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放我出去二十年前，为了...@落叶梧桐的动态

发布时间：2025-09-18 10:56

爸爸放我出去

二十年前，为了和新欢双宿双飞，我把六岁的女儿反锁在衣柜里，随后搬离了老宅。二十年后，听说老宅要拆迁，我带着妻子回来，可每到夜里，总能听见衣柜里传来熟悉的哭喊。风水先生说我印堂发黑，被怨灵缠身，必须亲自打开衣柜了结因果。颤抖着撬开朽坏的柜门，只见女儿当年的尸骨环抱着一本日记，上面写着：“爸爸，你教我的《道德经》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原来你把我当献祭给欲望的狗。”
二十年了，潮湿发霉的空气混着灰尘味钻进鼻腔，还是老样子。李振邦甚至能隐约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奶甜气——那是女儿小雅身上的味道，早已渗进腐朽的木头里，成了这房子的一部分，也成了他噩梦的一部分。
妻子王莉穿着昂贵的羊皮底鞋，小心翼翼避开地上剥落的墙皮，脸上满是嫌恶：“这鬼地方，味儿真冲！赶紧签了字拿钱走人，多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尖利的声音划破老宅的死寂。
李振邦没应声。日光从脏污的窗玻璃挤进来，切割出昏黄的光柱，光柱里亿万尘埃慌乱飞舞。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客厅角落的衣柜——榆木的，当年结婚时打的，如今漆面斑驳，铰链锈蚀，柜门紧闭着，像一口沉默的棺材。
就是那里。
二十年前的一个午后，或许阳光更烈，他的心也更硬。小雅才六岁，抱着他的腿哭得喘不上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爸爸别丢下我……我听话……”门外轿车里，现在的妻子王莉正不耐烦地按着喇叭，一声声像催命符。他掰开女儿细嫩的手指，那温度仿佛还烙在皮肤上。把她塞进衣柜时，他的声音冷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在里面待着，不许出声，爸爸一会儿就回来。”
“爸爸……怕黑……”
“乖，不许哭！”他猛地合上柜门，落锁的“咔哒”声，在此后二十年里，无数次化作惊雷，炸响在午夜梦回。
他再也没回来。
直到拆迁的消息传来，这套即将坍塌的老宅，竟能换来一线城市新房的首付。他带着王莉回来，想了结手续，也想了结那段沾着奶腥和罪恶的过去。
老宅断水断电，当晚他们宿在镇上最好的宾馆。第一夜，李振邦就被惊醒了。万籁俱寂的深夜，他清晰地听见，从遥远的老宅方向，飘来一丝极细微却钻心的哭喊：
“爸爸……放我出去……”
“爸爸……里面黑……”
是小雅的声音！奶声奶气，带着无法言说的恐惧，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睡衣，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胸骨。
“怎么了？”王莉被吵醒，没好气地问。
“你……你没听见吗？”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听见什么？老鼠叫吧？这破地方！”王莉翻了个身，嘟囔着“神经病”，很快又睡熟了。
李振邦僵坐着，在黑暗里竖着耳朵。那声音消失了，只剩他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
一定是幻觉。他强迫自己躺下。
可第二夜、第三夜……那哭声夜夜准时响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后来甚至变成了幽冷的、带钩子的笑，缠在耳膜上，钻进脑髓里。王莉什么也听不见，只当他是故地重游勾起了心病，眼神里的不耐渐渐变成警惕和厌恶。
李振邦垮了。他眼窝深陷，面色青灰，白天见了衣柜都绕着走。王莉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甩下句“你是真撞邪了”，从镇上找来了个干瘦的风水先生。
先生穿着半旧道袍，眼神浑浊，绕老宅转了一圈，最后盯着李振邦的脸细看片刻，猛地后退一步。
“先生，怎么样？”王莉捂着鼻子问。
先生不看她，只盯着李振邦的印堂，哑声道：“怨灵缠身，因果未了。气息……是从那木柜里来的。”他指向角落的衣柜，“你欠下的债，锁在里面二十年了。今日不解，入夜索命，谁也逃不掉。”
李振邦脸白如纸，牙关打颤。
“怎么解？”王莉急问。
“柜门必须由欠债者亲手打开。”先生的声音毫无波澜，“面对它，承受它，或可有一线生机。否则，大罗金仙也难救。”
先生拿了钱就匆匆离开，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晦气。
午后天阴得厉害，乌云低压，屋里暗如黑夜。王莉躲得远远的，抱臂站着：“要开你自己开，我可不想看脏东西！”
李振邦抖得握不住工具，铁撬杠冰冷刺骨。他挪到衣柜前，那柜门像一只紧闭的、怨毒的眼睛。
“爸爸……放我出去……”声音又来了，就在柜子里，贴着门板。
他怪叫一声，像要驱散恐惧，猛地将撬杠楔入柜门缝隙。朽木发出牙酸的呻吟，他疯狂用力，木屑纷飞。铰链嘎吱作响，终于“砰”的一声，柜门被撬开！
一股浓烈的陈腐气味扑面而来，混着灰尘和难以言喻的甜腻恶臭。
李振邦踉跄后退，瞳孔因恐惧缩成针尖。
柜子里只有一具小小的、蜷缩的白骨，套着霉烂成絮的粉色小裙子。骷髅头歪着，依偎在柜板角落，空洞的眼窝静静“凝视”着他。
白骨细小的指骨间，搂着一本同样腐朽的、印着卡通公主的日记本
纠缠多日的哭声笑声消失了，只剩他粗嘎的喘息。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指尖触到冰冷尸骨的瞬间，像被电击。他颤抖着抽出那本脆弱的日记，纸页一碰就几乎碎裂。
翻到最后一页，稚嫩的铅笔字迹因年深日久而模糊，却依稀可辨——是女儿小雅的字，他教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