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老公带初恋随军,我申请离婚重启父亲警号,再见时我已军功一身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第1章
1987年7月6日,京市烈士墓园。
钟冉父亲的追悼会结束。
在父亲的墓碑前,钟冉做出了决定:“指导员,我已经想好了,决定继承我爸的警号,成为一名国安警察。”
指导员凝视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叹息道:“这也是你父亲的最后愿望,军区会支持你的决定。我回去就向上级申请,重启警号85130!”
“但是转业成为国安警察,就要隐姓埋名,可能一辈子不能再见家人。那么你和陆营长的婚姻……”
“我知道。”
钟冉苦笑着打断:“所以我将与陆见深分开,各自守护一方和平。”
指导员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父亲的牺牲是一件大事,你应该告诉陆营长。你们都是军区的优秀军人,夫妻关系也需要好好沟通。”
钟冉心中酸楚。
并不是她没有告诉,而是陆见深没有来得及听。
“好吧,转业国安警察的审批程序需要两周时间,这段时间你多考虑一下。”
“好。”
事情说清楚后,指导员带着军区其他人离开了,给钟冉留下了告别的机会。
她颤抖着抚摸着黑白照片里熟悉的笑容,眼睛渐渐湿润。
“爸,我会继承您的遗志,守护国家和人民。您会为我感到骄傲的,对吗?”
突然一阵风吹来,吹动钟冉左胳膊上的黑袖巾,仿佛父亲正在笑着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地回应她。
她用尽全力才忍住泪水。
……
从烈士墓园回到军区家属院,已经接近饭点。
一路上,钟冉遇到了嫂子们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买菜回来做饭。
家属院挨得很近,都是矮矮的泥胚篱笆,各家各户传出欢笑声,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只有钟冉家冷冷清清。
她推开门,没想到陆见深也在。
男人正对着红双喜木柜上的镜子换衣服,似乎要出门。
见到她回来,男人瞥见她胳膊上的黑袖巾,皱眉疑惑:“你参加追悼会了?军区有战士牺牲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钟冉眼中一痛。
早上通知追悼会时,她才知道父亲牺牲的消息。她第一次慌乱地抓住陆见深,请求道:“见深,我刚得到消息,我爸……”
但陆见深连话都没听完,就掰开她的手,匆匆上了吉普车。
“抱歉,我要执行紧急任务。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钟冉摘下黑袖巾,小心叠好,却转移话题:“你要出去吗?”
事情已经过去,再告诉陆见深也没有意义,只会增加愧疚感。
陆见深也没有在意她转移话题,顺着回答。
“是的,朋友搬到了附近,我去帮忙,今晚不回来了。”
“辛苦你收拾家里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钟冉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涩痛感蔓延开来。
她知道陆见深说的朋友是他的前女友周文娜。
三个月前,周文娜回京市,钟冉才知道陆见深心里藏着这个人。
她默默地收拾房间,打开衣柜,眼前是一排红裙。
陆见深很喜欢送她红裙子,说她穿红裙子很好看。
因此除了部队发的军装,她休假时总是穿着陆见深送的红裙子。
这种特别的浪漫让她一度以为他们是彼此最爱的人。
但两个月前,她无意间在陆见深的口袋里发现一张穿红裙子的女人的老照片。
背面写着——挚爱周文娜。
从那时起,钟冉再也无法正视这一柜子红裙子。
现在要走了,她也不打算带走这些裙子。
她只是简单收拾了几套部队常服,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心里有事,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天就黑了。
这晚,陆见深果然没有回来。
钟冉难以入眠,干脆围着家属院跑了100圈,直到筋疲力尽才睡去。
次日。
距离她去警局报到,还有13天。
经过一夜的休息,钟冉的情绪终于平静了很多。
中午,她来到电话站,给乡下的母亲打电话,说了要接替父亲警号的事。
但说完后,电话那头没有半点回应。
只有呼啦啦的风声,一阵一阵揪着心。
钟冉绷紧神经,忍不住轻喊:“妈妈?”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忽然传来崩溃的抽噎。
“冉冉啊,你能不接替你爸的警号吗?他才刚牺牲……妈妈害怕……”
第2章
听着听筒里一阵阵的抽泣声,钟冉捂住胸口,感到心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阿妈,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哭泣突然停止,仿佛有人强行忍住不让声音发出。
片刻之后,那边传来阿妈压低的声音。
“阿妈没怪你……我知道你要继承你爸的遗愿,保家卫国是大义,阿妈支持你。”
“……阿妈,缓一下就好了。”
但钟冉宁愿阿妈责备她几句。
小时候,爸爸一出任务就是好几年不回家,是阿妈独自承担做饭洗衣、照顾她生病、送她上学的责任。她曾多次看到阿妈躲在灶台旁偷偷抹泪。
即便现在,阿妈也只是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冉冉,你去警局报到前,能回来看我吗?”
阿妈恳求的话语深深刺痛了钟冉的心,她用力地点点头。
“好。”
“诶诶!那阿妈在家里准备你喜欢吃的韭菜鸡蛋饺子,等你回家。”
“好。”
挂断电话后,钟冉靠在电话亭内,仰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去找指导员批条子下乡。
军区管控严格,若要出市区必须申请批条子。
指导员批准她下乡的时间是在十二天后。
钟冉拿到批条子后回到家属院,刚进门就遇到了正要离开的陆见深。见到她手中的批条子,他好奇地问道:“你批条子下乡做什么?”
钟冉小心翼翼地将批条子放入桌上的军绿色挎包中,才回答:“很久没回去了,想回乡下看看我阿妈。”
陆见深愣了一下,但随即说道:“抱歉,我最近很忙,可能没有时间陪你去乡下。”
“不如等你爸下次休假,到时候我们再回去,一起吃团圆饭?”
这是意料之内的答复。
钟冉的手紧握着,差点扯断挎包带子。
这样的团圆饭,永远都吃不上了。
钟冉背对着陆见深,深呼吸几次,压下心中的难过,才淡淡地说:“不用,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陆见深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在出门前叮嘱道:“对了,朋友为了感谢昨天的帮忙,明天上午请大家吃饭,恰好你有空,我们一起回大院吃个饭。”
钟冉本想拒绝,但想到离婚的事要和公公陆首长提一下。
嫁给陆见深这些年,陆首长一直把她当作亲女儿对待。
于是她没有拒绝。
第二天上午。
钟冉穿了一身军装去了大院,以往她回大院时总是穿红裙。
抵达大院后,她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有人感叹。
“见深,文娜为了你回京市再也不离开,当年我就劝过你别急着和钟冉结婚,钟冉和文娜虽然长得很像,但钟冉终究不是文娜。”
话音刚落,钟冉就听到陆见深冷冷地斥责:“你别乱说,对文娜的名声不好。”
钟冉顿了两秒,低头缓了缓心情,这才走进去。
她一进门,屋内气氛变得尴尬。
陆见深见她进来,起身拉开左边的位置:“怎么没穿我给你买的红裙?”
钟冉顺势坐下:“临时执勤,没来得及换衣服。”
陆见深便没有再追问。
钟冉的目光从场上游移过去,都是和陆见深一个大院长大的人,她都认识。
只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红裙,坐在陆见深的右边,向她递来一杯酒:“你好,我是周文娜,他们都说我们长得像,像是姐妹,难得缘分,我们喝一杯?”
钟冉没有接。
“不好意思,军规规定,军装在身不能喝酒。”
周文娜端着酒杯的手停在空中,有些委屈地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钟冉还没有说话,手边就被递上了一杯茶。
她偏头看去,陆见深正皱眉朝她低声说:“我知道你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吧,没必要冷场。”
心里一刺,钟冉端起热茶心想,他不是担心冷场,而是不想让周文娜感到委屈吧。
钟冉不想纠结于此,点点头,一杯茶一饮而尽。
插曲过后,饭桌上又热闹起来。
周文娜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哭诉这几年过得不好,后悔离开京市,后悔嫁人生子……
其间,陆见深一直坐在周文娜旁边,不停地给她递纸巾。
直到周文娜越来越激动,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陆见深这才起身要推开她:“文娜,你喝醉了。”
周文娜却抱着他不放,“见深,我真后悔当年没能为你坚持留下来……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陆见深的脸色微微变化,推人的手最终怜悯地放在周文娜的背上,轻轻拍着安慰。
“一切都会过去的。”
钟冉从头到尾看着这场闹剧,像个局外人。
是啊,一切都会过去的。
距离她离开陆见深,只剩下12天了。
钟冉复杂地望着陆见深,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强烈,他终于扭头与她对视。
男人眼里是淡淡的愧疚:“文娜喝醉了,我送她回家,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晚点再和你一起回家属院。”
钟冉点点头。
一个人起身朝外走。
身后,她听到有人感慨:“钟冉一身军装和周文娜完全不像啊,倒是也英姿飒爽,可惜陆见深不喜欢。”
第3章
没什么好遗憾的。
只是两个人不合适罢了。
钟冉转而进入陆家,但陆首长不在,她只好独自回到家属院。
陆见深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家。
他的衣服皱巴巴的,还未换下,一进门就将钟冉拉进怀里道歉,笑着解释:“昨晚等了很久吧?没生气吧?”
钟冉盯着男人眼底的笑意,心中说不出的堵。
既然猜到她心情不好,昨晚为什么不在家?
但她即将离开这里,从前她不爱和他说委屈,现在也没必要矫情。
她抬起手推开人,扯了个笑:“不生气,但以后我不会再等你了。”
陆见深一愣,心口突然慌乱起来。
以为钟冉在说反话,急忙又解释:“别生气,昨晚文娜喝醉了,她说的话都是醉话,你别放在心上。”
钟冉点点头:“真的没生气。”
她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两周后她就要入职警局,以后真的不会再等他了。
见钟冉点头,陆见深终于放下心,脱了外套往里间走:“我先去洗澡。”
“嗯。”
陆见深刚进里间,指导员就来找钟冉。
“你转业成为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以及你申请的强制离婚报告都下来了,这些你都需要找陆首长盖章。”
说着,将调令递给钟冉。
“盖章?你要找爸盖什么章?”
屋内,陆见深擦着头发出来一脸疑惑。
钟冉向指导员道谢并关门后,在两周后的日历上画了一个圈,才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出个外差任务需要首长盖章。”
陆见深应了一声,盯着日历问:“你的生日就在这个月吧?”
“嗯。”
沉默片刻,他又忽然问:“你们女生一般喜欢什么作为礼物?”
钟冉诧异,以往无论是过生日还是过节,陆见深总是送她一条红裙子,这次怎么问了?
她并不认为陆见深问这个是要给她买生日礼物。
钟冉没有拿着调令进屋,随口道:“丝巾项链都可以吧。”
之后接连好一阵,陆见深又忙得不见人影。
而距离钟冉离开的倒计时,很快也只剩下三天。
以前陆见深出任务时,钟冉总是担心他吃不好睡不好。
她的厨艺不好,即使每天训练累得不行,也会记得去食堂给陆见深打一道他爱吃的红烧肉。
生怕他完成任务回家后,吃不上可口的饭菜。
陆见深喜欢吃肉,她还省出了一堆肉票。
只等着给他惊喜,想看他多对她笑一笑,这些,以后都不用了。
钟冉把肉票都送给了邻居军嫂。
嫂子捏着肉票,犹豫再三说:“我前几天在胡同里的供销社总看到你家那口子带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年轻女人。”
“你家陆营长是陆首长的儿子,又有能力,虽然对你一心一意,从没有花花肠子,但架不住不要脸的女人往他身上扑啊,你等他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
钟冉苦涩一笑:“好,我知道了。”
根本不用问。
她知道那个人是周文娜。
正好,钟冉准备去供销社给阿妈买一套雪花膏,她也说不清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仔细扫了一眼供销社。
果然,在不远处见到了陆见深和周文娜,他们正在有说有笑。
周文娜穿着一条红裙子,窈窕明艳,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相得益彰的红丝巾。
陆见深那天询问送礼物,原来是为了周文娜。
钟冉自嘲一笑,这一刻,心中有什么渐渐被拔起。
对面两人也看到了钟冉。
陆见深的笑容慌了一瞬,周文娜还主动向钟冉走来。
“钟同志,这段时间我刚搬来军区附近的胡同,一个人带孩子辛苦,多亏了见深帮忙。谢谢你们了。”
说着谢谢“你们”,周文娜却望着陆见深。
陆见深却不安地看向钟冉。
钟冉却只是笑笑:“不用谢,你们开心就好。”
第4章
陆见深察觉到钟冉情绪不对,便走到她身旁解释。
“我完成任务回来刚好遇见文娜,于是陪她来买东西。”
钟冉点点头,表示理解:“你们忙,我先回家属院了。”
然而,陆见深跟着她一同前往。
“我爸回来视察了。你需要盖章,我带你回大院陆家一趟。”
听到这里,钟冉点头同意。从军区转岗到警局的手续还需陆首长签字批准。
两人坐上吉普车。
炎热的夏日使得车内闷热难耐,尽管车窗开着,风不断吹入,也无法缓解车内的温度。
气氛变得异常沉寂。
以往,钟冉总是珍惜与陆见深单独相处的机会,会主动找话题交谈,有时甚至会开玩笑说她像一只喋喋不休的小鸟。
现在,钟冉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心神不定。
直到陆见深感到气氛过于古怪,主动打破沉默:“你怎么买了雪花膏?你不是从来不使用这些吗?”
听到这话,钟冉收回目光,紧了紧手中的布袋:“这是带给阿妈用的。”
陆见深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看妈妈?我晚些时候去买些补品,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可以。”
接下来的路上,钟冉一直闭目养神。
陆见深认为钟冉可能是想家了,并未多想。
抵达大院。
刚下车,便听到院内有人在议论。
“自从周文娜回到京城,陆见深不仅出钱出力照顾她们母子,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三口之家。”
“陆见深的态度,难道真的要和钟冉离婚,然后娶周文娜?那到时候恐怕场面会很难看。”
“这话你可别乱说,他们两个都是军人,怎么可能轻易离婚?不过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
这些话,钟冉在这三个月里不止一次地思考过。
陆见深不在的夜晚,她有时会在梦中醒来,思考她和陆见深的未来,整夜难以入睡。
直到父亲的追悼会那天……
那一刻,她决定彻底放下陆见深。
陆见深身着军装,气势逼人,黑着脸训斥那些说话的人:“胡说什么!”
训斥完后,陆见深特意追上钟冉,拉着她解释。
“文娜在京市没有亲人,我只是顺手帮忙,没有其他意思。你放心,既然我娶了你,就是愿意和你过一辈子。”
钟冉笑了笑:“嗯,我相信你的话。”
陆见深还想说什么,但钟冉抢先开口:“我要去找爸爸。”
“好的,那我去买补品。”
钟冉点点头,看着陆见深远去,转身进了书房。
等她向陆父说明来意后,陆父劝阻她。
“你要继承你爸爸的遗愿,成为一名国家安全警察,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义,我尊重你的决定。”
“但关于强制离婚的申请,我希望你能仔细考虑。”
“见深是我儿子,我了解他。即使你们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他也绝不会怪你,你不必有负担。”
钟冉却摇了摇头,郑重地将国家安全警察的审批调令和强制离婚报告放在桌上。
“爸,这两个决定我已经慎重考虑过了。等您的批复下来,我就离开军区。”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
陆见深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进来,疑惑地问:“钟冉,你为什么离开军区?”
钟冉伸手拿起一本书盖住两份报告,看了一眼陆父,不动声色地对陆见深撒谎。
“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有一个外差任务。”
这是一个敷衍的理由,但陆见深这次罕见地没有追问。
他还向钟冉提起其他事情。
“钟冉,文娜的工作还没有稳定,她儿子小羽的户口问题还没解决,月底会被遣返回京市,所以我想先把小羽的户口转到我们名下,作为我们的儿子。”
第5章
钟冉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父就重重拍了下桌子。
“胡闹!别人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冉看到陆见深止住了话头,态度却没有让步。
见陆父脸色越来越差,钟冉连忙拉着陆见深出去:“爸,这事我们自己处理。”
匆匆把人拉出书房,钟冉才松开陆见深:“家里的事儿都听你的,你安排就好。”
陆见深松了口气:“你一直都很善良,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我替文娜谢谢你。”
“那我去忙了,今天估计晚点回家,你不用等我吃晚饭。”
说完,他又匆匆离开。
钟冉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堆在门边小山一样的礼品,鼻子止不住酸涩。
陆见深对她其实也好。
只是两人的婚姻,终究还是差点缘分。
……
钟冉没留下吃饭。
回家属院前,陆父将国安警察的审批调令,以及强制离婚报告都盖了章,交给了她。
老人叹息着,这回没有再劝什么。
钟冉回军区之后,把两份报告提交给组织,确定了20号去警局报告。
钟冉难得心里放松下来。
现在重要的事情都办完,就剩去警局报道提供的入职体检。
钟冉排到晚上八点,去卫生所做体检。
没什么胃口,她也没去食堂打饭,直接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她都没睡个好觉。
这回罕见一秒入睡,竟然梦见了和陆见深的婚礼。
陆见深提倡节俭,他们就穿着军装,在胸口佩戴了一朵大红花,在军区食堂办了简单婚礼。
他说:“钟冉同志!我不会说什么情话,但我跟你保证,我们在组织见证下结为夫妻,我一定会对你好。”
“钟冉!醒醒!”
“吃晚饭了!”
钟冉被推醒,睁开眼才发现天都黑了。
陆见深笑着蹲在床边:“结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能睡,听隔壁嫂子说你中午没去吃饭,睡了一下午?”
钟冉望着眼前满眼笑意的男人,还有些恍惚。
“快起来吃饭。”
陆见深抬手拉她起来,大概是因为真的高兴,平时话少的他这次嘴里说个不停。
“户口已经办妥了,文娜为了感谢你,特地给你点了国营饭店的招牌菜,快来尝尝。”
“这道椰子鸡汤是招牌菜,窝特意为你点的,你应该喜欢。”
钟冉一下清醒。
她被陆见深拉倒左边坐下,男人还体贴拿了碗筷帮她盛好,递到了她面前:“小心烫。”
钟冉望了一样男人脸上殷勤的笑,又看了一眼碗里浓白色的汤汁。
大概是今晚的夜色太恼人,她有些压不住心口闷堵。
终于开口:“你特意为我点的,觉得我会喜欢,那你怎么忘了我祖籍湘南,那边气候湿热,从小就吃辣祛湿,我不喜欢吃寡淡的营养汤?”
“你把汤带去给周文娜吧,她应该喜欢。”
陆见深一愣,放下碗有些无措。
“抱歉,我不知道……”
可说到一半,在钟冉的注视下,他都有些说不下去。
结婚四年,如果真的把人放在心上,能不知道妻子的口味?
陆见深忽然站起来,拉着她就要走:“军区外面不远的胡同新开了家湘菜馆,我带你去吃。”
钟冉抽回手:“不了,我还要去医院做体检。”
可陆见深做事一贯的强势,这次铁了心要带她去,不由分说拉着人出门。
“普通体检也不需要空腹,吃完饭我送你去体检。”
钟冉很快被带到了湘菜馆。
满屋子的辣椒味,熏得她却实开了胃,她没再拒绝。
谁知刚坐下点完菜,就看到周文娜忽然从菜馆对面的屋子冲过来:“见深!小羽忽然高烧抽搐了!怎么办啊!你能带我们去卫生所吗?”
陆见深脸色一变,立马起身。
走了一步,才意识到钟冉还在身旁,抱歉看了过来。
钟冉看出他脸上的为难,招来店老板:“不好意思,菜就不做了。”
陆见深眼神复杂的看她:“那就等下一次,你生日是20号,也没几天了,我们那天再来吃,好吗?”
20号那天,也是钟冉去警局报道的日子。
陆见深,我们没有下一次了。
第6章
钟冉沉默不语。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我也要去卫生所体检,一起去吧。”
几个人很快就到了卫生所。
陆见深带着周文娜去看病,钟冉独自一人去做体检。
体检结束后,已经是晚上十点。
经过输液室时,她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小孩子紧紧抱住陆见深,可怜兮兮地问道:“好难受啊……陆叔叔,我想让你做我爸爸,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钟冉呼吸一滞,无法移动脚步。
随后,陆见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钟冉有些出神。结婚后的第二年,家属院里同期结婚的家庭都有了孩子,很多人也半开玩笑地催促她和陆见深要个孩子。
她曾向陆见深提出过,但他以工作为重的理由拒绝了她。此后几年,他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她以为陆见深不喜欢孩子。
但此时,他哄孩子的神情如此温柔……
钟冉收回目光,不愿再看下去。
正要离开时,身后传来周文娜的一句话:“我一直知道见深对我很细心,没想到他对我的儿子也这么有耐心。你觉得呢?”
钟冉转身看向周文娜,后者得意地扬起下巴:“当初我离开后,见深消沉了很久,直到见到和我十分相似的你,不久便和你结了婚。”
“现在我回来了,只要是我的事情,我一开口,无论他在忙什么,他都会来见我。”
“钟冉,你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你和见深不合适吧?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你们都不会幸福。”
钟冉静静地站着,听着这些话,心中并没有太多失落,反而有些可怜周文娜。
在周文娜看来,女人的荣耀全靠男人,谁得到陆见深谁就赢得胜利。
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她自私一点,坚持不和陆见深离婚,他这一生都会是她的丈夫。
钟冉懒得与周文娜争论,只留下一句话:“那么,祝你早日如愿。”
周文娜愣了一下,眼中得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她的脸变得通红。
钟冉径直离开了卫生所,回到了家属院。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入睡,路上只有蟋蟀和青蛙的叫声,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她回到房间,开了灯。
指导员批准的下乡条子,就在明天。
钟冉借着夜色收拾东西,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阿妈,心情无法平静。
第二天。
7月18日。
距离钟冉去警局报道的日子只剩下两天。
天刚刚亮,她就准备出发。
没想到刚要开门,门却开了。
陆见深回来了。
两人对视,都是一愣。
陆见深看了看她手中的简单包裹:“你今天去乡下看妈妈吗?为什么不把之前我买的补品都带上?”
不等钟冉回答,他就急忙打开柜子,将大大小小的包裹拿出来,塞进一个大塑料袋里,提给她。
“有点沉,辛苦你了。”
钟冉平静地接过:“那我走了。”
“等等!”
陆见深再次叫住了钟冉。
钟冉疑惑地回头,陆见深有些尴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她。
“昨天太突然,没来得及吃饭。今天是18号,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这是提前送给你的礼物。”
钟冉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条和周文娜一模一样的红丝巾。
第7章
钟冉握紧红丝巾的手微微用力,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陆见深。
但他微笑着看着她,眼中似乎有些许期待。
确实,以前他送她红裙子时,她总是很高兴,会情不自禁地抱着他表达喜欢,甚至一整天都心情愉快。
但现在,她实在笑不出来。
钟冉把红丝巾塞进口袋,移开目光:“谢谢。”
陆见深愣住了,没想到钟冉会有这样的反应,下意识地问道:“不喜欢吗?”
内心莫名感到慌乱,仿佛有些事情失控了。
钟冉拿起尼龙袋,看着男人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想多了,是因为时间紧迫,我得走了。”
陆见深没有再阻拦:“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钟冉继续走,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始终未收回的目光,但脚步依旧没有停下。
强制离婚报告已盖章,实际上她与陆见深已不再是夫妻。
如此思考,因红丝巾带来的压抑感似乎渐渐消散。
结束这段不合适的婚姻后,从此她不会再被情感所束缚。
等到警局报道后,她会全心全意完成组织任务,为保护国家的安宁贡献一切!
……
从京城返回乡村,距离并不算遥远。
但结婚四年来,她回家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清。
到达村庄,远远望去,钟冉便看见母亲背着竹筐站在路口张望。
“阿妈!”
钟母提着东西飞奔过来,越跑越近,她也越发看清,母亲瘦了,老了,鬓边的白发已大片大片……
“阿妈……对不起……”
老人也激动得泪流满面,抿着嘴唇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回来就好,走……回家,阿妈给你包饺子。”
钟冉用力点头,泪水模糊了双眼,嘴角却扬得很高。
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
仿佛所有的烦恼忧愁在看到阿妈那一刻都消失了。
两个身影一高一矮并肩回家。
当钟冉看到厨房里已经和好的半盆白面和剁碎的猪肉,心里更酸楚。
虽然她们家有烈属补助,但也有限制,这么多精面粉……不知阿妈用多少肉票换来。
她将带回来的各种票偷偷塞进阿妈的枕头下,然后进厨房帮忙。
阿妈正在饺子里塞铜钱。
“吃了铜钱饺,一生福禄平安,顺遂到老。”
钟冉低头,愧疚感越来越深,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母女俩粘了一整天,晚上还睡在一起,聊起钟冉小时候的趣事,聊起她在部队的快乐时光,只是默契地没有提及离开。
但天还是要亮,钟冉终究要离开。
7月19号。
距离钟冉去警局报道的倒计时,只剩下一天。
钟母翻箱倒柜,往钟冉的包里塞东西,口中不停地念叨:“这是阿妈自己炒的辣椒酱,你最喜欢吃。你厨艺不好,拿着拌饭就能吃下一大碗。”
“这是我特意晒的野菜,还有这些红薯也特别甜,给你烤好了,你带着路上吃。”
……
没一会儿,包袱就被塞得满满的,再也装不下。
“唉,你怎么没带个大点的包袱,阿妈恨不得把自己也装进去,让你带走。”
一句话,钟冉顿时泪如雨下。
幸好钟母忙着收拾包裹,钟冉擦了擦眼泪,笑道:“好啊,阿妈什么都会做,把阿妈带走就够了。”
母女相视一眼,纷纷别过头去。
到了村口,离车站还有段距离,阿妈腿脚不便,钟冉不让送她。
“就到这里吧,阿妈。”
钟母点点头,没有坚持,只是弯腰驼背无法挺直,只能让钟冉俯下身,用手一寸一寸地抚摸她的脸。
“去了警局后好好照顾自己,有空了就回来看看,阿妈在家等你。”
“好……”
钟冉鼻子一酸,在阿妈收回手时立刻转身,不想让阿妈看到自己湿润的眼。
钟冉感受到背上被阿妈轻轻一推。
身后,是阿妈哽咽的声音——
“冉冉,朝前走,别回头!”
钟冉背着包,忍住泪水没有回头,只抬手用力挥了挥手。
第8章
回到家属院,陆见深不在家。
钟冉最后把屋里屋外都打扫了一遍。她把陆见深给的那条红丝巾和一柜子的红裙子都送给了别人。
忙完后,已到晚上。
屋子变得整洁明亮,没有钟冉的痕迹。
钟冉最后围着熟悉的部队转了一圈,靶场今晚有夜间训练。
士兵们排成一排,在夜色中练习射击。
她和陆见深初次见面就是在靶场,无论蒙眼还是奔跑,他总能射中十环。那时他在她眼中仿佛会发光。
正要继续前行,指导员忽然发现了她,向她走来。
“钟冉,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尽管你已经得到组织批准,强制与陆营长离婚,但他现在还不知情。你去了警局后,你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了。”
“这两天陆营长也没有外出任务,你真的不想和他道个别吗?”
钟冉笑笑:“如果有机会,再道别吧。”
可道别也需要能见到人。
这天晚上,陆见深依然没有回来。
午夜的军号声响起。
终于迎来了7月20日。
钟冉离开的倒计时,只剩下不到十个小时。
她去警局报到的时间是7月20日上午十点。
早上六点。
钟冉醒了,拿出母亲塞进包里的野菜做了野菜饼。
或许她的厨艺确实不好,几张饼都烤糊了。
“真可惜,没做好。”
钟冉端着饼坐下,咬了一口便苦得咽不下。这时,门被推开,陆见深终于回来了。
看到桌上的饼,他很惊讶:“你做的?”
说着,他拿起一张饼坐下,一口一口很快吃完,眉头都没皱,还说:“不错,手艺有进步。”
他看起来真的很饿,吃完就要拿第二张饼。
钟冉看了看自己手里咬了一口的饼,直接端起盘子进了厨房:“太苦了,你还是去食堂买早餐吧。”
刚转身,却被陆见深从后面抱住:“还好,你的手艺有进步。”
陆见深的头靠在钟冉的脖子上,呼吸间热气喷洒在她的颈侧。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
可他这样靠近,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
指导员说他没有任务,但他一直没有回家,应该是在卫生所照顾周文娜的孩子吧。
钟冉正要推开他,忽然听见陆见深说:“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她僵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是的,钟冉之前确实想要个孩子。
如果三个月前听到这话,她会很高兴。
但现在提起,已经太迟了。
钟冉终于用力推开他,扭头看向陆见深,稳了稳心神,郑重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准备离开……”
话还没说完,房门猛地被人打开。
周文娜披头散发地跑进来:“见深,小羽又发烧了,怎么也不肯喝药,非要见你,你能不能再去哄哄他?”
陆见深松开钟冉,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就匆匆离开。
或许这次真的要走了,这一次被抛弃,钟冉心里一片平静。
只是在陆见深关门之际,她笑着挥手。
“陆见深,再见。”
陆见深身体猛地一顿,看着钟冉,隐隐觉得不对劲。
心口莫名地慌张,好像再见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钟冉了。
可周文娜又催促:“快走吧,孩子等着吃药。”
陆见深压抑住不安,大步离开。
他和钟冉已经结婚了,她说再见可能是要去执行任务,并不是不回来。
再说,钟冉在部队任职,不可能永远不见。
钟冉目送着陆见深离去,随后提着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上午10点。
钟冉抵达警局。
警局的警员们都在门口等待。
望着他们,也望着他们身后闪耀的警徽,钟冉心中燃起了热情。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父亲微笑着向她敬礼。
爸……
“我将佩戴您的警号,接过您的旗帜,在您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完成您未完成的心愿。”
钟冉立正,双脚并拢,面向国徽、警局和所有警员敬礼,高声喊道:“国安警察烈士钟振明的女儿钟冉前来报道!”
对面,所有警员一同敬礼,高声回复:“欢迎警号81530,钟冉同志归队!”
第9章
陆见深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的下午。
想到自己对钟冉说的那句“等我回来”,他却没回来,不由得有些歉疚。
周小羽的病有点严重,医院离不开人。
周文娜也刚在文工团入职,工作才刚刚稳定下来,只能他一直两头跑。
后来周小羽的病稳住了,上面又给他派了紧急任务,直到今天上午才彻底结束。
“钟冉?”
陆见深习惯性地喊钟冉,空气里只有寂静。
夕阳洒下一道昏黄,将房间照得愈发空旷。
陆见深扫过房间。
空得很。
好像少了些什么。
陆见深右眼皮不自觉地快速跳动起来,一阵莫名的心慌陡然袭来。
刚要进卧室,门突然被敲响。
是周文娜抱着孩子。
“见深,家里水管裂了,我不会修……”
陆见深扫了眼空荡荡的家,意识到钟冉或许还没从军区回来,便点了点头。
跟着周文娜母子俩离开了。
在途径半路时还给周小羽买了些吃的。
一小时后,陆见深把破裂的水管用胶带缠好,又试了试水龙头开关,确定修好后,准备离开。
“见深,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你留下吧,我给你做饭吃。”
周文娜今天刻意穿的常服,一身红裙将头发扎起,明艳又风情,她伸手推了推周小羽。
周小羽上前一步用小手拉住陆见深,奶声奶气道:“陆叔叔,你留下吧,阿妈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不用了。”
陆见深拒绝,天已经黑透,他得回去等钟冉回来。
不过这个点钟冉应该已经回来了。
不能让钟冉一直等他。
这么想着,陆见深回了家。
可推开门,屋里的昏暗却让陆见深再次莫名心慌起来。
钟冉还没回来?
陆见深难得地慌乱起来,他连鞋子也没换,加快步伐径直朝卧室走去。
干净整洁的床铺,一尘不染的地面。
陆见深不由自主地走到衣柜前,怀着一丝莫名的忐忑打开了柜子。
一半是空的。
只剩下他那一半衣服在衣柜里。
陆见深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红裙子呢?
他突然想起曾经在联谊会上见到一身红裙的钟冉,那是他们第一次在晚会上互相做舞伴。
她一身红白波点布拉吉,随着音乐,每一步舞步都像踏在他心上一般。
咚,咚,咚。
自此,他就喜欢给她买红裙。
最新的款式,最新的潮流,穿在钟冉身上,永远都是那么吸睛。
让他移不开眼。
他突然又想,是该生个孩子了。
也许不用等明年。
钟冉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不管男孩女孩,像钟冉就好,缩小版的钟冉……
这么想着,他心里又升起更深的歉意。
是在军区被什么事儿困住了吗?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这么想着,陆见深打开灯,一切如旧。
双人床上铺着薄褥,被子利落的叠着豆腐块放在了床尾,床单平整的连褶皱都没有。
像是没人躺过。
没人躺过……
陆见深猛地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起屋里。
不是错觉,是真的一点属于钟冉的东西都没了。
心慌和不安越来越重,陆见深睡意全无。
脑中不断地想着钟冉。
他下意识地像是不愿面对般的暗示着自己。
是去出紧急任务了吗?
会不会在出任务时遇到危险?
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
去的地方远吗?
这次出任务竟然没有事先告诉他。
应该不会有事儿,钟冉的擒拿和摔跤在部队里都是个顶个的优秀,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陆见深安慰着自己,却实在躺不下去,干脆起身去了客厅。
是不是无数个他出任务的夜晚,她也是这样辗转难眠?
钟冉……
我好想你。
陆见深突然惊觉相思苦,扫过屋子,却一点能得以抚慰的钟冉的东西都没有。
红丝巾,买回来就没见她戴过,是不喜欢吗?
红裙子也很久没见她穿过了。
从结婚后他都没见过钟冉穿着红裙子跳舞了,等钟冉回来,他就带她去百货商店,让她自己选喜欢的款式,告诉她,以后她的所有喜好,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第10章
陆见深如此想着,却发现。
床头的台灯不见了,有两人证件“合照”的相框消失了,甚至结婚时钟冉亲自购买的小物件也都不见了。
那些能够代表“钟冉”的物品,全都不见了。
陆见深的心脏忍不住猛跳了一下。
钟冉不见了。
他几乎想要冲去找指导员询问钟冉是否去执行任务,去了哪里执行任务。
但夜色已深,陆见深只能一夜无眠,直到天亮。
操场上响亮的口号声震耳欲聋,如同鼓点般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前往军区寻找指导员。
但没有看到人。
绕操场一圈后,他在去办公室的路上看到了疾驰而过的车内坐着的指导员。
他迅速追赶上去。
军区办公室内。
“钟冉同志与陆营长强制离婚这件事终究还是要说清楚,否则……”
指导员手中拿着红头文件,一脸不知所措,话未说完,门却被猛地推开。
门外站着脸色阴沉的陆见深。
陆见深一言不发,从指导员手中夺过文件。
越看脸色越难看。
看到钟冉的亲笔签名和她父亲的亲自盖章后,陆见深脸色铁青地离开了。
路边,邻居嫂子出来晾衣服,看着匆匆赶路的陆见深,不禁啧啧两声,低声抱怨:“走得这么急,难道媳妇丢了不成……”
陆见深回到陆家,将文件摊开在陆父面前。
空气瞬间冷凝,压得人喘不过气。
陆钧彦看着脸色阴沉的儿子,得知陆见深回来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的来意。
他扫了一眼文件上的钟冉签字,儿子的脸色并不好看,便冷着脸重复了文件中组织批准的结果。
“组织已经同意,你们两个已经解除夫妻关系。”
“离婚的事,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陆见深的表情已经冷到极点。
陆父作为陆战区首长,这件事陆见深从头到尾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显然陆父参与其中。
“钟冉离婚的决心已定,即使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陆见深闻言一愣:“但我并没有想过离婚。”
“你不想?周文娜的事情都已经传到我耳朵里了,你别说你不知道,钟冉也不会没听说过,你现在说你不想?”
陆钧彦想到钟冉受到的委屈,一时气愤儿子,更加恨铁不成钢地说:“钟冉对你好的时候你在做什么,现在人家不愿再靠近你,你才想起来?”
陆钧彦越说越生气,连喝茶顺气的机会都没有,重重地把杯子砸在桌上:“她甚至在离开时都在为你的颜面考虑,连离婚申请都是单独给我,没有让你在全部队丢脸!”
父子之间气氛紧张,剑拔弩张。
陆钧彦警告道:“无论你对钟冉是真是假,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就各走各的路吧。她已经申请调离,你也该腾出时间处理好那些不必要的关系。”
陆见深的眼神冷得像刀:“她在哪儿?”
“不知道。”
陆父坦白道:“钟冉已经接替了她父亲的警号,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隐姓埋名执行任务,也许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接替她父亲的警号……
陆见深的身体猛然一震。
陆父说完,愤怒地指责道:“你连她父亲的追悼会都没参加,还有脸来找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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