在一个月前对他表明心意：“上神，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成为相伴永生永世的伴侣。”

可原本温润如玉的玄止第一次生了气，“凌霜，本神收养你，是一直拿你当徒弟。师徒如何成婚？若你再说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留九重天了。”

当天，玄止再次下了凡。

白凌霜悄悄跟过去，就看到那个自己得不到的高岭之花，正带着涂山的一只小狐狸在人间采买。

玄止牵着小狐狸涂山玉的手，眼底都是宠溺。

白凌霜躲在角落里，心里难受极了。她看到他们在人间许愿树下，许下心愿，“玄止，涂山玉，永生永世长长久久。”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九重天，从玄止好友的口中才得知，千年来，玄止一直在找涂山帝姬的转世。当初之所以救自己回去，就是因为自己和涂山帝姬都是狐族。

得知一切的白凌霜彻底死心，决定替自己的好友西海小公主敖心幽嫁人。

回过神来，白凌霜看向玄止，眼中只剩下释然，“我知道，师父。”

“师父？”玄止愣住了，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千年，白凌霜从未叫过自己师父。

“知道就好。”他压下心底莫名的不适，转身离开了。

白凌霜也回了自己住的仙羽殿。

一进殿，便看到自己的弟弟，心月狐神君白栎正站在殿内。

“姐姐，你准备何时回青丘？”白栎疑惑地问。

“我要帮好友西海龙女完成一件事再回去。”白凌霜淡淡开口。

“什么事？”白栎问。

白凌霜淡淡一笑，“嫁人。”

第2章

白栎听了这话，愣了一下。

“嫁给谁呀？”他有些懵。

白凌霜朝着桃止山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说：“北阴大帝。”

白栎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震惊：“姐姐，北阴大帝那可是掌管地狱和冥界的大神，杀伐果断，从来都不轻易露面的。你怎么能替西海龙女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呢？”

白凌霜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心幽已经有心仪的男子了。”她叹了口气，接着说，“我想成全她，让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敖心幽和西海龙族的男子相恋千年了，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不容易啊。”白凌霜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白栎解释。

白栎知道，姐姐一旦决定了什么事，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他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仙羽殿。

而白凌霜站在殿中，四周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又熟悉。她心里空落落的。

仙羽殿的一切，都是玄止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我怕黑，玄止就从星辰中取了启明星放在我的屋子里。到了晚上，启明星就能把黑暗都赶走，让仙羽殿亮得跟白天似的。”她躺在床上，回忆着。

“我睡不着的时候，他就去佛祖那儿求来灵山木，给我做了灵山佛珠。只要戴上它，就能安心睡觉。”她轻轻把灵山佛珠放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我爱漂亮衣服，他就让仙娥每个月都给我送新款式、好看的霞衣。他还亲自教我神力，给我打造了一把神剑，还滴入自己的精血，取名叫‘念霜’。”她喃喃自语。

“玄止，要是我早知道你有个转世的爱人，我绝不会喜欢上你的！”她心里默默想着。

……

第二天一早，白凌霜去了主殿，准备和玄止一起吃早饭。

虽说神不用吃饭，但她就是爱吃人间的饭菜。这千年来，玄止一直陪着她，一起吃四季三餐。

她走进主殿，一眼就看到玉桌旁还坐着一个女子。

“这是谁呀？”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面容娇美。见到白凌霜，她冲玄止问道：“阿止，这不就是你捡回来的徒儿嘛？”

“阿止……”白凌霜心里一紧，能这么叫玄止名字的，除了涂山玉还能有谁？

“嗯。”玄止温和地应了一声，然后对白凌霜说：“凌霜，这位就是涂山帝姬的转世，涂山玉，我的未婚妻。”

白凌霜的心就像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她想起当初自己向玄止表明心意的时候，他还说“身为司法天神，不能成婚”。

“原来不是不能成婚，而是不能和我成婚。”她心里酸溜溜的。

她定了定神，看向涂山玉，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师娘。”

“师娘？”玄止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拿稳，他惊讶地看着白凌霜。上个月，她还因为涂山玉的事闹脾气，质问他为什么心里有了别人，还要和她在一起那么久。

现在她居然这么乖巧地喊涂山玉“师娘”？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是说：“来，用膳吧。”

白凌霜却摇了摇头：“师父，师徒有别。徒儿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您和师娘，以后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

玄止攥着筷子的手又紧了几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白凌霜。

白凌霜朝他们拜了拜，然后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主殿。

回仙羽殿的路上，白凌霜经过了花苑。

她看着那一片片自己和玄止亲手种下的岁月花，忍不住失了神。

“这些花好漂亮啊，三界都没这种花呢。”一道娇美的声音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白凌霜扭头一看，是涂山玉。她面带笑意地说：“凌霜，你知道吗？三界并无岁月花，听说是前世的我和阿止施法孕育出来的。”

白凌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那这些花就送给师娘吧。”她像是在说花，又像是在说别的什么。

涂山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白凌霜又看着涂山玉，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不是涂山帝姬的转世。”

第3章

世人都知狐族以青丘为首。

白凌霜作为青丘帝姬，从未听说过涂山有一位帝姬去了人间历劫。

“你这是在胡说八道吧！涂山帝姬？别开玩笑了。”白凌霜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质疑。

涂山玉的脸色微微泛白，她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信口雌黄，你不过是阿止在凡间救的一只野狐狸，我的身份也是你能提及的？”

“野狐狸……身份……”白凌霜心里一沉，但没有解释，只是转身离去。

她没有回自己殿中，而是去了花神殿。

花神海棠，是她在天界唯一的好友。

海棠曾被魔族袭击受过伤，自己去西海，就是为了帮她取西海灵草疗伤。

白凌霜站在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就听到海棠侍女的声音。

“原来司法天神要娶的人不是白凌霜，而是涂山帝姬。”

“仙子还是少与那只杂毛狐狸来往，免得惹涂山帝姬不悦。”

紧接着就听海棠说：“我接近那只野狐狸本来就是为了司法天神，没想到天神竟然要娶涂山帝姬……”

“野狐狸……”白凌霜攥紧了手中的西海灵草，心里一阵刺痛。

千年前，她在凡间历劫，被玄止带到天界后，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都嫌弃她是一只狐妖。

只有花神海棠不同。

海棠经常来看她，还经常和她彻夜长谈，原来都是为了玄止！

白凌霜只轻轻一抬手，殿门便大开，殿内的两个人也同时看了出来。

海棠眸色微变，不禁慌了神：“凌霜，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不叫人通传一声，我来接你。”

白凌霜冷冷地看着她，把西海灵草扔到她面前：“不必做戏了，灵草给你，从此你我不再是好友。”

说完不等海棠反应，她便掐诀离开。

回到司法神殿，白凌霜抬眼望着细雨蒙蒙，眼底一片苍茫。

“千年来，玄止对我那些所谓的关心，原来都是假的。海棠和我的情谊，也是假的。”她心里想着。

“也好，这样自己离开，也不用有所留恋了。”她低声自语道。

走进司法神殿，白凌霜发现主殿殿门紧闭，一片肃穆。

连值守的仙娥仙侍们都不在。

她心生疑惑，正要回自己的仙羽殿，就听到背后殿内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喘息声。

“上神……不要……”

是涂山玉的声音。

白凌霜愣在原地，心里一阵慌乱：“这声音……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纵使她没有成婚，没有体会过情爱之事，此刻也明白里面之人在做什么。

她刚转身要走，殿门却被打开了。

玄止一袭云纹玄衣走了出来，看到白凌霜的那一刻，神色微微一动：“你怎么在这里？”

白凌霜抬眼看他，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我去了花神殿，刚回来。”

这时，涂山玉也从内殿姗姗走出，站在玄止的身边，娇声说道：“凌霜，你来了。”

她又私下传音给白凌霜：“看到了吧，上神有多喜欢我这只小狐狸。”

“不是涂山帝姬又如何？上神说了，他喜欢的人就是我，不管我是涂山帝姬，还是涂山玉。”

“同样是一只野狐狸，你应该都没有体会过情爱有多快乐吧？我可是常常体会，玄止比凡间那些凡夫俗子厉害多了……”

白凌霜听着那些声音，抬眸看向玄止那张千年如一日清冷的脸，眼中满是不解：“堂堂司法天神，为何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难道真如人界所说，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吗？”她心里默默想着。

涂山玉收回传音，羞涩地看了玄止一眼，声音娇羞：“阿止，我先回东殿休息了。”

说完，她往外走的时候，裙下红枣落了一地。

第4章

白凌霜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眼底的感情一丝丝褪去。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师父，我也先回去了。”还没等玄止开口回应，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殿。

一夜无眠。

第二天傍晚，白凌霜来到了殿外的紫藤花树前。

她想起了九百年前，自己还没恢复记忆，还是一只懵懂的野狐狸，生辰之时，玄止曾在这里为她埋下一壶天界的千日醉。

当时，玄止笑着说：“这坛千日醉要是埋得够久，说不定能做你大婚的合卺酒呢。”

白凌霜天真地问：“合卺酒是跟师父喝吗？”玄止只是宠溺地一笑，没有回答。

白凌霜蹲下身子，一点点挖出了埋在土里的酒。抱着酒正要回去，却迎面撞上了涂山玉。

涂山玉的脸色不太好，语气也不再像在玄止面前那么温柔，毫不客气地说：“凌霜，有些话，你师父不方便告诉你，就由我来说吧。”白凌霜皱了皱眉，心里明白她想说什么。

涂山玉接着说：“我跟你师父很快就要成婚了。昨天你也看到了，你一个外人住在这里，会影响我们夫妻的相处。”白凌霜淡淡地开口：“我比你先住在这里，要赶我走，也该我师父亲自跟我说。”涂山玉冷笑了一声：“你再怎么赖在司法神殿，你师父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白凌霜神情平静，反问道：“那又如何？既然你不在乎我住在这里，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涂山玉一下子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白凌霜不再理会她，转身回了仙羽殿。

敖心幽说，西海和北阴大帝的联姻之日定在七月十五中元节。

现在是七月十一，距离七月十五，只有四天了。四天后，她会前往西海替嫁。在这之前，她要彻底断了和玄止的孽缘。

回到仙羽殿，夜幕已经降临。殿内因为启明星的存在，亮如白昼。

白凌霜站在院外的茉莉花树前，这一片茉莉花，也是玄止为她种下的。当时，玄止还说：“小狐狸，赠汝茉莉，愿汝莫离。”

白凌霜心里满是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他明明有心仪之人，为什么还要招惹我呢？”

她先是将手中的千日醉一股脑儿倒在了茉莉花树下，嘴里嘟囔着：“既然要分离，这酒也留不得。”

接着，她随手把酒坛扔在地上，任凭它碎成一片。白凌霜又抬手，念了几句咒语，美丽的茉莉花树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她看着火势蔓延，低声说道：“莫离莫离，终究是要分离的。”

良久，一片茉莉花树被燃烧殆尽。白凌霜转身走向殿内。

回到内殿，悬于殿中的启明星还在履行着照亮仙羽殿的职责。白凌霜看着它，轻声说道：“你也该回到你原本的地方去了。”

她一挥手，启明星便脱离了禁锢，回到了周天星辰之中。殿内瞬间变得一片漆黑。不过，白凌霜已经不再怕黑了。

她躺在床上，连日的疲倦和心累一阵阵地侵袭着她，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隐约间，白凌霜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想睁开眼，可一旁助眠的灵木佛珠散发着幽幽清香，拼命地想拉她入眠。

她努力地挣扎着，可还是睁不开眼睛。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最后消失，来人在她床前坐了下来。

白凌霜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心里一惊：“是玄止！”她刚意识到这一点，玄止温热的大掌就抚上了她的脸庞。

白凌霜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竭力地用指尖掐进掌心之中，让自己清醒过来。

就在她挣扎之际，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双唇相接的那一刻，白凌霜猛地睁开了眼。

第5章

白凌霜睁开眼睛的时候，玄止已经从她唇边移开了。

他迅速起身，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变得冷漠起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未曾存在过。

白凌霜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师父，你怎么……”

玄止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有些生硬：“本神走错地方，认错人了。”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仙羽殿。

玄止走后，白凌霜再也无法入睡。她满心疑惑，明明玄止有心仪之人，怎么会认错人呢？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翌日。

白凌霜刚起身不久，就听到殿外的仙娥们在窃窃私语。

“听说司法天神和涂山帝姬的婚期定了。”一个仙娥小声说道。

“是吗？什么时候？”另一个仙娥好奇地问。

“七月十八，司命星君亲自为天神选的好日子。”仙娥们纷纷感叹。

其中一个仙娥惋惜地说：“我本以为天神会娶白凌霜，真是没想到啊。”

另一个仙娥则不屑地撇嘴：“白凌霜一只野狐狸，怎么比得上涂山帝姬高贵，能侍奉天神左右，已是幸运。”

“是啊，天神对她有救命之恩，她要知恩图报，最好别妄想不属于她的。”

白凌霜听到这些话，心里微微一沉。她看向殿外，今天是七月十二，距离玄止的婚期还有三天。而她自己，也即将出嫁，看来是没办法去给师父道贺了。

她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玄止能得偿所愿。

至于救命之恩？白凌霜不禁想起百年前的事情。

那是在天魔交战中，玄止中了魔界至毒霜月寒香，危在旦夕。药王告诉她：“想救玄止，要么取龙族心头血，要么取狐族九尾狐一尾。”

白凌霜毫不犹豫，忍着非人的疼痛，自断一尾救了玄止。从那以后，她从九尾狐变成了八尾。

她怕玄止知道后会担心她的身体，便让药王不要告诉他。

玄止救她一命，她也断尾救玄止一命，这救命之恩早就两清了。

至于彼此纠缠的这一千年……白凌霜叹了口气，她也说不明白，玄止更说不明白。如今都要各自嫁娶了，也没必要去算这一笔糊涂账了。

思及此，白凌霜拿起枕头旁的灵木佛珠。这串佛珠是玄止特地为她做的，陪伴了她近千个日夜。她手一挥，佛珠便如同他们的过往，化作尘埃消散。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姐姐……”

白凌霜抬眼一看，原来是她的弟弟心月狐白栎不知何时来到了殿内。他俊美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姐姐，只有三日了，我还是不放心你替西海龙女出嫁。”白栎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一旦进了桃止山，就算你是青丘帝姬，也不能再后悔。”他提醒道。

白凌霜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既然决定了就没什么好后悔的，你放心，我不会暴露自己青丘帝姬的身份，也不会连累青丘。”

白栎皱着眉，认真地说：“我不是怕你连累青丘，我是想告诉你，现在悔婚还来得及。”

白凌霜却依旧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事已至此，悔婚是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玄止的声音忽然从殿门口传来：“什么悔婚？”

白栎连忙掐诀离开。

白凌霜抬眼望向殿门口，只见玄止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涂山玉。两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宛如一对璧人。

白凌霜容色镇定，回道：“没什么，师父听错了。”

玄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

“本神绝不会悔婚。”他语气坚定地说。

白凌霜知道玄止定是误会了，但她也不想多解释。

反倒是涂山玉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好像她们十分亲密一样：“凌霜，你师父将婚期定在七月十八，我在天界也没什么好友，你可千万要来观礼。”

白凌霜不着痕迹地挣开她的手，退后一步，淡淡地说：“让师父师娘失望了，七月十八，凌霜不能来观礼。”

因为她会比涂山玉先出嫁，成为北阴大帝的新娘。

第6章

“凌霜，你不肯来，是在怪我抢走了你师父吗？”涂山玉语气中带着自责。

白凌霜微微皱眉，视线落到涂山玉的脸上：“师娘，你这是怎么想的呢？我和师父只是师徒，你可真是多虑了。”

玄止侧目看向涂山玉，淡淡开口：“她不来，你不必勉强。”

他随即看向白凌霜，发现殿内被西海夜明珠照亮，却不见启明星的踪影。

“你把启明星放回去了？”他问道。

白凌霜轻轻点头：“嗯，或许是长大了，便不怕黑了。”

玄止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启明星是我特地为你摘下放在仙羽殿中的，你为何不告诉我一声，就把它放归星辰之中？”

白凌霜垂下眼眸，轻声回答：“师父，你和师娘要筹备大婚，我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打扰你们。”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师父介意，凌霜再去取一颗新的启明星回来。”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殿内陷入了沉默。

良久，白凌霜主动开口：“师父、师娘，若是没有别的事，凌霜就不多相陪了。”

玄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带着涂山玉离开了。

……

等他们走后，白凌霜转身去了月老宫。

离出嫁只有三日了，她要去三生树上，取下五百年前和玄止一起亲手挂上去的同心牌。

刚出司法神殿，就见花神海棠一袭彩色霞衣，像是在殿门口等了许久。

海棠见白凌霜出来，立刻上前拦住了她：“凌霜，我伤还没好，你怎么不送西海灵草来了？”

九百年前，海棠被魔气所伤，唯有西海灵草能疗伤。白凌霜以前每隔三日都会去凶险的西海极渊采草，给海棠送去。她曾说过，一定会把海棠治好。

但那是以前。

如今的白凌霜冷漠地看着海棠，冷声说道：“你难道忘了吗？我说过，你我再无瓜葛。”

海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你一只野狐狸，有什么资格与我花神断交？你以为，你还是司法天神心尖上的人吗？”

白凌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司法天神的事，与我无关。”

海棠却不依不饶：“司法天神为了娶涂山帝姬，特地为大婚准备了一对比翼鸟，折了三生树枝为连理枝，只为给他们的大婚添一个好寓意。”她顿了顿，又说，“等司法天神和涂山帝姬成婚后，你就会被赶出仙羽殿。看在千年的情谊上，我花神殿倒是可以收留你这只可怜的野狐狸！”

白凌霜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她，径直朝月老宫走去。

月老宫，三生树下。

白凌霜望着满树的同心牌和红绸，这些都是有情人的美好夙愿。

“司法天神殿的小狐狸，你来这里做什么？”背后，月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白凌霜回眸，见月老一袭红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指向三生树顶端的同心牌：“我来把我和玄止挂上去的同心牌取下来。”

月老叹息一声：“这块同心牌，是你五百年前满心欢喜要司法天神挂上去的，怎么要取下来了？老叟还记得，那年你们可许下不少要长久相守的心愿。”

白凌霜微微一笑，语气却很平静：“可如今它已经没有用了。”

话落，白凌霜飞身而起，飞上三生树顶上，摘下那块同心牌。

她垂下眼睑，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同心牌，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随即，她从三生树上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将同心牌丢入了三生树下的香火炉中。

烈火瞬间吞噬了同心牌，刻着“玄止，白凌霜，千年万岁，长相厮守”的同心牌，瞬间化为灰烬。

第7章

月老见状，叹息一声，转身就走了。

白凌霜心里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她在三生树下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就看到玄止迎面走了过来。

玄止一眼就瞅见了三生树最上面，原本挂着牌子的地方现在空荡荡的。

他皱起眉头，语气有点冷：“写着你我名字的那块同心牌呢？”

白凌霜指了指香火炉，轻声说：“一刻钟前，烧了。”

玄止蹙着眉问：“为啥要烧啊？这可是你当初求了本神三天，本神才同意挂上去的。”

“你不是还说过，要让这块同心牌挂到天荒地老吗？”

白凌霜抬眼看着他，淡淡地说：“哪儿有什么天荒地老啊。

再说，那时候我太过年幼，年少无知。

如今师父要成婚了，要是被师娘看到这牌子，只怕会误会咱们。”

玄止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多虑了，本神与玉儿的感情，不会因为一块同心牌就改变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本神这次来，是想给玉儿拿一块同心牌。

咱们也重新写一块，再挂上去呗。”

白凌霜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一块同心牌，他都能给两个人，那他的一颗心，是不是也要分给两个人呢？

她攥紧了手，低声说：“以后再说吧。”

说完，她也不管玄止了，转身就走。

白凌霜去了织女殿。

每个月，玄止都会让织女殿送款式新颖的霞衣去仙羽殿。

织女殿的仙娥们以为她是来取霞衣的。

仙娥一见到她，就福了福身，说：“凌霜仙子勿怪，这个月的霞衣已经做好了，还没来得及给您送去呢。

只因司法天神和涂山帝姬大婚，织女殿都在赶工做他们的婚服和嫁衣，这嫁衣的布，可都是我们织女亲自织的呢。”

白凌霜扫了一眼织女殿，看到里面挂着玄止的婚服和涂山玉的嫁衣，流光溢彩的，精美得不得了。

她收回目光，对仙娥说：“无妨，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们往后不用再给我做霞衣了。

这个月的也不用送过来。”

说完，她就离开了织女殿。

刚走出去，殿内仙娥们的声音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你们说，司法天神到底爱的是自己养了千年的小狐狸，还是涂山帝姬啊？”

一个仙娥肯定地说：“这还用问吗？我听闻司法天神与涂山帝姬成婚后，就会辞去神职，陪着涂山帝姬归隐涂山，那自然是爱涂山帝姬啦。”

听到这话，白凌霜不由得想起自己向玄止表白心意的时候。

她问他：“如果你不是天界的司法天神，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玄止当时没正面回答，只是说：“我是司法天神，不会离开天界的。”

回到仙羽殿，白凌霜好好地睡了一觉。

接下来的两天，仙娥仙侍们忙忙碌碌地开始布置司法神殿。

到了白凌霜离开天界的最后一日，也就是七月十五，仙羽殿被挂满了红色的帘幔。

天还没亮，白凌霜就起来了。

她想去无妄海尽头，最后再看一次日出。

来到无妄海，一落地，她就看到远处礁石上，玄止和涂山玉站在一起。

海面上缓缓升起的太阳，把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

涂山玉问：“在你找到我的转世之前，可曾爱过其他女子？”

白凌霜站在远处，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玄止低低的声音：“没有。”

第8章

听到这话，白凌霜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到无妄海的另一边，找了一块礁石坐下。

此时，太阳已经升上高空，洒下的光把海面照得波光粼粼，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九百年前，玄止第一次带她来这里看日出的时候，她就觉得他背影特别孤单。

“师父，你为啥喜欢来这儿看日出啊？”白凌霜好奇地问。

“我在这儿等一个人。”玄止淡淡地说。

“等谁呀？”白凌霜歪着头，满眼疑惑。

“等一个……可能这辈子都见不着的人。”玄止眼神里满是遗憾，停了会儿又说，“凌霜，你知道吗？这世上，少了谁，太阳都会照常升起。”

当时白凌霜还小，根本不知道他等的人是涂山帝姬。

她一把挽住玄止的手臂，认真地说：“师父，你永远不会没有我，你也不会离开我，对吧？”

“对。”玄止摸着她的头，轻声回答。

可他心里清楚，自己在撒谎。

不过，他说的那句话倒也没错，这世间，谁离开了谁，太阳都照常升起。

没了玄止，白凌霜确实痛得要命，可痛过之后，她好像又活过来了。

他爱不爱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太阳升到正空，白凌霜准备起身离开。

刚一转身，就看到玄止和涂山玉不知道啥时候，走到了她这一边。

他们也看到了她。

涂山玉笑得特别甜，走上前说：“凌霜，这么巧，你也来看日出？”

白凌霜只是“嗯”了一声。

“这么好的光景，还是要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才好。”涂山玉故意拖长了声音，看向玄止，“阿止，等我们成亲之后，就给凌霜找个夫婿呗？”

玄止皱了皱眉，没搭话。

“姻缘这种大事，还是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你别瞎操心。”

涂山玉的脸色瞬间有点僵，又转头问白凌霜：“凌霜，你咋想？你现在应该没有心仪的人吧？”

白凌霜却说：“有。”

她心里清楚，自己心仪的人，就是未来的夫婿。

涂山玉愣了一下。

玄止听到这话，眼神不自觉地落在白凌霜脸上，却没说话。

白凌霜不想再纠缠下去，福了福身说：“日出看完了，我不打扰师父师娘了，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玄止看着白凌霜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再也见不到她了。

回到仙羽殿。

西海送来的嫁衣已经到了。

正午的时候，白凌霜换上嫁衣，正要出门，突然看到剑匣里闪着幽幽白光的念霜剑。

念霜剑是她和玄止之间最后一件信物。

白凌霜双手掐起剑诀，一道凌厉的术法猛地劈向念霜剑。

念霜剑瞬间裂开，一分为二。

佛珠散了，念霜剑也残了，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白凌霜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承蒙师父千年照顾，凌霜在此祝师父师娘千年万岁，长相厮守。凌霜先走了。”

写完，她把纸放在断掉的念霜剑旁边，然后穿着凤冠霞帔走出了仙羽殿。

从九重天到西海，需要两个多时辰。

等她到达的时候，刚好日落降临。

整个西海上空，瞬间变得一片漆黑。

盖着红盖头的白凌霜正要掀起盖头看看，一顶红轿突然落在她面前。

“请帝后娘娘上轿——”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抬进了轿子里。

下一刻，红轿消失在西海边。

原本黑沉的天空，慢慢恢复了日落时的景象。

与此同时，在九重天的仙羽殿里，被白凌霜斩断的念霜剑忽然剧烈颤动起来！

第9章

司法神殿，主殿。

夜幕降临。

玄止正在主殿处理政务，忽然心口一阵剧痛。

他赶紧捂住心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阿止，你怎么了？”陪在一旁的涂山玉担忧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凌霜出事了，我得去看看。”玄止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等等，你别乱跑！”涂山玉还没说完，玄止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涂山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说：“白凌霜，你真是阴魂不散，到底还想搞什么花样！”

玄止来到仙羽殿，殿门口挂着的红色纱幔随风飞舞。

他走进去，却发现庭院一片空荡。

“这是怎么回事？我亲手栽下的茉莉树呢？怎么不见了？”他自言自语，语气中带着疑惑。

来不及细想，他快步走进殿中，却发现殿里空无一人。

“来人——”他大声喊道。

仙娥连忙跑进来，恭敬地问：“上神有何吩咐？”

“凌霜去哪儿了？”玄止寒眸冷视，语气中带着愠怒。

仙娥一愣，支支吾吾地说：“奴婢不知。自从涂山帝姬来了，我们就没有再管过白凌霜那只野狐狸。”

“什么？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她的？”玄止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愤怒。

“是奴婢的错！”仙娥连忙跪下，磕头如捣蒜。

“去将她找回来，若是找不到，都给本神滚出仙羽殿！”玄止冷冷地说。

“是！”仙娥爬起来，喊着其他仙娥仙侍们一起去找白凌霜。

而玄止则留在殿中等待，心里满是疑惑：“小狐狸应该只是出去了，可为什么我会心口剧痛呢？”

仙羽内殿没有启明星的照耀，显得有些阴暗。

玄止抬手间，启明星便从周天星辰中被捕捉，悬挂在了仙羽殿内。

顿时，仙羽殿亮如白昼。

“这才像样嘛。”他轻声自语，嘴角微微勾起。

“这可是我第一次将启明星悬在仙羽殿的时候，小狐狸那欣喜的脸庞，我还记得一清二楚。”他回忆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师父，你对我真好，我要和你在一起千万年。”他仿佛听到白凌霜的声音，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声说：“这孩子，总是说些孩子气的话。”

他走到床前，想起那日看到凌霜的睡颜，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哎，我真是疯了，怎么可以这样。”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等等，她不会是生气了吧？”他突然想到什么，赶紧翻开白凌霜的枕头。

“灵木佛珠呢？怎么不见了？”他心里一紧，紧张地说。

“她毁了茉莉树，放了启明星，还焚了同心牌，对我也疏离得很。这是在跟我赌气，还是真的要跟我一刀两断？”他自言自语，越想越不安。

“不行，我得亲自去找她回来！”他刚要转身，突然瞥到一旁的桌案，眉目一震。

“念霜剑怎么被一分为二了？”他快步走上前，拿起剑，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难怪我会心口剧痛，这剑是我亲手为她铸的，还注入了心血，剑毁了，我自然有感应。”

他放下念霜剑，这才注意到剑下压着一张纸。

他拿起信纸，指尖微微颤抖，一字一句地念道。

“承蒙师父千年照顾，凌霜在此祝师父师娘千年万岁，长相厮守。”

“凌霜先走了。”

第10章

玄止心口被重重一击。

“凌霜走了？她到底要去哪里？”

他心里乱成一团。

“她自从被我捡回来，就一直跟在我身边，她又能去哪里呢？”

玄止凌冽的双眼，几乎要将那张纸看穿。

“千年万岁，长相厮守……”

这八个字，像是烧得火红的烙铁一样，狠狠地烙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我记得那块同心牌，它在三生树上挂了整整五百年啊。”

“白凌霜当时刻字的时候，那认真劲儿，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她花了一个时辰才刻得满意，还欢喜地举给我看：‘上神你看，玄止，白凌霜，千年万岁，长相厮守！’”

“她还回头嘱咐月老：‘你可一定要成全我们啊。’”

“月老被缠得烦不胜烦，最后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想到这里，玄止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

“我什么都顾不上了，现在就要去把白凌霜找回来。”

“我得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不辞而别。”

玄止离开仙羽殿，路过紫藤树，就看到仙娥们围在树下。

“你们在做什么？”他冷声问道。

仙娥们连忙禀告：“上神，奴婢发现树下的土被翻过，特来打理一番。”

玄止心底一沉，远远看去，紫藤树下的坑里空空如也。

“那酒呢？我们曾经一起埋下的酒呢？”

“我还打趣过，说这酒要是埋得够久，说不定能做她大婚的合卺酒呢。”

“她怎么能这么任性？她又能去哪儿呢？”

忽然间，玄止想到一个人。

“对了，花神殿！”

“司法天神到——”

殿内，花神海棠听到仙侍的声音，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上神，您怎么来了？”海棠连忙迎出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

玄止阔步走进，开门见山地问：“凌霜可在你这儿？”

海棠一愣，心里暗想：“玄止不是要娶涂山帝姬了吗？怎么还亲自来花神殿找白凌霜？难道他对白凌霜还有余情？”

她心里顿时有些不悦，忍不住抱怨道：“白凌霜不过是一只野狐狸，凭什么引得堂堂司法天神这般在意？”

但表面上，海棠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上神，凌霜说她厌恶极了涂山帝姬。”

“还说您与她在一起千年，就这样移情到另一个女子身上，她也恨您。”

玄止听到这话，眉目一顿，冷冷地盯着海棠。

海棠见状，连忙又说：“您对凌霜那么好，她却这样心怀怨恨，海棠真是为您不值。”

下一瞬，玄止一拂手，海棠便被掀飞出去。

“本神只是问你凌霜在不在你这儿。”他冷冷地说道。

“还有，往后你要是再敢这般败坏她的名声，别怪本神不客气。”

说完，玄止径直离去。

海棠忍住疼痛，朝着玄止的背影大喊：“海棠句句属实，上神，凌霜她说她此生再也不要见你！”

她话还没说完，玄止早已不见踪影。

“他竟然完全不信我……”海棠恨恨地咬牙切齿。

“他可知，我堂堂花神，为了他跟一只野狐狸做了千年好友，又是何等耻辱的事情。”

海棠恨得咬牙切齿。

……

司法神殿，主殿。

玄止回到司法神殿，直接催动天界禁术——回溯之术。

“我必须知道，白凌霜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去了哪里。”

空中逐渐出现一圈水墨，白凌霜在司法神殿的点滴都在被回溯。

玄止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涂山玉在对白凌霜说话。

“凌霜，有些话，你师父不好说，就由我来说。”

“我与你师父要成婚了，你一个外人住在这里，会影响我们夫妻的相处。”

第11章

玄止一怔，他从未想过，要让白凌霜离开。

“凌霜她……她怎么会走呢？”他心里乱成一团。

他又想起涂山玉对凌霜的关心……

原来，她想赶凌霜走。

“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玄止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时候，他看到白凌霜挖了酒，焚了茉莉花树，神情淡漠地进了仙羽殿。

“她毁掉这些的时候，就这样了无波澜吗？”玄止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玄止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霜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越想越乱。

此时，回溯之术还在继续回溯。

仙羽殿内，仙侍仙娥们都在嘲讽白凌霜。

“上神都不要她了，她还死乞白赖赖着不走。”

“以后司法神殿的女主人可是涂山帝姬，我们想趁早投入涂山帝姬麾下，就不能给这个野狐狸好脸色。”

听到这些，玄止心底愤怒涌动出来。

“这些混账东西，怎么可以这样对凌霜！”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花神和白凌霜在司法神殿前的纠葛。

“花神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要为难凌霜？”他心里满是疑惑。

看到了白凌霜斩断念霜的坚决。

“凌霜，你真的好狠心……不过，我知道你是为了自己好。”玄止心里默默说道。

玄止一点点看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然渗出猩红的鲜血。

“怎么回事？怎么会流血了？”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下一刻，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

“该死的回溯之术，怎么会这么厉害？”他心里咒骂着。

只看了这么一点，就被回溯之术反噬地蚀骨腐心。

玄止还是不知道，白凌霜到底去了哪里？

“阿止……”

忽然，殿外传来涂山玉的声音。

他施诀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便走了出去。

“何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你没事了吧？”涂山玉关心地问。

玄止摇头：“无碍。”

他看到面前温柔的涂山玉，只觉得有些不愿相信。

“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忍不住问道。

虽然她不是从前涂山帝姬的模样，却有着和涂山帝姬一般的后背桃花印记。

涂山帝姬从来不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那便好，织女殿送来了嫁衣，你可要陪我试试看？”涂山玉温柔地说道。

说话间，织女殿的仙娥便识趣地将婚服送了上来。

玄止却没有心情。

“凌霜不知去哪儿了，大婚先推迟，等找到她再说。”他直接说道。

涂山玉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发白。

“你要为了她，推迟我们的大婚？”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玄止没有丝毫犹豫。

织女殿的仙娥见状，连忙问道：“上神，凌霜仙子让织女殿不要按照惯例送霞衣到仙羽殿，可还要送？”

玄止闻言，心里像是扎了根刺一样。

“继续送。”他冷冷地说道。

“遵命。”仙娥说完便退下了。

涂山玉听到这些，再也忍不住，问玄止。

“上神对白凌霜这样好，到底只是师徒之谊，还是有男女之情？”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玄止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反问她：“凌霜一直住在这里，你为何要赶凌霜走？”他语气有些严厉。

涂山玉眼尾发红：“因为玉儿觉得，上神喜欢的是白凌霜。”她哽咽着说道。

玄止闻言一哽。

良久，才将声音放柔：“别胡思乱想，等本神找到她，便会跟你大婚。”

有了他这句话，涂山玉稍微放下心来。

“好。”她轻声说道。

这时玄止忽然想起，神器寻踪镜与狐族帝姬生生世世伴生，可以寻觅任何狐族的踪影。

“对了，玉儿，你不是涂山帝姬转世吗？神器寻踪镜应该能帮你找到凌霜。”他说道。

“寻踪镜是什么？”涂山玉却一脸疑惑地问道。

玄止心头一震，涂山玉是涂山帝姬转世，怎么会不知道寻踪镜是什么？

第12章

“你没见过寻踪镜？”

玄止眼神里满是审视，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涂山玉被他看得有些懵，但她见玄止脸色沉了下来，心里清楚这东西肯定不简单。她忙点头：“自然是见过的。”

玄止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涂山玉已经急着要走：“玉儿还要去试嫁衣呢，先走了。”

说完，她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玄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微微凝重。她的语气虚虚实实的，好像底气不足。

“难道……她不是涂山帝姬转世？”

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摇摇头，“不可能，她后背的桃花印记，和涂山帝姬的印记一模一样。”

带着满心的疑问，玄止直接去了阴界。

阎罗殿里，阎罗王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恭迎司法天神。”

玄止也不多客套，直奔主题：“查一下，涂山的狐狸涂山玉是不是涂山帝姬的转世？”

阎罗王愣了一下，但很快应声去做。

一刻钟后，阎罗王眉头紧蹙，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玄止上神，转世命簿上，没有关于涂山帝姬转世的记录。”

“您要找的人，真的是涂山帝姬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玄止狭眸微眯，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你的意思，是没有涂山帝姬这个人？”

阎罗王点了点头：“是。”

他把转世命簿递过去，玄止接过，仔细翻看。

“倒是有个青丘帝姬。”阎罗王指着一处地方试探着问，“您是不是……把地方记错了？”

玄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夺过命簿，仔细查看。

的确没有涂山帝姬的记载，只有一处写着：“青丘帝姬，两千岁之时转世为狐。”

玄止猛地一挥手，转世轮中浮现出他脑海中的“涂山帝姬”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样缓缓展开。

“两千年前，在人间蜀州城，我遇到了一个高贵美丽的女子。”他喃喃自语，“她说她是涂山帝姬。”

阎罗王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上神，您上次来问的是十殿阎罗轮转王薛玉，我不知道呀。”

玄止回过神来，忍着心底翻滚的情绪，问阎罗王：“你为何之前不告诉本神真相？”

阎罗王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或许是天机不可泄露吧。”他赶紧又补了一句，“都是同袍，我也是帮着找补一句。”

就在这时，正在殿内办事的薛玉听到这些话，心里有些发虚。他掐指算了算，眸色微凝，自言自语道：“有些事是瞒不得了。”

他走了出去，玄止和阎罗王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

薛玉不等玄止质问，便道：“上神见谅，那时青丘帝姬吩咐过，若是您来问，就让我不要告诉您真相，这样您就能忘了她。”

玄止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

整个阎罗殿都陷入了沉默。

阎罗王叹息一声，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道：“上神稍等，我再查一查，兴许能有线索。”

“有劳。”玄止努力缓和着思绪。

不多时，阎罗王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青丘帝姬虽然历劫失败了，可她活下来之后，成了一只法力全失的小狐狸。”

他看着玄止，眼神里满是不解：“上神，你不是在千年前就把这只小狐狸带在身边了吗？”

第13章

玄止的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说什么？”

阎罗王慢悠悠地说道：“青丘帝姬历劫失败后一年，被你带回了天界。千年后她恢复了帝姬的身份，之后的事，命簿上就没有记载了。”

“这是命簿上写的，青丘帝姬发生过的事。”阎罗王补充道。

玄止听到这儿，指尖几乎攥紧了掌心。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人，就是白凌霜。

白凌霜，还是青丘帝姬。

这一切，简直让他不敢相信。

“本神知道她去哪儿了。”阎罗王又说。

“多谢二位。”玄止语气急切，丢下这话，便匆匆赶往青丘。

一个时辰后，玄止落在青丘境外。

“来者何人？”青丘守卫拦住了他。

玄止回答道：“我是天界司法神殿的玄止，特来见青丘帝姬。”

守卫却冷冰冰地说：“心月狐神君有令，帝姬谁也不见。”

玄止皱了皱眉：“那就别怪本神得罪了。”

说着，他手中幻化出长戟，准备硬闯。

背后却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司法天神不在天界，来我青丘有何贵干？”

玄止回眸，看到来人一袭红衣，风流倜傥，眉眼间竟与凌霜有几分相似。

“青丘心月狐神君，久仰大名。”玄止抱拳说道。

“担不起司法天神‘久仰’二字。”白栎语气冷淡。

玄止也不多寒暄，直截了当地问：“令姐青丘帝姬可在？能否带本神与她见上一面？”

白栎冷笑一声：“我姐姐不想见上神，上神还是回去吧。”

“以后别再来叨扰了。”他毫不客气地说。

玄止心里清楚，四大狐族中，青丘为首，且不受天界管辖，白栎根本不用给他面子。

他还是放低姿态：“我实在是与帝姬有误会要解开，还请神君帮个忙。”

白栎却毫不领情：“没什么好误会的，你走吧。”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玄止无奈，心月狐神君不让他进，他确实没办法。

于是，他便在旁边的一处洞府住下，心想每日去询问几次，凌霜心软，说不定能被打动。

三日后。

玄止刚从洞府出来，就看到涂山玉等在门口。

涂山玉见到他，急切地走上前：“上神，我们的大婚要推迟到什么时候？”

玄止皱眉道：“现在天界的人都在议论纷纷，都说你爱的是白凌霜那只小狐狸，我在天界快待不下去了。”

玄止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说：“你不要来这里。”

“凌霜不想看到你，等本神哄回凌霜，再来与你算账。”

说完，他一拂袖，涂山玉便消失在青丘。

玄止还没走几步，却见天空中出现了天帝那威严的面容。

“玄止，桃止山的北阴大帝为娶帝后，万年来第一次开桃止山大宴六界，你代替天界去观礼。”天帝说道。

“回禀天帝，玄止无法领命……”玄止还没说完，就被天帝打断了：“办好此事，你想在青丘留多久，都随你。”

“是。”玄止无奈应下。

天空逐渐恢复正常，玄止回眸看了一眼青丘的方向，叹了口气，转身出发去了桃止山。

第14章

玄止进了桃止山。

他才知道这里并不像外界说的，是煞气遍布的蛮荒之地。

“哇，这桃花开得也太美了吧！”玄止忍不住惊叹。

他一眼望去，万里桃花无边无际，开得正艳。

“这桃止山的桃花，果然名不虚传。”他心里想着。

桃止山不能飞行，只能一步步走上去。

“没办法，只能靠脚力了。”玄止嘀咕着。

周围的人纷纷向他见礼。

“司法天神。”

“见过司法天神。”

玄止点头示意。

“上神好清净，都不怎么说话。”有人小声议论。

“是啊，看来大家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众人也就知道上神好清净，都不去打搅。

只是各说各的。

“你们可曾见过新娘子，西海龙女得美成什么样，才能让北阴大帝大开桃止山娶她？”

“那当真是美若天仙。”

“那是你们蛟族喜欢的，我们魔族还是喜欢青丘帝姬那样的美人。”

提到青丘帝姬，四周静默了片刻。

“青丘帝姬？那可是六界第一美人啊！”有人感叹。

才有人说：“要说美艳，青丘帝姬的确称得上六界第一美人，我只有有幸于两千年前见过一次。”

“你们可有人知道青丘帝姬的名讳？”

众人纷纷说不知道。

玄止听着后方众人的热烈交谈，想起他和白凌霜以“涂山帝姬”身份相识的时候。

“那时候，她也没告诉我她的名字。”他心里默默念着。

于是他就一直称呼她为帝姬。

“帝姬，帝姬……”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回响。

却在成了小狐狸之后，才一字一句告诉他：“上神，你听好了，我的名字叫——白凌霜。”

“我居然没认出她来……”他懊恼地想。

每次想到这里，玄止的遗憾就抑制不住，在心底翻涌起伏。

走到桃止山顶端，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这桃花，真是美得不像话。”玄止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句。

他挑眼望去，就见一望无际的桃花为桃止山披上了一件粉色的纱衣。

不由得想起从前，白凌霜与他一同种下的岁月花。

“尽管岁月绵长，我只愿年年岁岁人相似。”她当时这样说。

“可我却为了涂山玉，把岁月花都挖了，换成了琼花。”他心里暗暗自责。

“或许也是这样，她才毫不犹豫地焚了我种在仙羽殿中的茉莉花吧。”

“唉，我真是笨死了。”他忍不住摇头。

纵然他是司法天神，可在桃止山这一刻，他才敢直视自己的心意。

“我玄止，爱白凌霜。”他在心里默念。

“爱那个小狐狸的白凌霜，爱那个叫我师父的白凌霜，也爱那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白凌霜。”

“等到观礼结束，我定要不顾一切去青丘见白凌霜一面。”他暗暗发誓。

“哪怕是强闯，我也要去。”

很快，就有桃止山的侍女来安置他们。

“司法天神，请随我来。”侍女恭敬地说。

“好。”玄止点点头。

大婚定在七月二十，现在是七月十九，所以玄止要在桃止山逗留一夜。

桃止山入了夜。

天绝宫，涟漪殿。

白凌霜站在殿中间，呼吸几近凝滞。

“这北阴大帝的气势，真是让人喘不过气。”她心里想着。

她的面前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有着刀刻般俊美的面容。

但他的眼神如同寒冰般冷酷，让人不敢直视。

“这威压，太强了。”白凌霜暗暗吸了一口气。

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哪怕自己是青丘帝姬，面对之时也有些紧张。

“毕竟是掌管五方鬼王的大魔王，我这点神力在他面前，真是不够看。”她心里默默念着。

白凌霜被接来这里四日，才知道大婚其实是定在七月二十，前面那些日子，她根本没见过北阴大帝。

“怎么突然来了？”她心里疑惑。

“西海龙女，敖心幽？”北阴大帝开口了，声音并不冷冽，带着些戏谑。

“是。”白凌霜强迫自己直面他的威压，让自己看起来不心虚。

“明日我与北阴大帝便会结为夫妻，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她小心翼翼地问。

就听北阴大帝说：“罗睺。”

“罗睺？”白凌霜重复了一遍。

“记住了，我的名字。”北阴大帝冷冷地说。

他说完名字，又看向她。

“既然你嫁来了桃止山，只要你不欺瞒背叛本君，你便永远是桃止山的帝后。”

第15章

白凌霜心头一凝。

“好。”

罗睺得到这个回答，便离开了。

剩下白凌霜独自忐忑不安。

因为她从来到这里，就是在欺骗他。

罗睺……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没什么感情，和他本人倒是如出一辙。

只希望自己不要让他发现什么端倪吧。

罗睺走后不久，桃止山的侍女端着一个玉匣走了进来。

“帝后，这是帝君让我们送来的。”

帝君就是桃止山对北阴大帝的称呼。

白凌霜拿起匣子，打开一看，一朵萦绕着七色霞光的花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心下一惊，这是……

“归墟永生花？”

“的确是归墟永生花，帝君对帝后十分看重呢，一旦有男子对女子送出归墟永生花，便是表示想与对方永生永世在一起。”

侍女笑道。

白凌霜却心头发堵。

这花本来是要送给心幽的。

那时她问过心幽这门婚事是如何结下的，她说她也不知道。

就是桃止山来了人，道要娶西海龙女。

而西海龙王又拒绝不了。

难道罗睺真的很爱心幽吗？

那她现在替心幽嫁了过来，是挺对不起他的。

可她转念一想，心幽爱的不是罗睺，嫁给他也是痛苦。

心幽没有必要为他的单相思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自然，她的行为也有错。

事已至此，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对罗睺和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吧。

要不现在逃婚？

宾客都到了，这样做又太不负责任了。

本就是她和心幽不对，选了最坏的办法，再让罗睺丢脸，不合适。

不如趁着大婚前，跟他坦诚布公，解除婚约。

心幽是西海公主，自己是青丘帝姬，他总不能杀了她吧！

思及此，她放下归墟永生花。

去了罗睺的天煞殿。

一进殿中，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就看到一个遍体鳞伤，已经快失去形状的人趴在地上。

他嘴里喃喃道：“属下不该欺瞒帝君私自为吾妻续命，念在属下跟了帝君两千年的份上，求帝君饶属下一命！”

上座的罗睺却不为所动。

“情分真有用，你便不会欺瞒本君了。”

“这些话，留着下辈子再忏悔吧。”

罗睺话落，一掌朝着那人袭去，顿时那人就灰飞烟灭了。

白凌霜楞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怎么来了？”

罗睺略带冷意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白凌霜上前：“我……”

她说不出口。

随即道：“我看到你派人送来的归墟永生花，就是想来问问，需要我准备些什么。”

“你什么也不必准备，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会很累。”

罗睺抬眼，看向她道。

“那好，我先走了，你也早点歇息。”

说完，白凌霜强作镇定地离开了。

罗睺的属下跟了他两千年，为妻续命这样令人动容的事情，他都不能容忍。

何况是自己这个素未相识的人。

白凌霜心事重重地回到涟漪殿。

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桃止山的月亮，和天界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她却已经不是当初的她了。

翌日。

照门照顾白凌霜的侍女桃夭来为她梳妆。

一看到她，被吓了一跳。

第16章

“帝后娘娘，您昨夜没睡好吗？眼圈都黑了。”桃夭凑近白凌霜，语气里满是关切。

白凌霜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哎呀，可能是太紧张了吧。”她心里清楚，自己毕竟是需要睡眠的狐族，而桃止山又在人间酆都，不睡一觉，反应自然和凡人差不多。

“那可咋办呢，娘娘。”桃夭急得直跺脚，“要是被人看出来可不好。”

白凌霜微微拂手，眼周瞬间又恢复了白皙如常。桃夭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娘娘这本事可真厉害，一下就遮住了。”

“想必娘娘是因为要出嫁，太紧张了。”桃夭又试探着说。

白凌霜淡淡一笑：“或许吧。”她想了想，突然问道：“桃夭，你曾说你在罗睺身边做了五千年侍女，那你对他知道多少？”

桃夭疑惑地眨眨眼：“罗睺是谁？”

白凌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难道娘娘说的是帝君？”

白凌霜也诧异了，难道她们这么几千年来，都不知道北阴大帝的本名吗？桃夭反应很快，见白凌霜不说话，立刻明白了：“娘娘，就不说桃止山，整个六界都没人知道帝君的真名呢。可他就这样告诉了您。”

“帝君对娘娘，真的是一往情深。”桃夭语气里满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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