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糖人里的密信
细密的雨帘如丝线般,在实验室的玻璃上划出歪歪斜斜的纹路,仿佛是命运在不经意间留下的神秘符号。婉晴身着白大褂,袖口不慎沾上了些许浅黄色试剂,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抵着滴定管的玻璃塞,耳边回荡着通风管传来的单调抽气声,仿佛是这座压抑牢笼的沉重呼吸。
“婉晴小姐,”山本一郎那令人厌恶的皮靴声从身后不紧不慢地传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婉晴的心跳上,“大日本帝国的新型毒气需要精准配比。”他那带着烟草味的手,肆意搭在婉晴的后颈,温热且恶心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尖,如同一条冰冷的蛇,“若是再出错——”
“是,山本队长。”婉晴垂眸,死死盯着烧杯里翻涌的黄绿色液体,那液体仿佛是恶魔的毒液,令她喉间泛起一阵铁锈般的腥味。三天前,她在日军机密档案里意外翻到“鲲鹏计划”的分支,上面赫然标注着“针对南京潮湿气候的糜烂性毒气”,而此刻,她正被迫将氢氟酸与芥子气按照1:3的比例混合,内心满是痛苦与挣扎。
突然,婉晴像是脚下一滑,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烧杯倾斜,试剂“哗”地泼洒在实验台上,滚烫的液体溅湿了山本的军裤。
“啊!”婉晴佯装惊慌失措,慌忙抽过抹布,发梢有意无意地扫过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很好,山本的注意力瞬间被腐蚀的油料吸引过去,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让婉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八嘎!”山本愤怒地踹开脚边的铁桶,铁桶滚动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去拿碳酸钠中和!”
婉晴紧紧攥着抹布,转身冲进储物间,迅速反手锁上门。墙缝里,半支芦苇笔静静塞在那里,那是今早帮日军整理文件时,她冒着巨大风险顺来的。
她颤抖着扯开领口,从内衣夹层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糖纸——那是小春昨天在城门口偷偷塞给她的,还说着“给大哥哥的糖人”。
钢笔尖在糖纸上缓缓洇开,写下:PH值2.3,碱性中和。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脑海中浮现出今早路过难民区的场景: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却仍朝着她鞠躬,轻声说“姑娘身上有茉莉香,像我家阿桃”。
“婉晴!”山本愤怒的拍门声如雷鸣般响起,震得墙灰簌簌落下,“再磨蹭就把你和那些支那人关一起!”
婉晴急忙把糖纸紧紧卷进糖人竹签,迅速塞进围裙暗袋。开门时,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发颤:“对不起,我……我太紧张了。”
山本的目光如刀般扫过她泛红的眼尾,不屑地嗤笑一声:“支那人果然脆弱。”说罢,他一把拽着婉晴走向实验室角落的观察窗。玻璃的另一侧,五个被蒙住双眼的平民正痛苦地剧烈咳嗽,他们的指甲在水泥墙上疯狂抠抓,留下一道道血痕,那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看,”山本轻轻敲了敲玻璃,语气中满是残忍与得意,“他们的肺泡正在溶解。”他缓缓抽出军刀,刀刃轻轻划过婉晴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婉晴打了个寒颤,“这就是大日本的‘仁慈’——提前让你们适应战败后的生存环境。”
婉晴紧咬下唇,盯着那些在痛苦中抽搐的身影,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她假装擦拭观察窗,指尖不着痕迹地蹭过领口的玻璃管——里面是昨晚她用草木灰精心熬制的碱性溶液。
趁山本转身接电话的瞬间,婉晴眼疾手快,迅速将溶液倒在口罩内侧,然后从通风口的铁丝网塞了进去。
“咳……咳……”玻璃房里传来含混而痛苦的喘息声,婉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听见山本的军靴声重新逼近。
与此同时,城墙上的雨势逐渐减弱,细密的雨丝变得稀稀拉拉。林羽扛着沉重的土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泥坑,裤脚早已沾满了半尺厚的黄泥,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赵铁匠高高举起夯杵,重重砸在新砌的糯米灰浆上,“咚”的一声闷响,声音比刚才更加扎实,仿佛给这摇摇欲坠的城墙注入了一丝力量。
“歇会儿!”赵铁匠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铁灰色的疤在雨水中闪烁着冷光,“去草棚拿块姜茶,别冻出病来。”
草棚里,红糖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着。林羽刚要伸手掀开门帘,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突然撞了进来——是盲女小春,她怀里紧紧揣着个油纸包,发梢滴下的水珠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大哥哥!”小春摸索着伸出手,准确地抓住林羽的手腕,糖纸发出一阵窸窣声响,“糖人……糖人没全化,这个给你。”
林羽接过油纸包,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他轻轻剥开浸透雨水的糖纸,红鲤鱼糖人已经软塌塌的,竹签上缠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竟是化学符号!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婉晴前天在城门口说的“最近总帮日军整理药剂单”。
PH值2.3……林羽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急忙蹲下身,轻轻握住小春的手,焦急地问道:“这糖是谁给你的?是不是穿蓝布衫的姐姐?”
“是茉莉香的姐姐!”小春歪着头,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她摸我辫子说‘帮姐姐给大哥哥带个甜的’。”
林羽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猛地想起实验室里那串异常的量子波动数据——那不是仪器故障,极有可能是有人在向未来传递信息。
就在这时,雨幕突然被一声响亮的吆喝撕开,陈师傅的身影从城楼下匆匆钻了出来,他背着个半人高的木匣子,铜锁在雨里泛着冰冷的光泽。
“小林!”陈师傅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走过来,将木匣子稳稳地放在地上,“我把地听改了,加了铜膜共振片,能听见地下三尺的动静。”说着,他蹲下身子,熟练地开锁,铁簧“咔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盘绕的铜丝和陶瓮。
林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糖纸上的符号,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突然,城墙下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的地下深处啃噬着泥土,那声音让人心生不安。
陈师傅的手猛地顿在半空,缓缓抬起头,雨水顺着他脸上的皱纹蜿蜒而下:“这声……不对。”
赵铁匠扛着夯杵,大步走了过来,他眼角的疤在雨里泛着青白的光:“啥不对?”
林羽迅速把糖纸塞进怀里,望向逐渐放晴的天空,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盖过了雨声——糯米灰浆或许能抵御炸药,可PH值2.3的毒气……
“陈师傅,”林羽的声音不自觉地发紧,“您的地听能测多深?”
陈师傅的手指轻轻搭上陶瓮边缘,沉吟片刻后说道:“三尺……不,五尺。”
城墙下的闷响再次传来,这一回比刚才更加清晰,像极了铁锹啃咬石头时发出的脆响。
林羽望着远处飘扬的太阳旗,脑海中突然闪过婉晴实验室通风管的方向——和这段城墙的渗水层,正好在同一条直线上。
陈师傅的指尖刚触到陶瓮边缘,城墙下的闷响便又滚滚而来,这一回,连脚边的青砖都跟着微微震颤。
林羽急忙蹲下身,手掌紧紧贴在潮湿的城砖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震动顺着石缝往掌心钻——是铁锹,是镐头,是金属与泥土摩擦发出的尖锐声响。
“陈师傅,您改良的地听能定位声源方向吗?”林羽的声音压得极低,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想起婉晴密信上的酸碱度值2.3,又想起实验室通风管的走向,突然直起腰,手指坚定地指向东南角:“和密信标注的毒气扩散方向完全吻合!”
陈师傅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迅速抄起木匣里的铜制耳罩扣在耳上,另一只手紧紧按住陶瓮壁,喉结上下动了动:“东南偏北十五度,地下四尺。”
赵铁匠手中的夯杵“当啷”一声砸在地上,铁灰色的疤从下巴猛地跳到额角:“小鬼子挖地道!想从城墙根摸进来?”
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腾起一团黄绿色的雾,那雾如同一条狰狞的毒龙,顺着风势恶狠狠地往平民区窜去。所过之处,晾衣绳上的蓝布衫瞬间“嗤啦”一声裂开,青石板上腾起阵阵刺鼻的白烟。
林羽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是芥子气混合氢氟酸!
他猛地想起密信上的酸碱度值,毫不犹豫地抓起脚边装糯米灰浆的木桶,朝着城墙下冲去,同时扯开嗓子大声喊道:“碱性物质!用石灰水浸泡的布料捂住口鼻!”
糯米灰浆泼洒在毒雾边缘,瞬间腾起的白汽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林羽的手被溅起的液体灼得发红,可他顾不上疼痛,继续大声呼喊:“赵叔!带青壮年去井边提石灰水!陈师傅!守住地道口别让毒气倒灌!”
平民区瞬间响起一片哭喊声,仿佛人间地狱。
婉晴的实验室离得较近,她刚冲出楼门,就被扑面而来的毒雾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然而,当她看见三个缩在墙根的孩子时,所有感官瞬间缩成了一点——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小丫头正把芦苇杆紧紧咬在嘴里,另一个男孩则用湿布料捂住妹妹的脸。
婉晴的呼吸陡然一滞:那布料的纹路,分明是她教难民区用芦苇纤维编织的!
“跟我来!”婉晴迅速扯下白大褂蒙住嘴,毫不犹豫地弯腰冲进雾里。
她的指尖触到小丫头的手腕,皮肤已经开始溃烂,可那截芦苇杆还被小丫头咬得死死的。
毒气如针般刺得眼睛生疼,可她却突然看清了芦苇杆上的水痕——是井水!碱性的井水!
“屏住呼吸!”婉晴奋力把孩子们护在身后,摸到腰间的玻璃管——里面是昨晚用草木灰熬制的碱性溶液。
她迅速拧开盖子,将溶液泼向空中,毒雾遇碱瞬间腾起更浓的白汽,竟真的让出了一条生路。
等三人跌跌撞撞跑到安全区,婉晴的手背上已经起满了水泡,可她盯着小丫头手里的芦苇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话来。
赵铁匠扛着半袋生石灰匆匆冲过来,将染毒的芦苇杆递到婉晴面前:“这孩子刚才用你教的法子,把芦苇纤维泡在井水里……说‘茉莉香姐姐说过,湿的能挡毒’。”
婉晴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她缓缓摸出围裙暗袋里的糖纸,雨水泡开的字迹还能勉强辨认:酸碱度值2.3,碱性中和。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难民区,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说“像我家阿桃”——阿桃,不正是上个月在她课上问“芦苇能不能做口罩”的女学生?
原来,一切都不是巧合,那些看似笨拙的“提问”,是阿桃在收集民间能找到的碱性材料!
“婉晴小姐!”
山本的吆喝声如同一根冰冷的冰锥,直直扎进婉晴的耳膜。
婉晴猛地抬起头,看见日军的卡车正朝着这边缓缓开来,车斗里堆满了新的毒气罐,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狰狞的光。
她迅速把芦苇杆塞进糖纸里卷好,藏进内衣夹层。转身时,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山……山本队长,我刚才看见平民区有人用芦苇……可能泄露了毒气特性……”
山本的军刀“唰”地抽出半寸,刀尖轻轻挑起她一缕乱发,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支那人的命不如芦苇金贵。”他扫过三个缩成一团的孩子,突然笑了:“不过你倒是比那些废物有用——今晚八点,跟我去地道口监工。”
雨彻底停了,残阳如血,将城墙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林羽静静地蹲在地道口,陈师傅的地听设备稳稳地搁在脚边。
他轻轻摸出怀里的糖纸,被雨水泡皱的字迹却比任何地图都更加清晰,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远处传来日军卡车的轰鸣,林羽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着铜制耳罩——那是陈师傅改良的地听,铜膜共振片在暮色里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月上中天时,林羽又趁着夜色,摸黑爬上城墙。
风里隐隐飘着若有若无的土腥气,他刚要检查地听设备,耳尖突然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异响。
那声音如同琴弦被猛地拨动,铜膜共振片震得嗡嗡作响。
林羽的手迅速按在陶瓮上,掌心传来的震动比白天更加剧烈——不是铁锹,是更沉、更闷的……像是某种金属齿轮的转动声,仿佛有一个巨大而邪恶的阴谋正在黑暗中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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