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小虫：大家都喜欢《心太软》让我很感动

小虫接受中国制造专访。

网易娱乐：一提到小虫就会联想到任贤齐。对于你多年的从事音乐制作的经历，任贤齐是否是你最重要的合作者？

小虫：其实并不全然，只是在内地的时候，小齐一出来就会把我也带出来，有些歌手比较低调就没有把我带出来。一首歌出来了，一般人都只会注意这个歌是谁唱的而不会注意是谁创作的，而小齐是个很感恩的人，所以会把我带出来比较多。事实上，唱我的歌最多的是杜德伟，当年在台湾还没有R&B和嘻哈音乐的时候，杜德伟就已经开始了这种音乐风格。他从一个唱普通流行歌的歌手到唱R&B的天王，我们是花了很多精力的。当然，杜德伟也很努力，因为他知道要唱R&B音乐，就要从了解黑人开始，他很用功地研究黑人的音乐和灵魂，最后把自己简单的唱腔转变成了黑人唱腔，十几年前杜德伟已经是R&B天王了。

网易娱乐：在《心太软》之前，你已经给任贤齐创作了《依靠》。有资料说，当时《心太软》如果还不成功的话，任贤齐将会离开歌手这个行业，是否真的是这样？

小虫：没有这种说法。当年小齐是小公司卖给滚石，滚石肯定是要精挑细选的，当时小齐是我留下来的，这可能也是个缘分。当时他没成型的时候，其实跟我现在点评一样的歌手一样，长得很困难、唱得很安全。我们身边有很多人都很会唱歌，但如果你唱得很安全，那就是说你没有自己的特色，那时候小齐就是这样。后来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整个气质塑造得很好。一个歌手首先要从心里去打造，比如莫文蔚，她不是大美女，但是她非常有气质，所以小齐也展现了自己的气质，唱出了奇式唱法，有了自己的特色，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依靠》其实是我想告诉他，他的这条路有我，我就是他依靠的对象。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是我是他的依靠，而是转变成我们互相的依靠，这种感觉很好。他一直还把我这个老师放到很重要的位置，在所有的学生里，他是让我最感动的。

网易娱乐：在创作《心太软》的时候，你的整个制作团队、包括小齐本人的心态是怎么样的？

小虫：《心太软》当时在台湾有一定的销售量，这对一个新人来讲是个大喜讯，这首歌最后呈现出来的感觉就是我帮他做的定位是对的。《心太软》其实是有点无心插柳的感觉，在《依靠》成功后，我们又打算做第二张专辑，那时候他很开心。巨蟹座的人，你给他的掌声越多，他就越有自信心。那时候他也很清楚要怎么做，他的目标很明确。我也给他说过，作为一个艺人，你更重要的是为人处事，这点他是做到了百分之百，所以作为歌手的他和作为制作人的我之间的默契是真心奉献，这样才能达到一个很好的状态。一个阶段是一个阶段的，小齐很清楚每个阶段都是他生命中的一次记录，也是一个成绩单，所以我们在做每一张的专辑都很认真。

网易娱乐：这首歌一经推出后就在大陆唱得街知巷闻。在台湾的流行情况是怎么样的？

小虫：其实台湾有个很严重的本地和异域看法，要么就是外来的“和尚”，比如美国等异国过来的歌手，要么就是本土歌手，那么就要求你一定要非常非常时尚。“来者是客”就挂在台湾的生活圈里，所以当这些本土艺人一进来这个圈子，就会让其他人相对的不是那么尊重，但是只要是从海外过来的，那么“外来和尚”就很容易被另眼相看。比如，一个日本来的歌手，我明明知道他是个很小的歌手，但是他到了台湾就是会特别受欢迎，这是一个非常好笑的事，也是我很看不起台湾的一个现象。小齐在当时在台湾就有一点不受尊重，反而是在内地，他受到了很大的尊重。我是后来才知道《心太软》红成了那样，我自己都被吓到了。那是我第一次来北京，领《心太软》最佳制作和最佳词曲奖，在来北京的闲暇之余，我去逛三里屯。那时候下午没啥人，但整排的酒吧都在放《心太软》这首歌，汽车过去，车窗摇下来还是听到《心太软》，更夸张的是扫地的清洁工还是在哼《心太软》。我当时被吓到了，心想这难道是找的临时演员么。直到现在为止，我也是充满了感激。

网易娱乐：有评论说《心太软》写出了都市人对爱情的普遍的无力感，因此大受欢迎。你个人认为它流行的最大原因是什么？

小虫：我只是在写一个男人的心情，台湾的男人其实很多都这样的，都很温柔，很多好男人为了自己的面子，很多事情都自己扛，觉得天塌下来有我撑着。但事实上，你可能会力不从心，可他又很爱这个女人，于是就像《心太软》写的那样。很多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我在写这样一个心态，我觉得这是一个很美的角度。那个歌一出来后伴随着小齐这样憨厚的外形，说出了另外一批不敢说话的男人们的心声，于是引起了很大的共鸣。当时我在美国做配乐，不断的有消息传过来，让我很惊喜。当时还有心理学家讨论，认为《心太软》旋律节奏的速度刚好跟人体心脏跳动是一样，所以才会引起大家这么大的共振和共鸣。我自己感觉是有点被捧高了，我只是实话实说来写这个事，结果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我有点受宠若惊。

网易娱乐：你自己当时正在个人专辑《想的太美》里面尝试着全面的华语R&B歌曲的实验，但在《心太软》里头却做得相当地传统，这是什么原因？

小虫：一般我的创作都是因人而异的，有点孔子思想，一对一的教学。现在歌手是什么样的状态，我就针对这个歌手去写适合他这个状态的歌曲。比如，这个歌手最漂亮的音域在哪里，那我就要抓住这个特点为他去量身定做。我会研究歌手本身，这一点可能会比较讲究点，甚至会去研究歌手本身咬字的位置，达到他唱这个歌的时候连嘴型都很漂亮。比如，黄品源有酒窝，你看他唱《小薇》的时候，酒窝就会出来，那样是很可爱的，所以是有点完美主义，而不是固有的去传统或者西化。

网易娱乐：在后来音乐作品中你是否有刻意地去复制《心太软》的模式？

小虫：没有，我从来不复制自己的歌。有些客户或者歌手也有跟我说，你帮我写一首像《心太软》那样的歌，我就会拒绝，我最常说的就是你既然找到我，那我做出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网易娱乐：你最欣赏任贤齐在音乐上的哪方面品质？

小虫：一开始我给小齐设立的范围很宽，给了他一般卡拉ok式的歌，也给他摇滚式的歌，有很多种类。我很喜欢他健康的外形，这样的话，他可以做的不止是一个在舞台上的歌手，还可以在电影方面有所尝试。而且，小齐的公益形象很好，给人很诚实的感觉，很有安全感。他的音乐风格很宽，你让他做什么都行，唯一没做的就是R&B，他其实也很想尝试，但我和他说，你现在工作很忙，如果做R&B要花很多时间去实验，那就要求你把前面的划分开，你是否要舍弃一大块来做一小块，这需要好好衡量。而小齐很有远见，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目标明确，我很欣赏他这一点。

（采访：李小夕 文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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