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汇点讯 当下在“饭圈”经济的助推下，集资为明星打榜成为热潮，不少未成年人沉溺其中，甚至进行盲目大额消费，严重影响了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发展。1月9日，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发布的2024年度十大典型案例中，就有一起因青少年为偶像应援打榜而引发的官司。
原、被告均系女子偶像团体“snh48”成员j某的“粉丝”，被告系j某应援团队的负责人之一，通过微博话题、qq群组等方式组织粉丝为j某应援、打榜。2021年8月27日，中央网信办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等相关规定，严禁未成年人打赏、应援消费等活动。但是通知发布后，被告仍在“微店”平台中注册经营店铺，出售j某的 “周边物品”以收集资金，用于在上海丝芭公司的竞选活动中为j某“应援、打榜”。
2022年3月20日至8月18日期间，原告通过在“微店”平台使用手机号注册账号或委托其朋友注册账号后，在多家店铺消费近15万元，其中在被告店铺消费6万余元。因原告母亲在国外出差期间证照失窃，将个人名下银行账户存款转至原告外祖母银行账户，原告前述消费均系通过登录其外祖母的支付宝账户或通过其本人的支付宝账户支付，款项主要来源于其外祖母的银行账户。
南京市鼓楼区人民法院审理认为，案涉信息网络买卖合同欠缺民事行为能力要件，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并且违背公序良俗，应当被依法认定为无效合同；合同无效的，双方应当返还财产、折价补偿、赔偿损失。因此，法院一审判决被告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七日内一次性给付原告4.36万元；二、驳回原告其他诉讼请求。二审法院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党中央一直高度重视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强调要“健全未成年人网络保护工作体系”。作为“互联网原住民”，当代未成年人的网络行为规模庞大，未成年人的身心发展特点又决定了其在使用网络时面临着诸多风险，加强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的重要性日益凸显。2021年8月27日，中央网信办发布了《关于进一步加强“饭圈”乱象治理的通知》等相关规定，严禁未成年人打赏、应援消费等活动，所有涉明星艺人的排行榜单应当取消，不得设置诱导粉丝打榜的相关功能等等。网络服务提供者不得设置以应援集资、投票打榜、刷量控评等为主题的网络社区、群组、话题，不得诱导未成年人参与应援集资、投票打榜、刷量控评等网络活动，并预防和制止其用户诱导未成年人实施上述行为。2023年通过的《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条例》第四十五条也规定了相应内容。
但实践中，青少年为偶像“打榜”的案件时有发生，凸显集资打榜仍是未成年人网络保护的“隐秘角落”。为此，鼓楼法院主动邀请4名人民陪审员参加“3+4”大合议庭审理案件，并广泛邀请省、区人大代表、政协委员；高校学者；各级媒体、群众代表等50余人现场旁听庭审，在使案件审判融入民意、接受社会监督的同时，充分借助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人民陪审员、专家教授以及媒体记者等人员所具有的较大社会影响力扩大了案件宣传效果；同时，为了保证案件质量，本院邀请了高校学者进一步座谈，就案件本身进行了充分论证、研讨。
本案在审理裁判中全面贯彻了最有利于未成年人原则。本案依法认定合同效力无效，最大化保障了未成年人的利益；强调未成年人网络保护要充分发挥多方主体作用形成合力。未成年人保护面临着线上线下深度融合的问题，本案裁判强调了家庭保护的重要性，有利于引导家长增强财产安全意识和网络素养，从而减少此类案件的发生；准确把握平台企业未成年人网络保护责任。本案中“口袋”购物平台在落实未成年人保护机制方面存在较大漏洞，平台对于店铺经营的特殊商品亦缺乏监管；上海丝某公司组织大型明星竞选活动，在微博等平台发布相关话题，在微博、qq群组设置投票打榜的群组、话题，亦存在较大的监管漏洞。法院督促家长履行监护职责，共同形成“六大保护”合力。
家庭保护对未成年人健康成长非常重要，本案认定未成年家长一方亦应承担合理责任，对于部分不履行监护责任的家长是一种警示，以此共同推动形成未成年人“六大保护”合力。本案裁判生效后，已联系市法院以发送司法建议等形式，“以案释法”督促相关平台企业加强自我管理，落实未成年人保护机制，自觉承担相应社会责任。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顾敏
上观号作者：交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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